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嬌女 !
林沁這一湊近高元煜,真是把他害苦了。
少女特有的淡淡體香沁人心脾,高元煜心猿意馬,真有把持不住的感覺。
可是他還必須把持住。無他,太子和林曇很快會過來。
秦舞陽雖然把他們放進來了,可是只要見到太子,一定會稟報給他。所以,太子和林曇隨時可能殺回來。這樣的情形下,高元煜哪敢輕舉妄動呢。
“阿沁,你離我遠點兒。”高元煜輕聲道。
林沁瞪大眼睛看著他。
高元煜低聲嘆道:“你離我太近,我……我哪里把持得住……”
林沁驀然紅了臉,啐了他一口,“你躲開不就行了么?”
高元煜笑的溫柔,“阿沁,我這會兒腿腳不大聽使喚……”
“噗……”林沁掩口笑。
她果然往外挪了兩步,“高小胖,沈相又不是傻子,他手里沒兵權,近衛又不歸他掌控,只不過有個康王這樣的草包孫女婿罷了,他值得為了這個便造反么?”高元煜笑,“權力對人的影響太大了,利欲熏心的人能做出什么事,可是不好說。他本就有野心,咱們再加以引誘,他野心膨脹到極處,必會做出不智之舉。我這里有個他的仇人,說不定能助咱們辦成這件事。”
“辦成什么事啊?”太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高元煜不禁苦起了臉。唉,大哥你來的好快。
他訕笑著轉過身,只見太子和林曇并肩而來,林曇還是笑盈盈的,太子臉上也沒有怒色,放心了不少,“大哥,姐姐,是件正經事,非常正經的事。”
太子聽到他的稱呼,不由的一笑。
“姐姐,姐夫。”林沁忙迎上去,小臉蛋上現出燦爛的笑容。
“阿沁。”林曇拉住她的手,笑的很是溫柔可親。
林沁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那個,我是去看外祖父的,聽說姐姐來這兒了,我就想來瞅瞅……”林曇微笑,“阿沁是擔心姐姐,對不對?姐姐知道啊。”林沁嘻嘻笑,“我騙了秦大哥和鄧大哥他們,姐姐,他們不會挨罰吧?”
太子道:“擔心他們挨罰你還敢硬往里闖?”
“姐夫。”林沁甜甜叫著姐夫,笑的格外討好,“姐夫,不罰他們了好不好?你要是真罰,就罰我吧。要不以后我都沒臉見秦大哥和鄧大哥了。”
“下不為例。”太子板著臉。
林沁便知道秦舞陽等人是不會挨罰了,一聲歡呼,“姐夫你太好了,你是大好人!”太子聽她還和小時候是一模一樣的口吻,心軟了軟,臉色便柔和了。他和林曇一樣,對著阿沁這個妹妹,是氣不起來的。
123言情侯發覺林沁不見人影,也找過來了。
看到123言情侯責備的眼神,高元煜和林沁一起低下了頭。
123言情侯卻沒舍得說林沁,單單把高元煜訓了幾句,高元煜唯唯聽命。
“大哥,我們真的是在說正經事。我正想告訴您呢。”高元煜沖著太子獻殷勤。
太子笑了笑,“回去說。”這里還是羅文禮的家,雖然有太子的侍衛四處把守,到底不是說話之處。高元煜忙答應,“是,大哥。”轉過身便沖林曇陪笑臉,“姐姐,我前日得了件有趣的玩器,小阿昰一定很喜歡。正說要給小阿昰送過去呢。”林曇微笑,“多謝你惦記著。”太子卻心情很好的打趣他,“阿煜,大哥要謝謝你,沒有叫我姐夫。”高元煜臉騰的一下了就紅了,不好意思的低頭看腳,“大哥,大嫂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啊。”太子拍拍他的肩,“很好,這個馬屁拍的不錯。”高元煜臉更紅,123言情侯忍俊不禁。
林沁頭埋到了姐姐懷里。
林曇憐愛的攬著妹妹,沖太子使了個眼色。
太子微笑對她比了個手勢,意思是“好,不說了。”
大家都笑,一起去了123言情侯府。因為羅文禮就在123言情侯府后頭的小巷里住著,其實離的很近,走不多時,也就到了。
高元煜當著太子和123言情侯的面是很老實的,一點不敢隱瞞,把所聽到、看到的事說了說,也把自己的打算說清楚了,“……遲早要對付沈家,不如干脆利落,一回打死,令其永世不得翻身。”太子面色平靜,看不出什么波動,123言情侯苦笑,“我是最不會替女兒挑夫婿的父親了,竟睜著眼睛把阿绬嫁到了沈家……”他長長嘆息一聲,喃喃道:“好在她只有兩個女兒……”
123言情侯雙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身經百戰、臨危不懼的他手竟然微微發抖。
林曇和林沁均是心中惻然。
太子溫熱寬寬的手掌按在老侯爺的手上,神色誠摯,“外祖父,您老人家肯定也知道,自打我知道鄭氏是害了阿曇和大舅兄的直接指使人,我便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沈家了。”123言情侯暗然,“我明白。”
“為什么一直等到現在啊?”林沁不解。
林曇輕輕為她掠了掠鬢發,“阿沁,過些時日你便明白了。”
林沁不再多問,乖巧的點頭。
太子、123言情侯和高元煜商量了許久。林曇鎮靜的在旁聽著,林沁靠在她身邊,少有的安靜。
沈相府多了位人到中年、相貌和沈相有幾分相似的幕僚,名叫沈思清。因為他和沈相眉眼間有些相似,又同樣姓沈,相府的幕僚、師爺們未免對他很是好奇,“這人來歷不明,一入府便這般被看重,很是少見呢。”“這人怎地也姓沈?看相爺的意思對他還很是愛重,與眾不同。”漸漸的便有流言,說沈思清是沈相在外流落多年的親生兒子。這流言傳到鄭氏耳中,她還跟沈相鬧過一回,沈相不悅,“空穴來風的胡話,你也相信!”拂袖而去。
不過,他對沈思清確實是另眼相看的。這一點,有目共睹。
書房里,溫文爾雅的沈思清站在榻前,沉默不語。沈相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他,“你說的都是真的?”沈思清曬然道:“我外祖父一家人因你而死,只有我和我母親僥幸逃得性命。若不是因為這個,我尋你做甚?來找死么?”沈相有些尷尬,低聲道:“清兒,為父當年也是逼于無奈,不是有心要……唉,難道你以為我心中不愧疚么?這些年來,我每每念及你母親和你,覺都睡不安穩……”沈思清不愿看他,閉上了眼睛。
“清兒,你真的……?”沈相還是有些遲疑。
沈思清睜開眼睛,緩緩道:“我有一回躺在山石上睡著了,睡夢中被農夫的驚叫聲嚇醒,那農夫指著我安眠之處驚呼,‘一條龍,一條龍,一條盤著的龍!’我當時以為他是有病,說胡話,并沒放在心上。可是前些時日我路過浣泉山莊,孫莊主也看見過一回,我才當了真。”
沈相一驚。
浣泉山莊很有名,莊主孫承宗是一代武學大師,雖然不曾入仕,武將之中卻有多人是他的弟子。這個人眼光很毒,若他看到過,那就令人不得等閑視之了。
沈思清皺眉,“我雖當了真,可是想來想去,我一介平民百姓,如何能有這個福份?除非……”他思索著看了沈相一眼,眼神滿滿都是疑惑,“除非……可是不像啊,你這些年來只不過是丞相而已,而且這幾年越來越不行,就要被趕下相位,倉惶離京了……”
沈相沉下臉,“誰說我要被趕下相位?”沈思清淡淡一笑,“說這話的人多了,哪能一一細數。難道這話不是真的么?朝事現在多歸太子處置,我還聽說皇上有意傳位給太子,他做太上皇,到時候太子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還用得著你么?”沈相大驚失色,“傳位給太子?太上皇?這些你從哪里聽說的?”沈思清一笑,“說了你也不信。”沈相目光銳利盯著他,一定要他說個清楚明白。
沈思清拿出龜殼卜了一卦,細細看過,道:“盡在卦像之中。”
沈相感慨,“原來你也善占卜。”
他好像想起了某位善于占卜的人,臉上現出懷念之色。
沈思清目光掠過他的臉龐,淡淡道:“我言盡于此,信或不信,全在于你。我如今家破人亡,人世間只剩得一個你罷了。若有一場大富貴降到我身上,自是欣喜若狂,若這場富貴不是我的,只當我做了個夢吧。”說著,他隨意的沖沈相拱了拱手,回去安歇了。
沈相心中對他懷著歉疚之意,也就不挑剔他是否講禮貌了。
這晚沈相在書房中獨自一人長吁短嘆,思前想后,夜深了,還不肯就寢。反正是睡不著,他索性自己打著燈籠,連仆從也不帶,去了沈思清的住處。
沈思清在閣中高臥,沈相隱隱約約看到他的身影,便往前走過去了。他還沒來到跟前,只見前方出現一道光亮,沈思清躺著的地方一片漆黑,身體上方卻出現一條金龍,張牙舞爪,形狀可怖。
沈相看了片刻,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等到沈相悠悠醒轉,眼前卻是沈思清帶著不滿的臉龐,“大半夜的你來做什么?擾人清夢。”沈相顫抖著伸出雙手,“清兒,清兒……”他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一條金龍,心中一陣亢奮。眼前這是他的兒子呢,他兒子是這樣的身份,他定然也是貴不可言!
沈思清卻沒跟他多說什么,打了個呵欠,“困了,睡覺。”扔下他走了。
沈相一個人腳步蹣跚的回去,一路上多少回仰頭看天,笑出聲來。
過了沒幾天,皇帝便流露出年老體衰、想要傳位給太子做太上皇的意思,沈相大驚,痛哭流涕的俯伏哀求,“陛下,不可啊,太子還年輕,國事還仰仗您做主!”皇帝笑了,笑容中有著掩飾不住的疲倦之意,“朕已是操勞了三十多年,還不夠么?朕如今老了,太子卻是年富力強,以后有軍國要務,由太子裁決即可。”沈相一陣陣肝兒顫。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若是登基,他這丞相還能再當下去么?做夢。
沈明婳捧著大肚子來找過他,告訴他,“已找老成大夫給看過了,這是個男孩兒。祖父,您若能把這個孩子扶上位,將來這天下還不是您的么?”沈相冷著臉,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把沈明婳打發走了。不過,臨走時沈相又把她叫了回來,“婳兒,安心養胎。”
康王在潦倒多年之后也終于學聰明了,對著沈相信誓旦旦,“一旦本王得了志,祖父您便是國之棟梁。一日為相,終生為相。”康王這話說的含蓄,沈相矜持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沈相深夜還在書房獨自讀書,他隋文帝楊堅的生平事跡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楊堅不就是以外戚的身份把持了北周的朝政,之后趁機篡奪北周,建立了隋朝,成為青史留名的隋文帝么?
“楊堅能,何以見得我便不能?”沈相合上書本,自得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