知趣與朱鶴尚未回到水仙谷,有關(guān)他們的新聞就爆炸般的傳播開來。
這倆人對于羅浮界的了解不深,自然不知道這次截殺他們的就是羅浮界臭名昭著的朱家兄弟。朱家兄弟皆是金丹修為,成名已久,如今竟折在剛剛化形的朱鶴手里。整個羅浮界震動的同時,羅家對于水仙谷的地位亦恢復(fù)了從前的尊祟。
倆人剛一進門,就看到羅夢仙正在與羅水仙說些什么。
朱鶴自天而降,一聲清唳后化為人形。知趣連忙從朱鶴的背上跳下來,他背著一口青銅鼎兩顆人頭,身上泥血混雜,端的狼狽。朱鶴臉色亦不大好,一看就知有傷在身。
羅夢仙半點兒不嫌棄倆人身上的血污,親切的走上前,含笑對羅水仙道,“孩子們總算回來了。”
羅水仙的潔癖暫時還沒有發(fā)作,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微頜首。知趣卸下后脊的戰(zhàn)利品,一臉焦切的對羅夢仙道,“爹呀,有人要殺我!”
其實羅夢仙對于知趣一口一個親爹的叫法兒,內(nèi)心深處總覺得怪怪的。他有三個兒子,羅道和是慕仙夫人所生,叫爹叫得光明正大。還有就是羅浮界有名的天才修士羅道知,羅道知襁褓間就被羅夢仙帶回羅家,卻是生性冰冷,少時只稱羅夢仙為“父親”,及至成年,羅道知漸漸的卻是連“父親”都極少叫了。至于知趣,羅夢仙最沒有放在心間的兒子,這爹叫的比羅道和還要親近幾分。
羅夢仙又不是傻瓜,對知趣,他二十幾年未盡父責(zé)。按正常人的感情而論,不怨恨他就不錯了,哪個還能像知趣這樣一口一個親爹的喊得親熱。
知趣是他最小的兒子,卻有這樣的心胸城府,羅夢仙感嘆的同時,倒也深覺有趣。他本身就是作戲的高手兒,如今棋逢對手,亦樂得同知趣演一場父子情深。
羅夢仙臉上透出和煦如晚風(fēng)的微笑,“是啊,我聽說了,這才過來的,生怕你們有什么差池呢。”
“唉喲,可是傷死我了。”知趣臉上帶出幾分疲憊,“我與鶴師弟都受了不輕的傷,沒個三五年,怕是養(yǎng)不回來了。正好爹你在這里,只是不知族里可有療傷的丹藥,先借我些。”這爹可不是白叫的。
“與我何必說這樣客套的話。”羅夢仙指了指地上的兩顆人頭,笑道,“朱家兄弟是羅浮界懸賞的殺手,將他們的人頭送到羅浮門,有一大筆的靈石可以領(lǐng)。”
知趣不知還有這樣的運氣,順?biāo)浦郏拔遗c鶴師弟都有傷在身,師父又要潛心修行,這些事,還是托于族中料理吧。”
羅夢仙難免問道,“我聽水仙說你們?nèi)コ抢镔I藥種要種藥材,這是什么時候興起的主意?莫非族中供給不夠花用嗎?咱們一家子骨肉兄弟,不必見外,你有難處,盡可跟我說。”羅夢仙并非小氣之人,對于有價值的子弟,他很舍得下血本投資。其實倒是知趣格局小了些,一見面兒就要這兒要那兒,很是小家子氣。
羅夢仙有意示好,不料知趣卻是微微一笑,謙辭道,“爹你雖是一族之長,不過下面瞧著你的眼睛也多,略偏頗自己人,余下就不知有多少人嫉恨我們、暗里罵爹你不公道呢。不然爹你說,我剛剛來本家,與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誰會害我呢。鶴師弟更不必說,他才化形幾天呢,就是人也不認(rèn)識幾個。結(jié)果我們只是出去一趟,就遇到了截殺,可見早有人暗中對我們生出仇怨來,竟至不死不休。爹你再這樣偏心我們,定有更多人看我們不順眼了。”有些東西,要,得要的有理有據(jù)有度,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羅夢仙若是毫不避諱的厚待他們,知趣反是不敢接了。
知趣與朱鶴遇襲之事,羅夢仙聞風(fēng)過來,自然是向羅水仙示好兒呢。故此,這事,他肯定會問的。羅夢仙端正顏色,感嘆道,“知趣,難得你這樣懂事,愿意為父親著想。”
知趣笑笑,“爹你過獎了。”哪怕他不推卻,羅夢仙肯給的東西也定不能與原來相比的。羅水仙與羅夢仙心中的嫌隙,從未有冰釋過。而羅夢仙對他吳知趣的感情,亦從未真誠過。
大家不過是帶著父子情深伯仲情重的面具,表演給外人看罷了。既如此,該知趣的時候,自然要知趣。
羅夢仙關(guān)切的問,“知趣,你好生想一想,是不是曾與人結(jié)怨?”
知趣道,“我來本家這幾日,爹你也知道的。在落英峰與羅清曾起過沖突,其他的,我就不大知道了。”
“你放心,我絕不會令你吃虧。”羅夢仙保證道。
知趣正色道,“師父不理俗務(wù),除了父親,我們實在不知道能相信依靠誰了。”
羅夢仙頓時感動的熱淚迎眶,一幅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的樣子。知趣亦是一臉的孺慕情深,直把羅水仙惡心的夠嗆,冷聲道,“你先去換了衣裳洗個澡,快臭死了。”潔癖實在受不了了!
羅夢仙帶著朱家兄弟的兩顆人頭走后,知趣泡在小湖里痛快的洗了個澡,順便摸出兩截新鮮的蓮藕,留做晚飯。
換了干凈的衣裳,知趣又去了羅水仙的房里,將他與朱鶴收繳的戰(zhàn)利品給羅水仙瞧。
朱家兄弟在羅浮界有這樣的聲名,又是金丹修為,珍藏自然不會少。人家用的都不是像知趣身上低級的儲物袋,而是更高級的儲物戒。
儲物戒上都有禁制,憑知趣的道行,縱使將儲物戒拿到手,都打不開。
不過,這點兒禁制對于同是金丹修為的羅水仙并非是難事,羅水仙伸手將兩枚儲物戒的東西倒出來。一大堆靈石就足以閃瞎知趣的狗眼了,他張大嘴巴,深深的憋了一口氣,再深深的將口水吸了回去,臉色不正常的泛起一抹潮紅,瞧向靈石的放光的眼睛里,除了驚艷還是驚艷。
朱鶴得承認(rèn),此時此刻,他家大師兄的表現(xiàn)與當(dāng)初雙胞胎兄弟吸食極品春毒后的反應(yīng),簡直是一模一樣。
知趣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至于讓自己表現(xiàn)的太見錢眼開。其實殊不知,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靈石堆兒里去了。
知趣簡直是喜難自禁,嘴角淫|蕩又輕浮的往上咧,搓一搓手,紅著黝黑的小臉兒道,“師父,師弟,咱們發(fā)財了。”
倆人對于知趣的喜悅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贊同。
淡定著因一夜暴富而狂喜的內(nèi)心,知趣收了收上翹的唇角,開始看別的寶貝。
除了無數(shù)上品靈石,其余的知趣認(rèn)識有限。縱使有許多知趣不認(rèn)識的法寶,他也知道這值老錢了,兩只眼珠子又開始放光,不停的問,“師父,這得多少靈石啊?咱們發(fā)財啦。能,能贖回黑豆兒了吧。”在這個時候,知趣都不忘被綁成肉票兒小黑豆兒,可見對黑豆兒的感情了。
羅水仙指著靈石對知趣道,“靈石你收著,要怎么花,你自己看著辦。”
羅水仙雖然對于庶務(wù)沒啥興趣,知人善任還是算得上的。
知趣看看朱鶴,這筆晶石并不是小數(shù)目,朱鶴心眼兒可不少,知趣生怕朱鶴哪里不樂意。朱鶴微笑,“師兄忘了,我們都有族中的供奉,已經(jīng)夠用了。師兄將這些收著,若有什么大筆的用項,再跟師兄領(lǐng)是一樣的。”
這樣一說,知趣方收下了。
羅水仙的見識遠在知趣朱鶴之上,他先是將所有法寶上的禁制抹了去。先是拿起那口青銅鼎道,“朱氏兄弟出身丹鼎門,本是上任門主的親傳弟子,一手煉丹之術(shù)與如今的丹鼎掌門不相上下。丹鼎門中的那個鼎字,就是自此鼎而來。這尊鼎叫青爐鼎,其實是歷代丹鼎掌門用以煉丹的法寶,相傳是丹鼎門的創(chuàng)派老祖青爐仙人留下來的寶物。”
知趣大長見識,卻又有些不信,“師父,我看鶴師弟一刀就砍了個窟窿,就算是寶貝,也忒不結(jié)實了。”
“蠢才蠢才。”羅水仙道,“此鼎的神奇就在于此。你們當(dāng)知道,煉丹其實很危險,一時不慎,丹藥毀了不說,一些爐鼎禁不得其間丹藥的靈力,爐鼎爆炸的事并不在少數(shù)。這尊青爐鼎的神秘在于,不論怎么炸抑或是被砍上幾刀,第二日都能恢復(fù)如初。當(dāng)年,青爐仙人曾在元嬰期用此鼎煉制了三顆大乘丹,由此步入大乘期。丹鼎門亦由此發(fā)揚光大。”
“當(dāng)年朱家兄弟不知因何與丹鼎門的上任門主發(fā)生沖突,他們聯(lián)手擊斃了包括丹鼎門主在內(nèi)的數(shù)位長老,叛出丹鼎門,從此淪為刺客修士。”羅水仙一手將青爐鼎托起,細細觀量著上面古樸繁奧的花紋,“朱家兄弟叛出丹鼎門時盜走此鼎,可惜他們亦未參透此鼎的奧妙。”
知趣忽然想到一件大事,他壓低聲音問,“師父,既然這是丹鼎門的寶貝,現(xiàn)在許多人都知道朱家兄弟死在我們手里,這寶貝是我扛在背上背回來的,定有不少人瞧見。你說,丹鼎門會不會派人來要回這寶貝呢?”
羅水仙橫知趣一眼,皺眉斥道,“在我的房里說話,怎么還這么悄聲低語做賊似的,這是哪家的規(guī)矩。”
知趣被訓(xùn),不知反省,反是沒臉沒皮的笑,“習(xí)慣了習(xí)慣了,我這不是為師父擔(dān)心么。記得慕仙夫人可是說過,您跟丹鼎門主不大合的。”
“既然此物落在咱們手里,這就是咱們的,管他誰來要!”羅水仙形容高貴、語氣冷淡,眉宇間卻是一幅活土匪的派頭兒。
“我也這么想。”知趣捂嘴偷笑,“師父您想想,這既是丹鼎門的寶物,就是眾所周知的寶貝,除了丹鼎門外,羅家不是沒有擅于煉丹的修士,誰不眼饞咱們這寶貝呢。”譬如羅英真人就是有名的煉丹大師,哼,這次他們遇襲,落英峰的羅伯康家族就是第一嫌疑人。只是誰也沒料到,他與朱鶴能在兩位金丹手里超生,非但如此,還得了這么些寶貝。
羅水仙將青爐鼎放下,取出一段清碧透骨的玉骨,看向知趣,微微一笑,“這是翡翠樹的樹干,知趣,你真是賺到了。”
“翡翠樹?”
羅水仙道,“流華峰那樹流華樹,你是見識過的。流華峰靈力濃厚,有一半得益于此樹的造化。流華樹還有一個名子,喚做聚靈樹。”
“自然造化之力,永遠是我等參祥不透的。流華樹本身就有聚靈的功效,流華峰的那株流華樹已經(jīng)有數(shù)萬年的歲月了,就因有此樹,流華峰的靈力濃厚遠在青一峰與落英峰之上。”羅水仙感嘆,看知趣一眼,“叫我說你實在是缺心眼兒,黑豆兒能在流華峰,這是難得的機緣,你卻天天嚷嚷著要把黑豆兒要回來,真是個蠢的。”
知趣嘟囔一句,“我這不是怕黑豆兒吃苦么?”
“修仙歲月,誰人不辛苦。”羅水仙淡淡道,“羅浮界的靈禽,成千上萬只,能化形的一只手可以數(shù)得過來。你若志向高遠,就不要任由黑豆兒蹉跎歲月。”
知趣憋了半憋出一句,“那我暫時不去要黑豆兒了。師父,快說說這翡翠樹吧。我瞧著跟玉石差不多,這真是樹嗎?”
“自然是樹。”羅水仙瞧見這等寶貝,亦是歡喜,容色間難得露出幾許溫和,“這翡翠樹,我也只是在古籍是見到過一些零星的記載。說此樹,通體碧透,凝如翡翠,結(jié)長生果。”
一聽到“長生果”三字,就是朱鶴的眼睛都亮了一下,知趣更是喜形于色,恨不能手舞足蹈,連忙將身子湊過去問,“這長生果,吃了是不是就成仙長生了?”
羅水仙微笑,“哪里有這樣的好事兒。長生果是傳說中的仙物,聽說只有仙界才有這樣的寶貝。有書上說吃一枚可以延壽八百年,也有古籍中記載是延壽千年、三千年、萬年不等。具體是哪種,誰也不知道。但是,翡翠樹極是少見,甚至有人懷疑這是傳說中的靈樹,并不是真實存在。”
“那師父怎么知道這是翡翠樹的枝干呢?”
羅水仙撫摸著這段玉骨兒,闔目道,“我少時見過一次,故此認(rèn)得。”
知趣見羅水仙不愿多說,轉(zhuǎn)而問道,“師父,這種翡翠樹給你說的這樣神,那要怎么種怎么養(yǎng),要何時才能結(jié)出長生果啊?”
“此樹要植于息壤,長于厚土,萬年方算長成,之后再經(jīng)萬年,第一次開花。花開萬年,方能掛果,果有五枚,再過萬年,方能成熟。”羅水仙道。
偶的天哪,比王母娘娘的蟠桃樹還要威風(fēng)。知趣掐指一算,“要四萬年才吃得上一棵長生果,算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息壤厚土。別說萬年了,我能活一千年就很知足。華而不實,沒啥用。”
很顯然,朱鶴也沒有活四萬年的信心,笑道,“這樣的寶貝,還是師父您收著吧。”
知趣在一畔出主意,“叫我說,咱們拿出去拍賣,肯定能賣不少靈石呢。”
羅水仙鄙視的瞧了知趣一眼,鄙視道,“除了靈石,你還知道自己姓什么不?閉嘴,翡翠樹的事兒,誰都不許說出去。”
知趣不大情愿的應(yīng)了。
羅水仙再挑出一張長弓,此弓顏色漆黑,光澤全無,普通的就似普通的集市上賣的玄木弓一般。朱鶴道,“雙胞胎當(dāng)中一人飛到半空,用此弓射我,好生厲害。”
羅水仙將手一側(cè),遞向朱鶴,中間有兩枚小字射日,“射日弓,此弓雖沒有引弓射日的本事。不過,弓身取自寶華界一株百萬年的寶華樹。弓弦為靈獸青蛟筋,比上次羅家小子偷襲知趣的銳火弓強百倍。朱鶴,你擅于空中飛行,這弓你用很是不錯。”
朱鶴向來雅致的臉上露出一抹歡喜,恭恭敬敬的接了。
知趣著急的問,“師父,有沒有適合我用的?”
羅水仙嗔一句,“急什么?你最擅使青木訣,嗯”羅水仙挑出一件軟甲,“護身甲,你出去時穿著。”
再選一件玉缽給知趣,知趣不解,“師父,你叫我去當(dāng)和尚化緣兒呢。”
“蠢才,這可是丹鼎門的一件異寶,名氣雖沒有青爐鼎那樣大,不過青爐鼎的用法兒早就不全了,朱家兄弟不過是用來砸砸人而已。這青玉缽卻是實用的很,它沒別的好處,將藥材種在這缽里,成活率就格外的高,而且品級很是不錯。”羅水仙見知趣兩只大大的桃花兒眼又開始放光,微微一笑道,“你說,是不是寶貝呢,知趣?”
知趣歡喜不迭的接過,“當(dāng)然是寶貝。”忍不住抬起袖子將寶貝擦了又擦,異想天開的問,“師父,不如咱們試試,將翡翠樹種在青玉缽里,看看效果如何呢?”
羅水仙搖頭,“這青玉缽,里面只能種六品以下的草藥。六品之上的,在這青玉缽里斷然種不出來的。”
正說著話,羅水仙忽而長眉緊皺,聞了聞,銳利的眼神往知趣身上打轉(zhuǎn),八竿子搭不著的問他,“你放屁了?”
知趣囧透了,抱怨道,“師父,你怎么能污蔑我。你耳朵那么靈,我放屁你也能聽到的吧?怎么了?再說,我可是剛洗過澡的,最是干凈不過。說不定是朱鶴放的呢?”
這完全是知趣胡說八道,人家朱鶴修為高深,早就辟谷了,日常吃的東西,都是帶著淡淡靈氣的,方能下腹。哪里像知趣,修為平平,屎尿俱全,還是凡人作派。
朱鶴伸長脖子往知趣身上吸吸鼻子,一聞之后馬上避開,忍笑道,“師兄,你不是剛剛洗過澡么,怎么還有一股子臭腳味兒。”
這就得說到知趣身上的一些小毛病了,他又不是像羅水仙那樣成天在屋子里打坐修煉。知趣每天跑跑顛顛兒,要干的事兒很多男人么,出了汗,臭腳啥的,實在很尋常。
知趣忽然想到什么,連忙從儲物袋里摸出了兩套臟兮兮的衣裳鞋襪,臭味兒就是從那里面出來的。知趣捧給羅水仙看,“師父,這是雙胞胎身上的衣服,我都扒下來了,你瞧瞧,里頭可有寶貝。”
羅水仙險些給知趣薰得厥過去,眉毛緊皺,將知趣的手推開,“你離我遠些。”
朱鶴用了一個幽香訣,室內(nèi)的臭味兒被淡淡幽香掩蓋開來,羅水仙方喘過一口氣,遠望著知趣手里的衣物,臉色微白道,“外衣沒什么意思,不過是霓裳坊的東西罷了,瞧著花哨精致,實際沒什么用。嗯,內(nèi)甲還不如我給你挑的軟甲,有些防護功能,普通靈寶。靴襪也沒啥好的,臭死了,丟出去吧。”
知趣有些氣餒,“白弄回來了。”
朱鶴道,“當(dāng)時我就不讓師兄扒,若真是寶貝,總會有些靈力波動,這幾件都是靈力淡淡,沒啥特別的。”對于知趣這種挖地三尺的搜刮行為,朱鶴找到機會就要說幾句。
“馬后炮,你當(dāng)時可不說。”知趣白朱鶴一眼,“誰說沒用啦,收拾干凈了去二手鋪子里賣也能賣幾個晶石呢。這可是金丹修士穿的衣服,總不會太差。”
聽到這話,朱鶴對于師父讓知趣掌管靈石一事,終于徹底服了,暗道師父有識人之明。以大師兄的性情,日子過不好都不容易。
羅水仙又挑了根捆仙索給知趣,“捆仙索不是什么特別厲害的法寶,不過非常實用。這條捆仙索是取自寒陰界的鬼藤淬煉而成,你頗有急智,出奇不意,這東西筑基期用最為合適。”
知趣想了想,認(rèn)真說道,“師父,要不要選幾樣好的,給三位師叔祖送禮。不然,咱們這里這樣多丹鼎門的東西,還有青爐鼎,哪怕如今青爐鼎的用法已經(jīng)失傳,畢竟是有名氣的異寶。丹鼎門必定要上門來討,若是不給這幾位一些好處,族中怎肯出力維護我們呢?”
羅水仙微微一嘆,“你說的也有理。”
“翡翠樹的事誰都不要出去說,青爐鼎不少人瞧你扛了回來,是遮掩不掉的。”羅水仙學(xué)問淵博,見識不凡,拿起一塊兒巴掌大看不出材料的的赤紅疙瘩兒道,“羅妖師叔母族為靈禽出身,此物為朱雀印,最宜羅妖師叔。”
跟著,白瑩如玉的指尖兒落在一方青玉打磨的圓鏡上,“青一師叔為單系木靈根,這件青石鏡,想來能入青一師叔的眼。”
“至于那方青爐鼎,就送去落英峰吧。”
知趣道,“師父既然喜歡,師父就留下用唄。我跟鶴師弟遇襲,羅伯康嫌疑最大,還給落英峰這樣的寶貝,我實在舍不得。”
“再者說了,師父您想,這青爐鼎的名氣,在羅浮界都是有名的。這次把雙胞胎干掉,誰都知道咱們得了雙胞胎的寶貝。若是將青爐鼎送出去,怕有人會以為咱們手里還有比青爐鼎更寶貝的東西呢。”
知趣素來心眼兒多,對羅水仙道,“就把青爐鼎留下,當(dāng)個幌子。這鼎雖寶貝,到底現(xiàn)在沒啥用處,放在咱們這兒,哪怕有人打鼎的主意也無妨,頂多到時被迫讓出,咱們還能因此賺些甜頭兒呢。正好去了別人的疑心,還能保全了翡翠樹。”
世界上的好東西,怎能給一個人占全了呢。
哪怕他們是被截殺的一方,青爐鼎既為丹鼎門的鎮(zhèn)派之寶,如今到了他們手里。羅家又以名門正派自居,朱家兄弟被丹鼎門認(rèn)定為叛逆,賞靈石緝拿。這青爐鼎算是臟物了,介時丹鼎門一意討還,怕是要有一番糾纏。
知趣眼睛微瞇,若給了落英峰,豈不是給了落英峰一個現(xiàn)成的好處。
與其如此,他倒情愿給落英峰一件別的法寶。
羅水仙思量片刻,深知知趣所言在理,便再挑中一個玉盒,眼神微暗,淡淡道,“這里面是一枚萬年的青金果,羅英師叔當(dāng)能看得上。”
隨手再取一件,“這劍名為夕陽,羅夢仙擅使劍,就拿這個去堵羅夢仙的嘴吧。”
知趣看余下幾件看不出是啥的東西,多是靈獸兒身上的角、鱗、筋、骨之類,散發(fā)著淡淡的腥氣與靈力,未曾祭煉,都用不得。
師徒三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算是將此事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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