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中午,醫院里的人都下班了,那天,我本來要請院長和幾位上司吃飯,走到沈如海辦公室門外,我忽然想,縣官不如現管,沈如海好歹也是個科室主任,聽說,他妹夫在天心市好像很有權勢,說不定日后我會有事麻煩到他,不如叫上他一起。”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八面玲瓏,在哪兒都吃得開,我走到門口,準備敲門,卻無意中聽到他在里面打電話,我就本能的趴在門上認真聽,我聽到他說,他要除掉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他剛剛才招進醫院的胸外科副主任狄萬均。”
“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好像對他許下了什么重諾,只要他能弄死狄萬均,那個人就會兌現承諾。”
“你知道嗎?當我聽到他說,他要搞死狄萬均的時候,我的內心有多震撼,”陳杰仁瞪大眼睛,眉飛色舞的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狠辣的人,我簡直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我知道他跟狄萬均的關系,他逢人就介紹,那是他兄弟,讓我們多關照。暗地里卻準備對兄弟開刀,這個人真是個狠人,像這樣的狠人,將來一定會飛黃騰達,我當時就決定了,我要幫他。”
聽到這里,劉露不可思異的盯著陳杰仁,臉色鐵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大概她也沒想到,陳杰仁會是這種人吧。
這個人的思想,已經扭曲到了極致,竟然病態的崇拜起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渣。
劉露對陳杰仁報有的最后一絲幻想,在這一瞬間也該徹底的煙消云散了吧,在她的心里,剩下的恐怕就只有慶幸和痛恨。慶幸她已經離開了這個變態,痛恨這個變態欺騙了她。
我的內心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盡管事先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這些信息鋪天蓋地的向我砸來的時候,依然讓我遍體生涼,思維停滯。
我現在沒有時間思考,我只想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陳杰仁繼續眉飛色舞的說道:“我推開門,走進去,沈如海顯得很驚慌,他問我進來干什么,我說我來請他吃飯,他說不去。你知道嗎?他當時那種警惕的眼神,是乎已經覺查到了我在偷聽。沈如海這個人一向很多疑。他說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你看,他是乎已經知道了我心里在想什么。這個人是我的知己啊,我活了一把年紀,還沒有遇見過一眼就能看穿我心肺的人。”
“他的那種氣場,讓我無法繼續再矜持下去,我走上前,拿起了他的茶杯,咕咚咕咚,把里面的水喝了個干凈。我說,我是來幫你的。但我們必須信息對等,你告訴我,對方跟你承諾了什么?”
“他笑了,他看著我的行為,笑的很古怪,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真的只有臉皮在動,面部的結構肌卻很僵硬,那種笑很難模仿。”陳杰仁試著調動臉上的肌肉,卻以失敗告終,他接著說道:“沈如海讓我關上房門,然后他跟我說,事成之后,我們會得到一整家醫院,這家醫院,由他和我說了算。”
“我聽他說了我們這兩個字,我就知道,我入伙了,我就問了他兩個問題,要怎么搞死狄萬均?為什么要搞死狄萬均?”
“他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卻沒有回答第二個。他說他也不知道,背后的老板為什么要搞死狄萬均。”
陳杰仁皺著眉頭,是乎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景:“其實我不太相信他的話,但是他一口咬定,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搞死狄萬均。我一點也不信,不過,相比于一個投資好幾億的大醫院,這個無關痛癢的問題,我也不打算再追究。”
“我們就這樣,達成了共識,開始了我們的計劃!”他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