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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離錦之謀

    “聰兒,停!快停!”
    然而蘇慕錦的話還沒落,小小的聰兒就已經(jīng)撲到了楚離的懷抱里。蘇慕錦驚的一身冷汗,提著裙擺就沖了過去,打算只要楚離敢動聰兒一根頭發(fā)她就要跟他拼命!
    然而……蘇慕錦腳步緩緩頓了來。
    她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聰兒咯咯的笑著爬上楚離的膝頭,而楚離竟然也沒有發(fā)怒,蘇慕錦是個極為敏感的人,能感受到楚離此時身上帶著的淡淡安逸氣息,他生怕聰兒會從他的膝頭掉來一般,輕輕抬起手臂環(huán)住了他。
    聰兒笑的更加高興了。
    “姐姐,你回來了?”聰兒聽到蘇慕錦的聲音側(cè)頭看著她,“姐姐,姐姐,楚離哥哥陪我玩兒呢?!彼浑p眼睛亮晶晶的,小臉也紅撲撲的,看上去應(yīng)該是玩了好一會兒了才會這樣,額頭都有薄汗?jié)B出來都沒有在意。
    蘇慕錦一愣,忽然意識到聰兒一個可以稱得上朋友的孩子都沒有。
    他年紀小小就被困在這高門大院中,身邊都是伺候他的人,有人心懷叵測,有人敬他畏他,周嬤嬤他們那幾個貼身伺候的便寵著他,生怕他受了委屈,蘇慕錦一直以為她只要好好的保護聰兒讓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好了,可卻忽略了他還是一個孩子,是孩子就需要玩伴,可是他身邊的人哪有一個是把他當成玩伴的……
    這也就是他那么喜歡小白白寸手不離的原因吧。
    仔細想想,蘇慕錦覺得她自己活的也很是失敗,她在這偌大的大周朝也連一個稱得上是朋友的人都沒有。
    她不想讓聰兒重蹈她的覆轍,她希望他能活的恣意些。
    “看你,都玩瘋了?!碧K慕錦蹲在輪椅旁邊拿出帕子輕輕給他擦拭額頭,眸子一片柔和,“來姐姐這里,楚離哥哥腿不好,不能這樣冒冒失失的爬上去?!?br/>     聰兒聞言連忙從楚離的膝蓋上滑了來,小臉一陣糾結(jié),愧疚的看著楚離,“楚離哥哥對不起,聰兒弄疼你了吧。”他小小的手放在楚離的腿上輕輕給他揉捏,“疼不疼???”
    楚離眸子深深,握住聰兒的小手,聲音也異樣柔和,“不疼?!?br/>     “真的么?”
    “真的?!背x輕笑一聲,伸出手來把聰兒再次抱進懷里,眼神也柔和了來。
    他是個防備心極強的人,可是唯獨對小孩子很少設(shè)防,每次看到小孩子純凈的眼神他都覺得心靈仿佛被洗滌了一般,整個人都輕松許多,方才他闖進這里剛點了笙簫的睡穴蘇聰便醒了過來,他剛好瞧見他窗的一幕,若是旁的孩子早就嚇哭了,偏偏這個孩子還睜著一雙大大的鳳眼崇拜的瞧著他。
    也不管他是不是好人就扒著床沿了床,撲到了他跟前好奇的仰頭看他。
    楚離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他向來不與人親近,以至于不知何時竟然有了傳言靠近他三尺之內(nèi)都要被他如何如何……他確實不喜歡有人靠近他,只是沒有嚴重到這個程度罷了,不過剛好他愛清凈,沒人打擾他他高興還來不及,自然不會去做什么解釋。
    不過想起方才蘇慕錦進時的那一聲驚慌至極的低斥,他心里竟然微微有些不舒服。
    他……有那么可怕?
    抱起蘇聰眼角的余光卻在注意著蘇慕錦,他幾乎是立刻就發(fā)現(xiàn)她的鳳眸深處暗暗提起的防備,楚離在心里冷笑不已,他如果真想對付蘇聰這個小娃娃用得著這樣費心?
    “楚離哥哥,你的臉受傷了么,為什么要戴著面具啊……”蘇聰小手撫摸著楚離臉上的黃金面具,他年紀小不懂得避諱人的忌諱,直言不諱的就問出聲來,楚離一愣,眸子就閃了閃。按住蘇聰?shù)男∈郑蛔屗^續(xù)往面具底探,低聲道,“因為楚離哥哥長得丑,怕嚇到聰兒……”
    “姐姐說只要是好人不管長什么樣都是美的,楚離哥哥你就是美的。”
    美?
    楚離微微一笑,這個詞來形容男子可不算是夸贊。
    不過他也明白聰兒要表達的意思,似笑非笑的側(cè)首看向警惕十足的蘇慕錦,低聲道,“你姐姐這樣跟你說???”
    “是啊,姐姐以前跟我說的,心美的人才最美,就跟我娘親一樣?!?br/>     這倒不像是蘇慕錦會說出來的話。
    楚離跟蘇慕錦認識不久,可他卻覺得這個蘇慕錦像極了小時候的他,孤僻,冷漠,心狠手辣,她這樣的女子最是記仇,千萬不能得罪這樣的人,因為如果你觸及了她的底線,她會瘋狂的報復(fù)你,哪怕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他也瞧得出來這個蘇聰就是蘇慕錦的軟肋,如果把蘇家比作蘇慕錦的人,那蘇青云就是骨血,而蘇聰就是心臟。失了骨血會痛苦,會讓她動用所有的智慧對付傷了他骨血的人,可傷心難過過后她的心只會更加堅硬。蘇聰不一樣,他是蘇慕錦的心臟……如果蘇聰沒了,蘇慕錦便如同失去了心臟的人,必死無疑了!
    這是致命的軟肋,可運用的好了也是她變強大的契機。
    楚離微微一笑,側(cè)首看著蘇慕錦警惕又顧念著蘇聰?shù)那榫w不能沖上來的舉動,他眸子有些恍惚。
    她這個時候真真像極了護犢子的母獅子。
    明明擔心的要命,可瞧著聰兒高興又不忍心讓他傷心,不敢把他給搶過來。
    他心里再次浮起疑惑來……這個蘇慕錦當真只有十四歲不到?
    蘇慕錦彎身子平視蘇聰,對他伸出手臂,“聰兒出去玩好不好,姐姐有事情要跟楚離哥哥說呢?!?br/>     “哦……”
    蘇聰眉宇頓時黯然來,卻十分聽話乖巧的從楚離的身上滑了來,跑到床頭邊抱起了在床上熟睡的小白白,看著楚離的目光像是生離死別一般,看的蘇慕錦一陣陣的嫉妒。
    這個楚離究竟使了什么辦法,讓才見他一面的聰兒這么喜歡他!
    蘇聰戀戀不舍的走到門邊又快的跑了回來,他跑到輪椅邊眼巴巴的看著楚離,“楚離哥哥,你次還會來找聰兒玩兒么?”
    楚離含笑點頭,摸摸蘇聰?shù)陌l(fā)頂,輕聲道,“會的,次楚離哥哥來的時候給聰兒帶桂花糕好不好?”
    蘇聰眼睛一亮,“那一言為定!”
    他對楚離伸出手掌。
    楚離的手掌輕輕擊上他的,鄭重道,“一言為定!”
    聰兒得了承諾,興沖沖的抱著小白白到院子里玩兒去了。
    “看來你這個姐姐做的不如何稱職,讓他小小年紀連個玩伴都沒有?!背x瞧著蘇聰出了才推著輪椅到了里的楠木桌旁,悠然自得的仿佛在自己家里,半點沒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輕抿一口茶水,意味不明的看著蘇慕錦。
    蘇慕錦惱怒的瞪他,“關(guān)你什么事!”
    她自己從小就沒有玩伴,自然忽略了聰兒需要玩伴的情況。
    “當然不管我的事,又不是我弟弟!”他淡淡的補刀,抿了一口茶他便皺了皺眉把茶盞給放了回去,茶水冷了,味道都變苦了。他抬目參觀蘇慕錦的閨房,一點都沒有男女大防的意識,邊看還露出了嫌棄的意味,“房子不錯,可惜……糟蹋了!”
    蘇慕錦默然,的確有些糟蹋。
    先前劉氏當家的時候早就把她院子里的好東西給搬走了,她如今的閨房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幾個衣柜一張床和一個簡簡單單的楠木桌子,這段時間還好些了,她重生之后把這子還稍稍打理了一,打了七彩的絡(luò)子做小裝飾垂在帷幔上,笙簫又從花園里摘了些花兒插在花瓶里,倒不顯得那樣單調(diào)枯燥了。
    蘇慕錦走了兩步坐在楚離的對面,她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了兩口解渴,“你來應(yīng)當不止是參觀我的房間吧,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br/>     “不是你要尋我么,怎的成了我有事了?”楚離輕輕一笑,“你身邊那個叫碧落的丫頭在我府外守了快一天了。”他輕輕靠在椅背上,捋著袖子上的點點褶皺,“讓你那丫頭回來罷,楚王府里高手如云,若不是我令不許人傷她,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br/>     蘇慕錦一驚,“你們發(fā)現(xiàn)她了?”
    楚離但笑不語。
    蘇慕錦是見識過碧落的武功的,既然能成為精挑細選的暗衛(wèi)她的武功自然不弱,而且她已經(jīng)提點過碧落讓她遠遠的守著楚王府不要靠近,卻不曾想竟然還是被人給發(fā)覺了。
    這楚王府里究竟有多少高手?
    蘇慕錦看著楚離的眼光登時變了變,怨不得就連皇上都對楚王府避讓三分。光是楚王府里的高手恐怕都要讓人忌憚幾分。
    她眸子忽然又亮了亮。
    楚離手底的人既然這么強,那她找到娘親的希望不是更大一些?!
    她當即便一把抓住楚離的衣袖,誠懇的看著他,“幫我一個忙!”
    楚離挑眉,“說!”
    “幫我找一個人!”
    “誰?!?br/>     “我娘!”
    楚離欲攏衣袖的手當即一頓。
    他抬眼目光幽深的看著她,“你方才說什么?!”
    既然讓楚離幫忙就要顯示出相對的誠意來,而且既然找娘親要經(jīng)過楚離的手,那事情就已經(jīng)注定瞞不住了,蘇慕錦就把那一日在山上發(fā)現(xiàn)的空棺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楚離。
    楚離的臉被罩在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眸子變了幾變,迎上蘇慕錦希翼的目光,“好,有條件!”
    聽到楚離提條件蘇慕錦反而松了一口氣,她點點頭,“你說!”
    “現(xiàn)在的你還太弱了暫時幫不上忙,這個條件就先存著,等哪一日你有足夠的能力了,我再告訴你?!?br/>     蘇慕錦略略沉吟便爽快的答應(yīng)來,“好!”
    現(xiàn)如今,什么都比不上確認娘親是否活著來的重要。
    合作達成,兩人默契的不再提這件事。
    蘇慕錦想了想,問楚離,“你可認得我先前身邊的侍女琴瑟?”
    蘇慕錦總覺得楚離神通廣大,指不定能發(fā)現(xiàn)琴瑟究竟是誰的人。她十分懷疑殺死劉氏的人就是琴瑟,因為劉氏眼里的震驚是掩飾不住的,只有跟平日中表現(xiàn)差別非常大的人才能讓劉氏的眸子出現(xiàn)那樣的震驚之色。
    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疑點。
    殺劉氏的人既然能一息之間震碎她的五臟六腑,又怎么會蠢笨到讓劉氏看到她的面容。
    這只能說明兇手是故意讓她看到的。
    琴瑟雖然背叛了蘇慕錦,可蘇慕錦卻十分理解她,她既然是安插在她身邊的暗哨那便是早早就已經(jīng)被人給控制了,或者說被人收買了,那么她本來就是臥底自然談不上背叛,相處近十年蘇慕錦還是能感覺到琴瑟對她的好不似假的,她受令害她卻不想謀她性命。
    若是她故意出現(xiàn)在劉氏面前讓劉氏瞧見她的面容那事情就好解釋多了。
    琴瑟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對她手。
    她通過讓劉氏看到她,從而讓劉氏震驚,也是在把消息傳遞給她。而琴瑟背后的人想來也是要用劉氏測試琴瑟的忠心,看著十年的時間有沒有讓這個暗樁變了心思。那今日劉大福非要開棺驗尸就能解釋了,如果棺木里的劉氏尸體有異常,或者棺木里壓根就沒有劉氏的尸體,恐怕琴瑟這會兒就應(yīng)當沒命了……
    “琴瑟背后的人是誰你應(yīng)該知道?!碧K慕錦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如果不是有共同的敵人,這個楚離又怎么會調(diào)查她,又怎么會跟她“巧遇”在念慈寺,又怎么會頭一次見面就對她提出合作!
    楚離倒是沒有否認,他點點頭,“我的確知道?!?br/>     蘇慕錦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楚離微微搖頭,“我說過了,現(xiàn)在的你還太弱,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能讓楚王府世子都沒有辦法的人還真是讓人好奇!”
    楚離溫和的笑,“不用試探我的口風?!?br/>     蘇慕錦氣惱,這個楚離還真是油鹽不進!
    “呵呵……”楚離心情很好的笑出聲來,“等我們成了親你自然就明白了。”
    “恐怕那時候便是深陷棋局不能自拔了吧?!彼Z氣帶著低低的諷刺。
    “你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br/>     “你確定?”蘇慕錦輕睨楚離一眼,“我自認為從你開始出現(xiàn)在念慈寺的時候我就沒有回頭的余地了?!碧K慕錦才不相信楚離的鬼話,他們現(xiàn)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不,或許連拴在一起都不算。
    她最多只能算是楚離的一顆棋子,只要他發(fā)現(xiàn)她沒有用處便隨時可棄,從念慈寺碰面以來他看似每次都在幫她可實質(zhì)上一次都沒有幫過,在念慈寺的時候甚至還躲在暗處看她的表現(xiàn),如果當時她有一點落于風恐怕她連楚離的一顆棋子都算不上。
    而如今……她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讓她這顆棋子變的對他有用,讓她可以擺脫棋子的身份……從而跟他并駕齊驅(qū),那樣他們或許才能算得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也才有資本對楚離提要求。
    現(xiàn)在她要做的就是努力讓自己變強大,也只有強大起來她才能保護的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春闈快到了,別忘了你對我做過的承諾?!?br/>     “放心,保你蘇家安然無恙。”
    蘇慕錦卻不敢完全把希望放在楚離身上,心暗暗決定等楚離走后她便叫了黃泉來仔細盯緊碧玉。
    “再過不久就是寧王妃的壽辰了,是你自己想法子解除跟寧煜的婚事還是需要我動手?”
    “我自己來?!?br/>     蘇慕錦毫不猶豫的拒絕楚離的“好意”,這是她跟寧煜的事情,她也是時候跟寧煜做個了結(jié)了。
    只是一想到寧王妃壽辰她便要去寧王府賀壽她心口當即又疼痛起來,那個地方……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去一步!
    她驟然蒼白的面容和粗重來的呼吸讓楚離微微挑眉,卻什么都沒有問。
    他調(diào)查過寧煜和蘇慕錦之間的過往,可得到的消息他們兩個見面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他實在不明白蘇慕錦為何每次見到寧煜的時候眸子深處都藏著淡淡的恨來。
    推著輪椅在蘇慕錦的子里轉(zhuǎn)兩圈,一眼瞧見放在一旁已經(jīng)繡了一大半的嫁衣,他手臂對著那鮮紅色一抓,那嫁衣便隔空進了他的掌心,他望著上面針腳細密栩栩如生的鳳凰展翅的圖案,眸子微微一閃,“這繡功倒是比皇宮里出來的針線還要講究些?!背x輕輕一笑,“說起來你跟寧煜訂親也有四年多了,怎的現(xiàn)在才開始做嫁衣?”
    “你小心些!那是上好的羽緞,莫要弄壞了!”這是楚家她大表姐的嫁衣。
    說起來楚家的這個所謂的大表姐其實不是大舅母親生的女兒,而是大舅母娘家的侄女,舅母母族敗落,只有這么一個侄女存了來,老太君憐惜她沒有了雙親便讓大舅母把她給認作了女兒,還上了楚家的族譜。
    她這個大表姐也是因禍得福進了楚家倒也備受寵愛,大舅舅還給她尋了門好親事,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看待,陪嫁的東西也是只多不少的,這一次她快要成親大舅母卻覺得宮里做出的嫁衣太過中規(guī)中矩,所以才有了尋李姨娘的繡房做嫁衣的由頭來。
    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話,頂多再過三日,舅舅就一定會來接她去楚家。
    而她則想著三天之內(nèi)把這件嫁衣給趕出來。
    “男子手重別把這料子給糟蹋了,再熬兩夜就差不多能做好了?!?br/>     “你都不嫁給寧煜了還打算做這嫁衣作甚?”楚離瞧著那鮮紅色微微有些不悅,她不會是打算以后跟他成親的時候還用這件衣裳吧?楚離眸子有些危險起來。
    “不是我的?!碧K慕錦沒有發(fā)現(xiàn)楚離的異樣,從他手里小心抽出半成品的衣裳,看上上面的點點褶皺她微微皺眉,把布料平攤在楠木桌上,“是楚家大表姐的嫁衣,大舅舅給她覓了個親事再過半年就要出嫁了,托李姨娘的繡房給做嫁衣,李姨娘便拿到我這里來了?!?br/>     楚離面色瞬間恢復(fù)自然。
    “李姨娘倒是有心?!?br/>     蘇慕錦輕輕點頭,“是個極為伶俐的人兒。”只是到底是他父親的姨娘,她也不想跟李姨娘太過深交,大家也是互相幫忙而已,“三妹妹年紀不小了到了議親的時候了,托我?guī)鋈ヒ娨娛烂妗!?br/>     “你這個三妹妹倒是比蘇云錦更像是你嫡親的妹妹?!?br/>     蘇慕錦聞言面色一寒,她手指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xù)擺弄嫁衣。
    “寧王妃壽辰的時候小心著點她!”
    蘇慕錦點頭,“劉大福那邊的情況如何?”
    提起這個楚離忽然高深莫測的笑笑,“沒有任何異動!”
    “哦?”蘇慕錦疑惑的看過來,劉大福今天的行為顯然是受人指使,他竟然沒有去尋背后的人?
    “沒有異動才是最大的漏洞,這事兒你不用管了,那邊有情況我會讓人通知你?!?br/>     最后一件事情交代完畢楚離就解了笙簫的穴道,一拍輪椅就從窗口躍出去,半點聲音都沒有。
    笙簫悠悠轉(zhuǎn)醒,困惑的揉揉眼睛,“……我怎么睡著了啊?”
    蘇慕錦沒有把楚離的事情說出來,擺弄著手里的針線,頭也沒抬的道,“興許是這兩日累到了,回去歇著吧?!?br/>     笙簫欲言又止的看著蘇慕錦。
    “想說什么?”
    “姑娘……方才寧世子是不是來府上了?”
    蘇慕錦已經(jīng)猜到笙簫要問的事情,她放手中的針線靜靜的看著笙簫,“想問琴瑟是么?”
    那天從念慈寺回來她當著笙簫的面讓寧煜去尋琴瑟,想必笙簫是放在了心上,她能忍這么幾天不問這事已經(jīng)超出她的預(yù)期了。
    “琴瑟……還是沒有找到么?”
    蘇慕錦搖搖頭,干脆就讓笙簫以為琴瑟失蹤了更好些。
    笙簫眸子淚光一閃,忍不住哽了一聲。在深山里失蹤了好幾天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她太清楚了。
    “回房歇著去吧?!碧K慕錦輕輕一嘆,“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什么都不要想了?!?br/>     笙簫也不想讓自己的情緒讓姑娘看了難過,擦去眼角的淚痕,“那奴婢就先回去了?!?br/>     蘇慕錦頷首。
    笙簫離開之后蘇慕錦就叫來了黃泉。
    “盯著老太太身邊兒的碧玉,她有任何異動就來通知我,她武功不弱,你小心不要被她發(fā)覺。”
    黃泉十分驚詫,他也在蘇家做了這么多年的暗衛(wèi),可以說蘇家的每個人他都有過了解,老太太身邊兒的那個碧玉他還真就沒有瞧出不妥來,可看著主子鄭重的面容他心微驚,把這事放在了心上,“主子放心,屬一定小心行事?!?br/>     “事關(guān)蘇家的生死存亡,你務(wù)必寸步不離!”
    “屬明白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燥熱了一整天的天空就又開始起了大雨。
    大雨的沖刷為燥熱的天添了幾分涼爽。
    柳嬤嬤戴著斗笠一身潮氣的進了,面上滿是歡喜。
    “姑娘,天兒陰沉的緊,這光線太暗,您繡活還是放一放吧,省的熬壞了眼睛?!?br/>     “天晴了嬤嬤要說太陽太大不讓做活,天陰了嬤嬤又說光線太暗不適合做活……”蘇慕錦輕輕一笑,十分無奈的模樣,“真照這樣來我這一件嫁衣恐怕做到明年都做不完了。”瞧著柳嬤嬤喜滋滋的模樣,蘇慕錦放針線打趣道,“這是碰到什么好事兒了,讓嬤嬤這么高興?”
    柳嬤嬤摘頭上的斗笠,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將才老奴聽說了一件事兒,姑娘聽了肯定也會高興的?!?br/>     “什么事?”
    “老爺那里啊,今兒個二姑娘鬧出了那樣的動靜老爺當即就進了宮帶回了兩個教規(guī)矩的嬤嬤回來,那可是皇上親自挑選出來的嬤嬤,據(jù)說是宮里最嚴苛的教規(guī)矩的?!绷鴭邒邔μK云錦這個二姑娘實在怨念頗深,夫人還在世的時候就她最是刺兒頭,劉氏上位之后瞧著老太太寵著二姑娘便一直捧著她,讓二姑娘越發(fā)放肆起來,如今老爺可算是要教二姑娘規(guī)矩了。
    “如今老爺正在前廳里跟兩個嬤嬤說話,二姑娘也在呢,老爺讓大姑娘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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