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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擔(dān)憂

    ,最快更新?lián)涞估瞎笕?!
    他愛她。
    她是知道。
    其實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琰。
    如果不愛她,不會芊琪帶著莫忘回來以后,軟禁著她不讓她走罩;
    如果不愛她,不會失去小囡時候,整整七天不吃東西,身體和精神雙重折磨讓他掉了一身肉;
    如果不愛她,不會一周飛一次s市。s市于他而言,只有她而已,他還不至于和小海到了如此難分難舍地步;
    如果不愛她,不會林芝去世時候,如兒子一般事事親為面面俱到,連他朋友都不遠(yuǎn)萬里來哀悼;
    如果不愛她,那只凌厲威猛高原之狼不會時而局促不安,時而謹(jǐn)小慎微,時而又如十幾歲年華初開男生一般狂躁幼稚;
    如果不愛她,他便不會那么辛苦,不會那么痛苦,哪怕少愛她一點點,他日子都會好過很多很多……
    可是,他卻愛她,而且,如此地愛。
    反觀她呢?她固然也是愛他。這一點從來毋庸置疑。
    她愛著那個他,是她生命里所有雨露陽光,是指引她方向溫暖小桔燈,是童年時從天而降少年英雄,是所有高大、帥氣、溫暖、包容……等等屬于英雄褒義詞集合體,是她夢想中黑馬王子,歷經(jīng)二十年憧憬、想象和精心勾勒,他早已成為她心中完美無缺神……
    她忘了,他也是個人,或許十年不見,他早已不復(fù)當(dāng)年模樣,又或者,他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完美無缺。他是從天而降鋼鐵戰(zhàn)士,他亦有他缺陷,他柔軟,和他敏/感脆弱。而這些,都是她始料不及……
    她對他狂熱崇拜和迷戀,致使她犯了許許多多陷入愛情泥沼女人一樣錯誤,明知他心中有人,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試圖用自己溫柔和愛感化他,捂熱他。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愛得很無私愛得很偉大,殊不知,她高估了自己,她不是圣人,完全不求回報愛,她原來也做不到。
    她會因他給出,哪怕極小回應(yīng)而歡欣,也會因為他生命里存曾經(jīng)而傷心難過,她沒有想過,至少結(jié)婚前沒有想過,那個溫暖如陽光糖糖哥會帶給她傷害……
    可是,管這樣,她仍然懷抱了希望,希望她傾所有愛可以換來和他一生長相廝守,可是,卻冒出來他前女友和莫忘……
    這,似乎到達了她所能承受底線。
    彼時她,猜忌、抗拒,如深陷迷局,看不清自己方向,也看不清感情模樣,所以,仿佛又回到了幼時,與全世界為敵幼時,高高地豎起了自己刺,對每一個人劍拔弩張,包括她心中神——他。
    原來她神,非但和她想象中不一樣,還如此不完美。二十年銘心刻骨想念彼時她眼里就像一個虛幻夢,而她愛著他,難道只是她夢中她自己勾勒英雄幻象?
    好像堅持了二十年信念突然坍塌了一樣,她對一切都持懷疑態(tài)度,對一切都持?jǐn)硨B(tài)度。一面說服著自己這個孩子是他婚前錯,不應(yīng)該怪責(zé)于婚后他,可是,同時,自己情感又抵觸這個觀點。
    她矛盾,她痛苦,她甚至神經(jīng)質(zhì),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仿似變了個人,再不是從前那個打不倒小強,也不再是從前懂得感恩,笑對人生囡囡。而這樣矛盾痛苦里,她用堅硬外殼把自己武裝起來,看著曾經(jīng)縱橫高原蒼狼她面前一點一點地變得蕭條萎頓。直到小囡離開,他們痛苦,還有他脆弱達到了極致……
    其實,使用麻醉藥清醒過來那一個迷迷糊糊瞬間,她除了想起小囡,腦子里還浮出另一個人,是他……
    小囡是他們唯一共同牽絆,那時,也就成了他們唯一共同痛。那時她,痛到了極致,也脆弱到了極致,脆弱得連自己堅硬外殼也武裝不起來了,那會兒,如果,她只是說如果,他給她是緊緊擁抱,而不是離婚……
    不,沒有如果……
    離婚是他認(rèn)為他所能給她好路,一直以來堅持要離開人是她,而事實上,她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會執(zhí)意想要離開,其中不乏賭氣任性使小性兒成分……
    這是她后來后來才想明白,彼時兩人,都痛到了極致,再無力分辨哪一個才是真實對方……
    而自那以后,她心中高大威猛男神形象徹底被改觀了,原來,這個鋼鐵般男人背后,有
    著這么多負(fù)重、敏感、脆弱和些微傻。從上海重遇,到北京再遇,她一點一點地看眼里,而所有負(fù)重、敏感、脆弱和犯傻都是因為她……
    這樣他,已經(jīng)不再是六歲時金光閃閃完美無缺少年英雄,這樣他,似乎才是真正,全面他……
    而這樣他,還是她二十年傾心愛著他嗎?
    顯然不是了……
    年,果然就是一個夢啊,她夢到只是二十他一個點……
    可是,他卻依然她心里,以加豐滿模樣占據(jù)她心里……
    如果,她還曾迷惘,還曾彷徨,還曾磨蹭,那么,這個七夕夜晚,他說了那一大通莫名奇妙話之后,她心中那些恐懼和擔(dān)憂便和當(dāng)初他去執(zhí)行任務(wù),莫名其妙失蹤了一個多月感受一模一樣……
    她盯著墻壁上那幾個字,二十多年癡戀歷程腦中如放電影般一幕幕速閃過。從來沒有如此認(rèn)真地去思考過自己感情,也從來沒有如此看得仔細(xì),只是,越看得清楚,越想得清楚,就越往牛角尖里鉆,今晚奇奇怪怪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終于按捺不住,給嚴(yán)莊打電話,“嚴(yán)阿姨……”
    “桃桃?終于記得給嚴(yán)阿姨打電話了?”嚴(yán)莊那頭笑著說。
    聽嚴(yán)莊語氣,好像并沒有什么異樣啊?陶子便小心地問,“嚴(yán)阿姨,他呢?”
    “他?”嚴(yán)莊笑了,“找小震啊!他出去了,說是有朋友來了。”
    “……”是真有朋友來了,還是嚴(yán)莊也不知道?她心中懷疑,卻不便多說,如果他沒告訴嚴(yán)莊,就是不想讓嚴(yán)莊知道。“好,我知道了,嚴(yán)阿姨再見!”
    “這孩子,小震不就和嚴(yán)阿姨再見了?這么偏心?”嚴(yán)莊還打趣她。
    “嚴(yán)阿姨,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沒心情聊天啊。
    “好了,阿姨跟你開玩笑呢!早點休息啊!”嚴(yán)莊呵呵一笑。
    “嗯。嚴(yán)阿姨晚安。”
    這一個電話,非但不能讓她焦躁不安心平靜下來,反而加煩亂不堪,各種各樣猜測不受控制地往她腦海里鉆,胡思亂想一直到想累了,才淺淺入睡。
    可是,剛剛睡著,便開始做夢,夢里全是槍響,而后便是穿著迷彩服他一身血污地朝她走來,他身后
    ,格桑花遍地……
    “糖糖哥!”她一聲驚叫,從夢里醒來。醒來后她,一身冷汗,喘著粗氣……
    良久,還不能從夢里驚懼中緩解過來,眼淚卻已經(jīng)噗噗而落。
    燈是開著,對面墻上“囡囡,我愛你”幾個字燈光下十分醒目,她悲從中來,光著腳跳下床,拿著筆就橫幅空白邊哭邊用力寫:寧黑炭!我不愛你!寧黑炭!我討厭你!
    就是討厭你!為什么每一次都是這樣莫名其妙消失,每一次都讓我擔(dān)心,讓我寢室難安!是用這樣方式來檢驗我是不是愛你嗎?你又玩策略是嗎?那我不愛可以嗎?我不愛你了!早就不愛你了!嗚嗚嗚……
    后,這個夜晚結(jié)束于她哭聲里……
    惴惴不安地度過了一天又一天,連續(xù)幾日里都沒有他消息。
    她雖然焦慮,可是卻真很聽他話,家里老老實實,足不出戶,整日整日趴電腦前寫稿,可是,卻怎么也找不到寫文狀態(tài),常常電腦前坐著發(fā)呆,一呆就是個把小時,當(dāng)她驚覺自己一個字沒寫時候,卻不知道自己這個把小時都想了些啥。再一看自己稿子,糟糕得連她自己也不想多看一眼……
    這樣下去,她又要魔障了……
    這個寧黑炭!為什么總是這么有本事,輕輕易易就將她撩得紛亂……
    又一個焦慮而擔(dān)心日子過去以后,她接到了苗苗電話。
    “桃桃,方馳州來北京了!”
    陶子開始沒聽出異樣來,笑道,“來接你回云南了嗎?”
    “不是……他沒告訴我他來了,是我自己偷偷發(fā)現(xiàn)。”
    陶子這才聽出苗苗緊繃聲音,立即道,“難道他還和他前妻糾纏不清?”她不由火大,為苗苗抱屈。
    “不是……”
    “那到底是怎
    么了?”這么吞吞吐吐苗苗還真是少見。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看錯了吧……”苗苗語氣里涌起些許不安。
    “你哪里看到他?又看見什么了?”苗苗越是這樣她越是著急,再加上寧震謙也莫名失蹤,她懷疑這兩人有沒有關(guān)系,“方馳州電話你打過了嗎?”
    “打過了,關(guān)機……”
    “……”也是關(guān)機,“他們關(guān)機是常有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明自己也很擔(dān)心,卻不得不安慰苗苗。
    “他和一個女人一起……很親密……”苗苗終于說了自己所見,幾分苦笑。
    “苗苗!”她為好友擔(dān)心,因為苗苗對方馳州愛就像她曾經(jīng)對寧震謙,飛蛾撲火,所不惜,她太明白這種感受,“他哪,我們?nèi)フ宜 ?br/>     “算了……不去……”
    “苗苗!為什么?”逃避?這可不是苗苗作風(fēng)。
    “去干什么?捉奸嗎?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憑什么身份?”苗苗再一次苦笑,說話間還透著幾分自嘲。
    “那也得去!死也要做個明白鬼!你什么時候變成膽小鬼了?走,我陪你去!”陶子絕不甘心。
    苗苗后陶子一再鼓動下,終于答應(yīng)出來。
    一連幾天了,那輛車還停原地方。寧震謙走時候也沒說清這輛車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停這兒留給她用,現(xiàn)讓她這猜……
    拿了他留下鑰匙出門,按了解鎖,還真是對了……
    怎么世界上有這樣人?她無語。猜測,是她和他一起日子需用功功課……
    想到這里,她又開始鬧心,這一次,她猜不到他去了哪里!
    開著車直接到苗苗所說地點和她會合——某酒店一樓咖啡廳。
    苗苗比她還先到,坐那兒還用本書擋住臉。
    “你這是地下工作者接頭呢?”陶子不禁道。
    “免得被發(fā)現(xiàn)啊!”苗苗盯著大廳,“他們就住這家酒店,我無意中看見,可是,酒店前臺不肯泄露顧客資料,我不知道他們住哪間房,只能這干等了,也不知道他們今天會不會出現(xiàn),你不忙吧?”
    陶子搖搖頭,她一個人憋家里都急瘋了,這坐著喝咖啡總比家里發(fā)瘋好。
    “那,我們就等等吧,總要出去或者回來,就當(dāng)我們姐妹聚會了!對了,上次借你錢下周可以還你了。”苗苗道。
    “不急啊!”
    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可兩人都是心不焉……
    大約坐了一個多小時,一直緊盯著大廳苗苗眼睛亮了,“桃,他們來了。怎么還有你家首長?”
    陶子也注意到了,三人一起走向前臺,瞧樣子,是要退房。看見他瞬間,她這幾天來焦慮和擔(dān)憂頓時一松,一顆心也落了地,只是眼睛里潮潮,原來所謂朋友要來,是方馳州要來,那他干嘛一副生離死別樣子?又騙了她一缸子眼淚!
    寧黑炭!有種你別出現(xiàn)我面前!不然這筆賬得跟你算!
    之前不肯來是苗苗,而來了之后為激動也是苗苗,當(dāng)即便沖了上去,朝著三個人方向大喊一聲,“方馳州!”
    陶子拉也沒拉住,只好趕緊跟著苗苗一起跑上去,萬一苗苗被人欺負(fù),她得給苗苗幫忙,不管寧黑炭站哪一邊!
    寧震謙和方馳州都穿著便裝,而方馳州身邊女子一身休閑打扮,看樣子確實和方馳州神態(tài)親密。
    出乎陶子意料之外是,方馳州聽見苗苗叫她名字,居然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叫我嗎?你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說完,手臂還搭上那女人肩膀,對那女子溫柔低語,“走吧。”
    “好你個方馳州!”苗苗眼圈一紅,憤怒不已,若不是陶子拖著,真要上前打架了。
    管如此,方馳州還是一臉淡漠,而后便擁著那女人肩,和寧震謙一起出了酒店。
    “桃!我就說過不要來嘛,現(xiàn)是自取其辱!不過也好!我徹底死心了!”苗苗紅著眼眶道。
    “不……苗苗……”她拉著苗苗回到咖啡座,壓低聲音道,“情
    況不對勁,你沒見寧震謙也裝著不認(rèn)識我們嗎?苗苗,我覺得,他們做事,不想讓我們知道……”
    苗苗本是聰明人,因為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才一時犯了傻,此時聽陶子一點,馬上領(lǐng)悟過來,心中也是大駭,“桃,那怎么辦?他們有沒有危險?”
    陶子心中本就煩亂,今日一遇,證實了她某些猜測,是憂心了,搖搖頭,“我怎么知道?可是,我們又能做什么呢?唯一能幫他們只有回家,老老實實呆家里,不讓他們擔(dān)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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