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葉不知道劉亭松也在,現下面紅耳赤,不知該怎么解釋,當著老師和劉亭松的面“秀恩愛”,今晚他們是交代在這兒了。
“那個……我們先走了。”褚淮葉趕緊拽住宋尹驀走人,經過門口時,劉亭松忽然伸手攔住去路,說:“聽他們說你受傷了,我過來看看。”
褚淮葉覺得丟臉,無奈地按了按眉心,正要開口,宋尹驀盯著手表,神色可惜:“還有一分鐘我們就遲到了。”
“啊?”褚淮葉認識過毒娘子的可怕,匆忙丟下一句“改天再說”便拽著宋尹驀風風火火地跑回教室,還不忘催他跑快點。
“你跟不上我的速度。”宋尹驀勾起唇角笑了起來,他看起來心情不錯,許是因面對情敵的挑釁,贏回了一局,許是因為她好欺負,又或許是兩者并存。
“閉嘴!”
直到褚淮葉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野里,他才動了動腳,他們什么時候如此親密了,劉亭松眉眼含怒,不知不覺握起了拳頭。
他的大白菜,只能被他挖回家。
第一節夜自修是值日班長管理紀律,相對于老師較輕松。
周辰突然問了褚淮葉一個問題:你知道怎么撩漢么?
褚淮葉一臉懵逼,正在思考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時,宋尹驀用筆把她夾在耳后的發絲撩出來,緩緩抬眼:“這樣撩。”
褚淮葉沒什么反應,默默撩回去,頗有興趣道:“我刷到過幾次,比如你是年少的歡喜,倒過來就是喜歡的少年是你。”
話說,宋尹驀最近有點撩人,不是她的錯覺吧?
“手還疼么?”
褚淮葉活動了一下手臂,確實毫無痛覺,緩緩點頭。“你這么關心我?”試探性地問。
想了想,宋尹驀答道:“不是說你是我大哥么,我如果不關心,大哥會覺得我沒把你當兄弟。”
這個回答令她挺滿意,宋尹驀還是有良心的嘛。不過在校醫室的時候,她覺得他有意針對劉亭松,他們都是我兄弟,拔弓箭弩的,最頭疼的還是我。
“你討厭小松?”
宋尹驀點點頭,毫不留情地吐出兩個字:“討厭。”
褚淮葉不解,他們之前不認識,怎么會結仇。“為什么?”
宋尹驀抿唇一笑,“討厭他不需要原因。”
終有一天,褚淮葉會發現他們暗渡陳倉,宋尹驀必須找一個時間跟劉亭松攤牌,光明正大地帶她回家。
“……”不說出原因,褚淮葉就沒法解開兩人的茅盾,她不想看好朋友互相撕破臉皮。
“叮鈴鈴――”
下課鐘聲響起,熱愛學習的張超立即拿著數學題來問宋尹驀,褚淮葉正要收拾東西,張超把作業本往她桌上一攤,壓住了她的作業和筆。
“嘿,你不問他問題就先讓一下。”
該讓的人是你好吧。褚淮葉盯了他兩秒,不緊不慢地抽出作業本,宋尹驀放下筆,湊到她身邊,拉過本子,問:“哪道?”
他的右側身體貼著褚淮葉左側,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氣息,她突然發現宋尹驀的嗓音挺好聽的……
褚淮葉微微轉頭盯著他的側臉看,白熾燈的燈光打照在他臉上,襯得他皮膚愈發白凈,他身上還有好聞的清冽香氣。
奇怪,一直以來我都沒發現他優點這么多。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宋尹驀驀地看他一眼便垂下目光,繼續講解題目。
對上他清澈明亮的眼,褚淮葉連忙低下頭,心虛地把玩起了掛在拉鏈上的迷你玩偶。氣氛好尷尬,左右兩邊都給我堵實了,你們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壞行為。
褚淮葉抱著書包聽了一會兒,泛起了一絲困意,二人卻討論得正激烈,絲毫沒有停下的想法。
受不了啦,我要回家睡覺。“那個……”她手指繞了兩圈,說:“能不能讓我出去?”
褚淮葉強顏歡笑,期盼地望著張超,張超識相地移開位置,給她讓出一條路。褚淮葉說了一聲謝謝,背起書包就逃出教室,不禁感嘆:“終于解脫了。”
劉亭松壓低了帽檐,把一顆糖塞進褚淮葉手心,而后很自然地伸開手臂攬住她肩膀,“我等了你好久。”
褚淮葉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見是劉亭松,拍著胸膛吐出一口氣,“你別老嚇我,如果我英年早逝,一定是被你嚇死的。”
“你是不是早把我忘了,也不請我吃頓大餐。”劉亭松哼了哼,不滿道。
“沒有,我們這么要好,我不可能忘記。”即使是非常好的朋友,褚淮葉也不習慣一個大男生做出類似于抱她的動作。褚淮葉不動聲色地拂開他手臂,兀自向前走:“我餓死了,順便請你。”
還是改不了吃貨的性質。劉亭松輕輕笑開,朝教室里看去,宋尹驀背著書包正朝門口走來,怎么看他都覺得宋尹驀就是個小白臉。
劉亭松似是嘲諷一笑,踢開擋路的石子,大步流星地跟上褚淮葉,摘下棒球帽往她頭頂一蓋,仿佛在宣示主權――她是我的。
余小池看見這一幕氣得直跺腳,鮮少發脾氣的軟妹此刻當著大家的面指著劉亭松大罵“龜孫子”。
同志們差點驚掉了下巴,他們忽然發覺余小池的性格與褚淮葉越來越像,正所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余小池不解氣,又暗罵了劉亭松幾遍才住嘴,隨后推了一把宋尹驀,雙手叉腰,氣呼呼道:“你干嘛去了,劉亭松拐走了淮葉!”
“我看見了。”語氣淡淡的,聽不出絲毫情緒,宋尹驀的眼眸卻冷了。
劉亭松故意做給他看的。
“看見了還不去追!”余小池恨鐵不成鋼,站在宋尹驀身后的何泛聽見了她那“咯吱咯吱”牙齒互相摩擦的聲音,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褚淮葉摘下帽子晃了晃腦袋,嫌棄地塞回他懷里,挑眉問道:“你幾天沒洗頭?”頓了頓,說:“你品味好差。”
劉亭松被她懟得啞然失笑,“我像是不愛干凈的人么?”
“像。”
“……”咱們還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不想做朋友也沒事,做我女朋友吧。當然,這句話他說不出口。
……
褚淮葉坐在店里正開心地吃著夜宵,劉亭松忽然抹了一把她嘴角,她手一抖,警惕地盯著他的手:“干啥呀?你糊什么東西在我臉上了?”
“你番茄醬糊臉上,我給你擦擦,省得丟我的臉。”劉亭松伸出手指給她瞧,嫌棄地搖了搖頭,而后抽出一張紙巾擦拭干凈。
“切,我這么帥,別人喜歡還來不及呢。”
余小池探出半個身子,暗自觀察他們已久,瞧見這一親密舉動,余小池抓緊了門把手,恨不得掀了這張門。
服務員不知余小池想做什么,只覺得尷尬無比,她不買單還堵在門口,服務員姐姐覺得她十分可愛,不忍心上前提醒。
服務員姐姐表示自己要哭死在前臺,她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好想捏她的臉!
余小池觀察著劉亭松和褚淮葉,卻不知有一個男生時不時會看她幾眼。
男生靠窗而坐,慵懶地靠著座椅,手里握著一杯溫熱的奶茶,偶爾會搖晃幾下白色的瓷杯,使奶茶旋轉出小小的漩渦。
他長得清清秀秀,很是好看,待人卻總是疏離冷淡。
三秒后,他放下奶茶,徑直朝余小池走來,一言不發地揪住她后領,毫不費力地把人小姑娘提了進來。
啥情況?余小池懵逼了兩秒,隨即掙扎起來,還沒動幾下,頭頂便響起了一道清朗的聲音:“再動一下我就丟你下去。”
“何知許!”余小池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喊出他的名字,內心嗶了個狗。
“好狗不擋道這個道理懂么?”何知許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有意欺負她。
聽見熟悉的聲音,褚淮葉猛然抬首,冷冷地睨了一眼何知許,立即踢開凳子跑到二人面前。“你說誰是狗?放開我家小池!”
劉亭松不明所以,但認得余小池是她的同學,他拉了一把褚淮葉,示意她別沖動,然后禮貌地笑了笑,說:“有什么事和平解決。”
何知許松開手,在余小池即將摔下地的一瞬好心扶了她一把,無奈余小池不領情,用力地甩開他的手,自己反而踉蹌了一步。
怒氣堆積在心頭,余小池兇巴巴地望向劉亭松:“要你管!”出完氣,余小池握住褚淮葉的手,眼淚汪汪,癟著嘴,十分委屈道:“何知許欺負我,他就是個禽獸!”
聽見“禽獸”二字,褚淮葉神色一凜,活動了一下手腕,把骨節按得“咯咯”作響,“你居然敢碰她,不知道余小池我罩的啊?”
何知許皺著眉,幾天不見,余小池學會了撒謊,欠收拾!“她是我表妹,我能對她做什么!”
褚淮葉愣了愣,問:“你是他表妹?”
余小池害怕地點點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他搶我錢!如果告訴我爸,他會找人打我。”
何知許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平日里是白寵她了,竟敢污蔑親表哥!
褚淮葉推了一把何知許,緩和了一點臉色,忍不住罵道:“你是不是男人,自己妹妹都欺負,你爸媽白養你了!”
何知許有理說不清,恨恨地瞪著余小池,死丫頭,回家再收拾你!“我們的家事關你屁事!”
這是有史以來,他第一次爆粗口,還是對一個女人。
褚淮葉惡狠狠地瞪了回去,隨后護住余小池離開Keen。劉亭松好笑地摸了摸鼻子,打包好沒吃完的兩袋雞翅,追了出去,只留何知許一個人生悶氣。
余小池達到目的,不忘回頭朝何知許做鬼臉,褚淮葉掰回她腦袋,好笑道:“小心他找你算賬。”
余小池抱住褚淮葉興奮地跳了起來,狗腿地夸她:“淮葉你真好!”
劉亭松把雞翅交到褚淮葉手里,頗為擔心地看向余小池,提議道:“要不我送她回去,你先回家?”
褚淮葉思考了幾秒,點頭:“也好,那個混蛋搞突襲就壞了。”
她會柔道,劉亭松比較放心。
即使劉亭松好心送她回家,她一路上也是擺著一張臭臉,劉亭松不明白這姑娘為什么對他有敵意。
余小池向來直白,憋了許久終于停下腳步,轉過身,眼底浮現一抹厭惡:“我討厭你,你別想搶走淮葉!”
我們步行了十多分鐘,他們應該相遇了吧。
劉亭松驚愕,不禁懷疑余小池是百合,畢竟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表現出這么大的敵意。
余小池不給他回復的機會,扭頭就走,“跟上,別說話,吵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