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芳蕤早早喚醒何樂安洗漱用膳后給謙親王妃做早點,她邊揉面邊語氣隨意地問:“芳蕤姑娘,隔壁廂房住了誰嗎,我昨夜好像聽到聲響。”
“沒有。”芳蕤想也不想便道:“許是小師父你初宿于此,有些不習慣,做夢了罷。”
見她還有疑惑的樣子,芳蕤笑道:“這竹取院的上房,只住了越郡王與小師父,我們這些婢仆侍衛,都是住在后舍的,若小師父今夜還睡得不踏實,婢子給你備些寧神茶吧。”
因那兩聲巨響后,再無別的聲息,她又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時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做夢,何樂安只好客客氣氣地道:“有勞芳蕤姑娘了。”說著,將煮好的三絲拌面遞給丫鬟。
空閑時間與芳蕤說起話來,她喜聲道:“原來你說越郡王修葺禪房的事,是假的呀!”
“只是想要拖延一二緩解燃眉之急的說辭,還請小師父莫見怪。”芳蕤抱歉道。
何樂安連連擺手道:“不見怪不見怪。”他若特意修葺,她才害怕呢,“我只是暫時在王府幫忙而已,遲些時候,還是要回相國寺的。”
況且,三個月的祈福之期很快就到了,嫡母定會去相國寺接她,其時就算她再言繼續留在相國寺順便給全家都祈個福什么的,也得見到嫡母呀,所以她最多只能留在這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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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何樂安在房中打坐誦經誦得有些昏昏欲睡時,有丫鬟來敲門,畢恭畢敬道:“小師父,越郡王請你去禪房一趟。”
何樂安茫然地揉揉眼睛,不是說修葺禪房的事,是假的嗎,為何還要她去禪房?她不禁警惕道:“我正在誦經,沒有誦完最后一個字前,是不能出門的,勞煩姑娘告知越郡王。”若他當真有事找她,最后定會自己找上門來。
“可是,越郡王說有很重要的事要你過去一趟,你回來再誦便是。”丫鬟頓了頓道。
“要認真對待佛祖的教導,佛祖才會庇護你我,保佑萬民,你走吧。”說罷,何樂安大聲地誦起經來,任憑門外丫鬟如何溫柔地勸如何恭謹地說,就是不出門,直至這丫鬟走了許久,芳蕤過來敲門,給她送茶,她狀若不經意地問,“芳蕤姑娘,越郡王回來了嗎?”
“婢子剛買東西回來,還不知道越郡王回來與否,小師父找越郡王嗎?”
何樂安剛要搖頭,就聽一把熟悉的聲音懶洋洋地道:“找我?何事?”
她抬頭,就見一襲紅衣翩翩的越郡王,大步跨進她的廂房,“我覺得你這兒,可能或許好像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越郡王戲虐地勾勾唇道:“你是佛祖座下的弟子,竟怕了那些鬼怪?”
“我充其量只是一個小小的小小的和尚,遠遠還不夠鎮壓它們,自是怕的。”何樂安理所當然地道,“我還聽師兄弟們說過,妖魔鬼怪最是喜歡抓我們這樣修行不夠,它們又能輕易對付的小和尚來填肚子,你這兒不干凈,我便不要再住下去了,還是回小——”
“我會找人來抓鬼,你放心好了。”
不,她就是想回后廚的小房間,圖個清靜好么,“那在你找到人捉到鬼之前,我——”
越郡王再次含笑打斷道:“你可以到我隔壁的廂房暫住,有我這樣正氣凜然的皇族在,什么鬼怪都不敢靠近了。”
“……”這些鬼怪就是你丫招惹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