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將我帶到一處荒僻之地,然后就站在一旁愣著也不講話,也不將面紗去了。
我站了片刻,瞧著身后的樹長得茂盛,干脆席地而坐躲躲日頭,還順帶著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他也過來坐,那人還是依舊不動。
就這般僵持良久,我長嘆了一口氣:“白羽啊白羽,你要我說你什么好,你就算將全身都裹起來也沒用,你化成灰我也能識得你!”
人間有一句話叫做“禍從口出”,我覺得人間的那些古圣人很實在,誠不欺我。
若是知道如今的堂堂魔君竟也會使出這些下三濫的偷襲本事來,我當時在那里坐的好好的干什么要嘴賤戳穿他的偽裝呢?
這不是擺明了打臉嗎?人家堂堂魔君偽裝著出來逛逛,世人皆醉我獨醒,這不是找打嗎?
我此刻呆在一處且稱作小黑屋的地方,將自我反省做的很到位。
錦嵐進來的時候,我正準備鋪個地方小憩一會兒,她見我在房中尋尋覓覓,嗤的冷笑一聲。
我回身瞧見是她,還很熱情的同她打了個招呼:“嵐后挺閑的呀。”
錦嵐一點也不領情,嘲諷鄙夷的神色都不知道收斂一些,她快步走上來將我一拽,眼眸里的陰狠一分不落的入了我的眼:“賤人!”
“君上早已不識得你是何人,你卻時時刻刻將君上刻在心里,好一個化成灰你都認得,狼子野心,意欲何為!”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謾罵驚住,瞧她的神情,我心頭一沉:“方才那人是你。”
錦嵐挑一挑眉:“不錯,是我。”
難怪,我還道如今的魔君竟然如此不堪,使些下作的手段偷襲龍族女君,原來是錦嵐,這倒是她一貫以來的風格。
她還要再說,我伸手將她一推,冷笑起來:“錦嵐,如今這個位置你坐的可還舒服?若是舒服,便安安分分的坐著,當年的事,我雖不愿同你計較一二,卻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胡言亂語,我阿姐當年若是真的隨大帝去了,你當真以為你還能活到如今這個時候?!”
錦嵐的臉上閃過片刻的慌亂,不過很快她又掛上了一副自得的笑容,理了理華貴艷麗的衣擺:“怪只怪你蠢,顏歡,你可要記得,當年是你沒有守住七殺陣,亦是你,害了你的師父和你的胞姐,可不能血口噴人呢。”
我只感覺深埋在最陰暗處的結痂被人生生的撕扯開來,那種無法忘卻的窒息感涌上心頭,我卻反駁不得。
錦嵐掩著嘴角,卻掩不去她眼梢眉間的嘲弄:“你如今可是逍遙快活了?顏歡,你從前時時刻刻活得仿若你胞姐的影子般,她如今還醒不醒的過來尚未可知,曾經屬于她的東西現如今皆是你的了,你可是痛快極了?”
痛快嗎?
我不由得笑起來,錦嵐問我痛快嗎,我從沒想過她會這樣來問我,她約莫是想問她自己吧?這么多年來,痛快嗎?我是不是和她一樣痛快呢?
錦嵐的笑意被我的笑聲徹底打斷,她皺著眉頭質問我:“你笑什么?!”
我笑得幾乎眼淚都要流出來,錦嵐的聲音越發的尖銳起來,她伸出手指瘋狂的胡亂指我:“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我將涌上眼角的淚水輕輕拭去,緩緩斂去笑容,只冷漠的將她望著。
“錦嵐,我笑你可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