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顧南……你，你這是在干什么？”
    “顧南，你冷靜一下，你不要沖動。”
    我擔心又著急地看著他。
    不是擔心他會傷害我，而是擔心他沖動之下，會傷害自己。
    可是當顧南抬起頭的時候，我忽然愣住了。
    顧南他……哭了。
    顧南他仰起頭看著我，眼睛里盡是脆弱和手上。
    酒精讓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無比。
    “安然，你不要在這里勸我。”
    “只有喝醉了，才能讓我好過一點，你知道么？”
    他把手蓋在了自己的眼睛處，可是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安然，我不知道，原來離婚，是這么痛苦的事情，原來分開，是那么難過的事情。”
    “你知道，親手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向另一個男人的滋味么？”
    “安然，你不知道。所以你根本我無法感同身受，無法感知我現在究竟有多么痛苦。所以，安然，不要在這里安慰我，讓我喝醉吧。”
    “喝醉了，就什么痛苦都沒有了。等我醒來，也許，也許安雅就回來了。”
    我看著他這樣傷心難過的樣子，一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默默地拿來掃把，把碎片掃掉。
    而后整理好一地狼藉。
    酒瓶扶正，垃圾掃掉，酒漬擦掉。
    等到收拾好這一切，顧南已經躺在了沙發上。
    看起來，就像已經真正醉了一般。
    我頓了頓，終究沒能忍住，靠近他，嘆了一口氣。
    “顧南，要是你太不好過，就讓舒雅回來吧。”
    “事情總會有別的解決方法。”
    “我的確無法對你的痛苦感同身受，但是，作為朋友，我知道你很難過，你難過，我也不好受。”
    顧南的肩膀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他根本就沒有醉。
    在我離開時，他抓住了我的衣角。
    良久，低聲說了一句：
    “不要，不要讓我們的犧牲前功盡棄……舒雅……也不會想要看到因為我的不舍和軟弱，半途而廢。”
    我又嘆了一口氣。
    “你走吧。我困了，我想睡覺。”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我走出房門，葉非墨站在門外，眼色沉沉的看著我。
    我忍不住撲到他的懷里，輕聲抽泣起來。
    顧南的頹靡，讓我十分無奈，卻也十分痛心。
    可是我卻無能為力。
    葉非墨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沉聲道：
    “放心吧，舒雅會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的。”
    “他們一定會回到從前的。”
    ……
    這一頭，舒雅在蔣氏企業的茶水間泡咖啡。
    忽然一不留神，熱水濺到了手指上。
    她吃痛，咖啡杯脫手，碎了一地。
    褐色的咖啡流了一地。
    舒雅一愣。
    不知為何，她的心總是在隱隱作痛，讓她整日不得安寧。
    她看向了自己和顧南家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在絲絲縷縷牽絆著、纏繞著他。
    舒雅眼帶憂傷，嘆了口氣。
    顧南，是你在思念我么？
    顧南，你現在在做什么呢？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我一定盡快回來，回來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