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吩咐紅袖和雷興緊盯外面的情況。
    回到望月樓后，卻也毫無困意，回憶著自己在陳志緣命案現(xiàn)場看到的所有。
    要了陳志緣性命的兵器是苗刀，而苗刀這種武器只有大秦西南幾個州才有人用。
    那從表面看，就和西南有點關(guān)系了。
    福王的封地便靠近西南，如今還正在京城。
    只不過福王平素實在太過默默無爭，可不像是能犯這種大事的人。
    有膽子、且和陳家有嫌隙，非要做這件事情的，在如今大秦朝廷里屈指可數(shù)。
    梁王肯定首當(dāng)其沖。
    可梁王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會做這種自掘墳?zāi)沟氖虑椋?br/>     謝昭昭立在二樓窗口，瞧著天上圓盤一般的月亮，神色逐漸復(fù)雜。
    ……
    接下來的幾日，京中風(fēng)聲鶴唳。
    街上幾乎沒有百姓，好多鋪子都不開張了。
    各家各府更是關(guān)門閉戶。
    百姓人心惶惶。
    大理寺和刑部聯(lián)合辦案，追查那晚的黑衣刺客，京城十萬禁軍和云祁駐扎在城郊三十里山中的玄甲軍也相互協(xié)同，加強(qiáng)安防。
    城中增加了巡邏的軍隊，確保穩(wěn)妥。
    謝昭昭知道云祁忙的不可開交，并沒有去打擾他，而是和府醫(yī)一起照看陳書蘭。
    陳書蘭昏迷了三日沒醒。
    她那婢女倒是醒了，只是嚇壞了，一直哭也說不出什么來。
    謝昭昭自然沒辦法追問什么，只好吩咐人好好照看。
    到第四日，謝昭昭早起在院中練劍，紅袖快步進(jìn)來，“小姐，陳姑娘醒了！”
    “當(dāng)真？”
    謝昭昭一喜，立即收劍回鞘，一路往海棠居去了。
    人剛到海棠居外面，便聽到里面?zhèn)鞒鲆贿B串的尖叫，以及婢女嬤嬤們驚慌失措的聲音。
    謝昭昭腳步一頓。
    不遠(yuǎn)處，謝長淵也大步而來：“怎么不進(jìn)——”
    話音未落，里面又傳出一聲女子凄厲的尖叫。
    中年婦女連忙低喊：“我們不過去，不過去，小姐別怕，別怕！”
    謝昭昭和謝長淵對視一眼，一起進(jìn)了院子。
    府醫(yī)和兩個婢女站在廊下，看起來滿頭大汗，有些狼狽。
    管著海棠居的掌事婆子從屋內(nèi)退出來，慢慢關(guān)上門。
    大家見他們兄妹過來，趕忙一起行了禮。
    謝昭昭問道：“怎么回事？”
    “回小姐。”掌事的婆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才說，“陳姑娘醒是醒了，但是不讓人靠近，只要離她近一點，她就大喊大叫。”
    “您看老奴這手，這臉……”婆子把手背以及臉頰上的抓痕露出來，“本來是想抓著她讓大夫看看，誰知道鬧成這樣。”
    “原來是這樣，辛苦嬤嬤了。”謝昭昭叫來紅袖：“帶嬤嬤去上點藥，別留下疤痕。”
    “是。”
    紅袖上前去把嬤嬤扶住。
    那嬤嬤連忙說不敢，一路離開了。
    謝長淵把門打開，只見屋內(nèi)東西砸了滿地，可謂是一片狼藉。
    謝昭昭提著裙擺剛邁步進(jìn)去，有什么東西照臉飛來。
    謝昭昭閃身一避。
    走在后面的謝長淵避無可避，一把接住，卻是一只繡花鞋。
    謝長淵皺眉片刻，想說什么又沒說。
    謝昭昭慢慢往床邊走。
    床榻上的陳書蘭只穿一身月白色中衣，長發(fā)披散，眼神驚恐地看著謝昭昭，試圖找什么東西來丟，將謝昭昭趕走。
    但所有的東西都被她丟了出去，沒有東西可找。
    陳書蘭便戒備地盯著謝昭昭，不斷往床角縮。
    “陳小姐別怕。”謝昭昭停在床外五步遠(yuǎn)處，放柔了聲音：“現(xiàn)在沒人會傷害你的，你可以安心，這里非常安全。”
    陳書蘭似是沒有聽懂，還是縮在床腳不住顫抖，那看著謝昭昭的雙眸戒備之間含著恐懼。.5八16０.net
    她被嚇壞了。
    站在謝昭昭身后的謝長淵皺眉：“她怎么成了這樣？這可怎么辦！”
    別說是問出什么了，根本不讓人靠近。
    謝昭昭深吸了口氣，隨手取下耳鐺，咔一聲掰下上面的珠子直接朝著陳書蘭丟過去。
    珠子準(zhǔn)確無誤地打在了陳書蘭的穴道上。
    陳書蘭軟軟跌倒在床榻上。
    謝長淵“……”
    謝昭昭快步上前時，隨手拉了地上的被子蓋在陳書蘭身上，坐在床邊捏住她腕脈。
    謝長淵瞧了兩眼，把站在廊下的府醫(yī)和婢女都叫了進(jìn)來。
    婢女朝床邊張望了兩眼，手腳麻利地收拾地上的雜亂。
    府醫(yī)則到了床邊來。
    謝昭昭診完脈讓開了位置，府醫(yī)趕緊跪到腳踏上檢查。
    “她脈象沒什么問題——”謝昭昭眉頭緊皺，“如今這樣瘋癲，恐怕是因為受到了驚嚇。”
    “的確是。”府醫(yī)也說：“和那個婢女的情況差不多，還更嚴(yán)重一些。”
    謝長淵問：“那能治嗎？”
    謝昭昭搖頭：“我是不能的。”
    府醫(yī)皺眉說：“老朽也不能。”
    房中安靜下去，只剩下婢女掃東西的沙沙聲。
    “這樣一來，想從她口中問出刺客之事基本無望了？”謝長淵眉心緊擰，“原以為這里能有點突破呢……”
    “這樣吧。”謝昭昭想了想，“我請陸先生過來一趟，看看他有沒有辦法。”
    謝長淵點頭：“也好。”
    ……
    如今京中雖風(fēng)聲鶴唳，但陸景榮卻似沒受到任何影響，一樣照常進(jìn)出皇宮，治病救人。
    東宮那里也隔兩日去一次，給太子、以及東宮嬪妃們請平安脈。
    他甚至見著謝昭昭時，還問了下宅子安頓的情況。
    “讓人在收拾了。”謝昭昭溫聲說道：“最多二月初一定好，先生放心吧。”
    “那就好。”
    陸景榮點點頭，“你來找我是不是有行醫(yī)方面的事情問我，說吧。”
    “呃，是這樣的。”謝昭昭有些意外他如此開門見山，不過和這樣直性子的人打交道倒也舒暢，不必轉(zhuǎn)彎抹角，“我府上有個病人——”
    “走吧。”
    陸景榮不等她把話說完直接朝外邁步，“我還沒吃飯，你記得幫我準(zhǔn)備飯菜。”
    謝昭昭笑：“當(dāng)然！”
    她和陸景榮到海棠居的時候，陳書蘭還沒醒。
    陸景榮瞧了兩眼，開始診脈，檢查陳書蘭的眼球和后腦勺，之后又拿了金針出來在陳書蘭頭上扎了好幾針。
    一切結(jié)束，陸景榮站起身來拍了拍手。
    “怎么樣？”謝昭昭忍不住問道：“我和府醫(yī)探過脈，她這是受刺激了，但都沒辦法，先生扎針可能叫她恢復(fù)神智？”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