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學長學姐們畢業后不久,緊接著就是大一到大三的期末考。雖然送走了大四的學姐學長們,但該來的考試還是一樣都不會少。</br> 沈書妤體感這個學期相對上個學期來說壓力要更大一些,她本身又要抽時間排練舞蹈比賽的曲目,又要學車,又要談戀愛,但最主要的學習卻早被她拋諸腦后。</br> 到了期末復習的那幾天,沈書妤不免回想起上個學期傅灼給自己說的那兩道數學大題。正因為傅灼的提醒,沈書妤才能將上學期的數學考好,相對的也和班級里的其他同學拉開了一定的分數。</br> 如果這個學期沈書妤還能考到前三名,那么大學第一學年的獎學金對她來說就十分有把握了。于是期末復習那幾天,沈書妤有事沒事就要去騷擾傅灼,最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向傅灼這個年年拿一等獎學金的學長好好討教考試的秘訣。m.</br> 傅灼為此特地在臨近期末考那段時間,每天空出一個下午的時間和沈書妤一起去圖書館。他的獎學金不是憑空得來,能夠拿到手是因為實力。在學習上傅灼從小到大都是學霸級的人物,他大概就是那種上課睡覺也能考滿分的學生。只要是他劃的重點,百分之九十是考試會考到的。</br> 于是一個下午的美好時光,沈書妤看書復習,傅灼則拿著平板作畫。</br> 大四畢業后的傅灼也算是暫時松一口氣,畢竟不再需要準備論文和畢業設計,加上工作室最近在姜耀東的帶領下不僅擴大的人員規模,也有一套更符合工作室的規章制度。</br> 所以這幾天來往圖書館吧的人又有了新的八卦對象。</br> “快看,傅大神又和院花一起來了。”</br> “誒,傅灼真的好帥誒!”</br> “手臂上的紋身好酷啊!”</br> “他和院花原來真的在一起啊?”</br>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們兩個人合體。”</br> “怎么有種見到明星的激動?”</br> “話說三無的微博粉絲早已經破了千萬了吧?”</br> “好厲害啊……”</br> 沈書妤看書的時候十分認真,經常咬著筆桿作沉思狀。</br> 傅灼也沒有閑著,認真畫畫的時候抿著唇下顎線條冷硬。</br> 莫約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兩個人沒有開口說話。但他們前后左右說話的人可不少。</br> “傅大神直接成為我們學校的研究生啦?聽說是保送的誒。”</br> “這根本不是新聞了,學院里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的了。”</br> “前段時間他們畢業答辯的時候我就見到傅大神了。”</br> “切,我在畢業典禮上看到過傅大神發言。”</br> “啊,我忍不住又想說大神好帥!”</br> “這是什么神仙眷侶啊啊啊!”</br> ……</br> 都說百聞不如一見,見過傅灼的人更能被他從內而外散發的魅力所吸引。有些人就是這樣,即便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也是全場的焦點。尤其傅灼是漫畫《福星阿才》作者的事情被曝光,他在學院里幾乎成了人人崇拜的對象。</br> 可另外一方面,沈書妤也是眾人心目中女神級別的人物。她長得好看是公認的,雖然人文藝體學院從來不缺美女。但能被冠上院花稱號的沈書妤,顏值多少是能打。</br> 說起來,這似乎還是沈書妤和傅灼第一次一起坐在學校的圖書館里,就像是最普通的學生。</br> 之前傅灼給沈書妤的感覺總不像是一個學生,更多的時候她覺得他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但當兩個人一起在圖書館看書畫漫畫的時候,沈書妤又覺得他就是一個充滿青春朝氣的大學生。</br> 書看得有點累,沈書妤便側過腦袋去看傅灼畫畫。</br> 這個天氣圖書館里沒有開冷氣,氣溫適宜。</br> 沈書妤因為來了大姨媽有點怕冷,身上披著一件薄薄的線衫。</br> “這是新的漫畫人物嗎?”沈書妤問。</br> 傅灼回答:“不是,是動畫電影的分鏡草稿。”</br> 沈書妤聽不懂,但看得津津有味的,她好奇地問:“這是一個什么故事啊?”</br> 看傅灼畫畫是一件十分賞心悅目的事情。他的手像是有魔法,拿著筆就能簡簡單單描繪出絕美的圖畫。</br> 常常,他心情好的時候隨手拿著紙和筆素描她的樣子。沈書妤現在儼然成為傅灼畫畫最多的一個人物。</br> 傅灼抬起頭說:“是一部與未來有關的電影。”</br> 為了這部電影,傅灼拼上了自己目前的所有。時間、財富、精力。</br>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沈書妤又低下頭去看書,傅灼也繼續自己的工作。</br> 偶爾沈書妤有點不懂的問題就會來問傅灼,很神奇的是,傅灼居然什么都懂。</br> 這樣的傅灼,讓沈書妤想起一個人。</br> “我高中挺喜歡的一個人,在我的眼里他就是很厲害的那種人,是個學霸……”</br> 話未說完,沈書妤就見傅灼危險地瞇起雙眼:“喜歡?學霸?”</br> 沈書妤坦誠:“是啊。”</br> 不過現在早沒有感覺了。</br> 醋意來得像龍卷風,傅灼自己也不能控制。只要一想到沈書妤以前喜歡過別人,他的心里就各種不是滋味。</br> 但沈書妤的重點是: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取代傅灼在她心目中的位置。</br> 她很崇拜他。</br> 可接下去的大半個小時乃至整整半天,傅灼整個人就像是個在鬧別扭的小孩子,無論沈書妤說什么,他都一臉不開心的樣子。</br> 他的不開心其實也就是面無表情,并沒有發火或者使臉色。</br> 但在沈書妤的印象中,這似乎是傅灼第一次鬧這種別扭,他的話變少了,只是自己悶悶地畫畫,也不主動找沈書妤說話。早就習慣了他的聒噪,沈書妤一時之間還有點不適應他的沉默寡言。</br> 到了下午五點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從圖書館出來,沈書妤習慣性地抱著傅灼的手臂,跟他一起去食堂吃晚餐。這中間一切都跟往常一樣,似乎并沒有區別。</br> 然而到兩個人晚餐用過之后,傅灼突然對她說了一句:“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吃醋嗎?”</br> 沈書妤一開始還不知道什么情況,后來想了想噗嗤一笑,“因為我說喜歡學霸?”</br> 她能想到的也就是這個原因了。</br> 傅灼沒有說話,抿著唇一臉寶寶不開心了的樣子。</br> 可真是委屈。</br> 沈書妤踮起腳尖將傅灼打理整齊的頭發揉亂,樂哈哈地說:“醋好吃嗎?”</br> “不好吃。”</br> “那別吃了。”她哄小孩子似的哄他,“而且你理解錯了,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就是很簡單的欣賞。”</br> 沈書妤也是因為喜歡上了傅灼之后才知道自己對高中時代的那位學霸并不是喜歡,她僅僅只是欣賞他,很單純。但她對傅灼的感覺不同,她喜歡他,眼里都是他,心里也是他。</br> 傅灼聽后心里明顯高興了許多。</br> 他就是那種典型的給一顆棗就能甜死自己的人。</br> “那你以前還有喜歡過別人嗎?”他問。</br> 沈書妤好笑地看著他,搖搖頭。</br> 傅灼這才舒服了一些。</br> 想了想,他突然又對沈書妤說:“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br> “嗯。”沈書妤點點頭,“我知道。”</br> “你知道?”傅灼一臉疑惑,“你怎么知道的?”</br> 沈書妤:“你說過呀。”</br> 傅灼:“我什么時候說過?”</br> 沈書妤:“哦,那你是對很多人說過但自己忘了,是這個意思嗎?”</br> 傅灼皺眉。</br> 沈書妤:“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br> 傅灼:“……”</br> ===</br> 考試周這幾天過得似乎更快,一門課接著一門課考,最后一門考完徹底解放。</br> 盛夏正式來臨。</br> 暑期正式到來。</br> 幾乎是沈書妤考完最后一門文化課,傅灼便著急在等她。</br> 考試結束后的慶祝自然是需要的,他特地訂了一家餐廳,就為了給沈書妤慶祝大一學年的結束。</br> 傅灼是想一出是一出,也就是借著沈書妤考試結束的由頭出去外面吃一頓好吃的。</br> 可沈書妤的心里卻莫名有點緊張。</br> 有件事情她迷迷糊糊記得,她好像承諾過等到考完試之后,她會跳脫衣舞給他看。</br> 跳脫衣舞這件事似乎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沈書妤認命。</br> 這家餐廳出了名的氣氛好,沈書妤和傅灼是第二次來。上一次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剛交往不久。比起上一次,這一次兩個人之間明顯要親昵許多。</br> 因為心里有所預感,所以沈書妤今天考試的時候都有點心神不寧。</br> 想到晚上可能到來的事情,她甚至都有點不敢正視傅灼的雙眼。</br> 反觀傅灼,他卻好像很自然的樣子。</br> 于是沈書妤偷偷尋思著,他應該把那晚說過的事情給忘了吧?</br> 這樣想著,沈書妤的心里也就沒有那么緊張,便放心大膽地享受美食。</br> 可事實再一次證明,該來的怎么都躲不掉。</br> 晚餐過后傅灼就帶著沈書妤回了別墅,到家后他抱著她在沙發上狠狠地親,最后低啞著聲說:“現在跳舞還是等會兒?”</br> 他的嗓音像是在砂紙上劃過。</br> 沈書妤一怔。</br> 他還記得。</br> 傅灼笑著在她肩膀上輕輕咬了一口:“要準備準備嗎?熱熱身?”</br> 沈書妤一個緊張,猝不及防打了一個嗝。</br> 傅灼伸手在她背后給她輕輕順著氣,沒想到她倒是一個接著一個地打嗝。他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看著她把溫水喝下去,也看到她嘴角的水珠。實在沒有忍住,傅灼俯身直接掠奪沈書妤的雙唇。</br> 她不打嗝了,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躲在他的懷里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br> 大概是一切都那么美好,彼此眼中只有對方。</br> 晚餐過后,傅灼身上那股無名火卻一直都消不下去。</br> 他是個足夠有忍耐力的男人,卻也快到了奔潰的邊緣。</br> 于是二話不說直接打橫將沈書妤抱起上樓,再也管不得那么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