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當成了男人?</br> 鳳棲梧愕然,所以男人能三妻四妾,她也能納三夫四君,把男寵側夫一個個納進府里來?</br> “公主殿下把自己當成男人,我家主上怎么辦?”</br> 夜紅綾語氣平靜:“軒轅容修不介意跟本宮譜寫一場轟轟烈烈的斷袖之戀。”</br> 鳳棲梧:“……”好一場轟轟烈烈的短袖之戀。</br> 果然是什么鍋配什么蓋,能喜歡上夜紅綾這樣女子的男人,又怎么會是尋常之人?</br> 鳳棲梧忍不住懷疑,他家主上是不是嫌南圣世家的女兒都太千篇一律,才喜歡上夜紅綾這么個與眾不同的女子?</br> 前面就是花廳。</br> 鳳棲梧心里的想法暫且放下,抬眸看著坐在花廳里喝茶的男人。憑心而論,夜廷淵一表人才,氣勢卓然,容貌上等,氣度上等,也有幾分沉穩和聰明,當得上一句天之驕子。</br> 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br> 這句話也是永遠沒說錯的。</br> 美人跟美人在一起,雖說各有風情,可在不同的眼里卻有不同的標準。</br> 而男人跟男人在一起,誰身份更高,氣勢更強,本事更大,更具有君臨天下的帝王威儀,只要不是瞎子,卻幾乎都能一目了然。</br> 就比如他家主上吧。</br> 南圣新帝的身份比起夜廷淵這個尚且還在籌謀爭儲的皇子,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天差地別的差距。容貌吧,比夜廷淵俊美精致得多,氣勢也比他強,文武雙全——不管是文韜還是武略,軒轅容修都要比夜廷淵強上十倍不止。</br> 別說夜紅綾自身實力就這么強悍,哪怕她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嬌嬌女,他家主上都絕對有本事讓夜紅綾順利登上穆國女皇之位。</br> 夜廷淵和軒轅容修之間,完全沒有可比性。</br> 鳳棲梧心里這番想法其實有些無聊,也許是因為人家兄妹倆之間的事情跟他一個外人沒什么關系,他心知自己也插不上什么話,所以百無聊賴地在心里給兩人比了個高下。</br> 然而當夜廷淵見到夜紅綾之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本王記得七妹身邊有個神出鬼沒的少年影衛,怎么不見蹤影?”</br> 鳳棲梧頓時回過了神。</br> 少年影衛?</br> 雖然他對主上離開那十年的行蹤和他做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卻下意識地認為這少年影衛說的應該就是某人。</br> “既是影衛,自然不輕易見人。”夜紅綾語氣淡漠,從容地拂衣在夜紅綾對面坐下,“四皇兄找本宮有事?”</br> 夜廷淵淡道:“本王記得以前登門求見七妹時,那影衛可沒有不見人的意思。”</br> 起初他并不知道那少年影衛是出自神隱殿,雖察覺出對方武功出神入化卻也不以為意,哪個王爺府上都養了一些本事高強的暗衛聽命,只是后來無意間聽崇峻提起,才知道夜紅綾身邊有個出自神隱殿的影衛。</br> 夜廷淵猜測應該就是上次遇到的那個少年。</br> “四皇兄上次來時,見到了他真容?”夜紅綾淡問。</br> 夜廷淵語塞。</br> 真容沒見到,只是聽到了對方說話的聲音,跟夜紅綾如出一轍的冷漠。</br> 沉默片刻,夜廷淵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緩緩啜了口茶:“本王有個問題想問問七妹。”</br> 夜紅綾斂眸喝茶,嗓音平淡如水:“有事就說。”</br> “崇峻的死跟七妹是否有關系?”</br> 夜紅綾道:“四皇兄這是要給自己脫罪?”</br> 夜廷淵表情冷了冷:“此事跟本王無關,本王無需脫罪。”</br> “既然如此,查清真相本該是刑部和大理寺的職責,四皇兄突然跑來質問本宮這個問題,不知是以什么身份?”夜紅綾抬眼看他,眸心浸潤著寒冰般的光澤,“代表刑部問案,還是以罪人的身份?”</br> 夜廷淵臉色鐵青:“七妹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br> 鳳棲梧一襲白衣如雪,悠哉地坐在一旁喝茶看戲,時不時搖搖扇子,一副風流倜儻翩翩雅致的貴公子模樣,跟夜廷淵冷沉的神色形成鮮明對比。</br> “本宮的確明白。”夜紅綾道,“但四皇兄也應該記得自己做過什么。”</br> 抿了口茶,夜紅綾道:“算計旁人的人,便免不了要被人反算計。四皇兄不是愚笨之人,應該也能聽懂本宮的意思。”</br> 夜廷淵沉默地攥緊了手:“所以,七妹這是承認了是你陷害我?”</br> 夜紅綾道:“本宮什么也沒承認。”</br> 夜廷淵臉色微變,冷冷地看著她。</br> 夜紅綾表情不變,修長的手指執著茶盞,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淡漠平靜波瀾不驚的模樣。</br> “七妹想要什么?”</br> 夜紅綾道:“本宮想要什么,你管不著。”</br> 夜廷淵執意要得個答案:“想要皇位?”</br> 夜紅綾嗓音冷峻:“是又如何?”</br> 短短四個字落音,夜廷淵瞳眸驟然一縮,剎那間薄唇緊緊抿起,表情幽深難測:“所以,紫菱果然沒說謊?”</br> 夜紅綾紅唇輕挑,勾起譏誚的弧度:“四皇兄,原來你也不聰明。”</br> 夜廷淵瞇眼:“什么意思?”</br> “夜紫菱說的話是從寒玉錦那里聽來的,而寒玉錦為何會知道本宮心里的想法?”夜紅綾冷笑,“自然是本宮告訴他的。”</br> 什么意思?</br> 夜廷淵一時有些轉不過來。</br> 夜紅綾以前喜歡寒玉錦,她心里的想法寒玉錦自然會知道……不,不會,就算如何親密無間,夜紅綾也不會跟寒玉錦說出自己要造反的事情,畢竟寒家支持的人是夜蕭肅,寒玉錦也是因為夜蕭肅才親近夜紅綾。</br> 夜廷淵冷靜了下來。</br> 紫菱說出夜紅綾有野心時是在桃花山上,而那時夜紅綾已經跟寒玉錦反目,但夜紅綾傷好之后曾去過天牢一次……所以她說的是那次天牢里,她跟寒玉錦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br> 為什么?</br> 兩人已經反目,她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她難道不怕寒玉錦泄露出去?</br> 事實上,寒玉錦的確很快就把這件事泄露了出去,否則紫菱不可能知道,若紫菱不說,其他人誰又能想到夜紅綾會生出這樣的心思?</br> 可就算當初鬧得那么大,父皇還是選擇相信了夜紅綾,而紫菱卻因胡言亂語而被軟禁,寒家也因為夜紅綾受了委屈一事而立即遭到了懲罰,寒御史和寒翎的職務皆被罷黜……</br> 雙更,求月票。</br> 今天月票投滿三十張,白天再更兩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