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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爺

    吳老虎聽見我接了賭注后,對我豎起了大拇指:“小子,有膽量,這賭注可比賭命還要大。”</br>  也是,士可殺,不可辱,這個賭注真比去死還要難受。</br>  “咱們這次不比大,比點(diǎn)數(shù)小的,還是我先來。”吳老虎說完后,使勁的搖起了色盅,這次他搖得比上次還要認(rèn)真。</br>  只聽見“啪”的一聲,他定住了色盅,然后再緩緩移開。</br>  我定睛一看,三個一,又特么是最小的點(diǎn)數(shù),這家伙果然有兩手,如果沒有賭鬼幫忙,我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br>  “小子,到你了。”吳老虎說道。</br>  我擦了擦手心的汗,準(zhǔn)備大搖色盅的時候,突然手不受控制的拿著色盅亂舞起來,等到色盅安全落到桌子上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剛才耍了多少花樣,大家全都朝我投來了驚訝的目光。</br>  “小子,可以啊,連傳說中的搖色十八式都會,怪不得剛才那把能贏我,不過花式多,不代表實(shí)力高,這把我可不會再輸給你。”吳老虎狠狠的說道。</br>  我悶哼了一聲,你都最小點(diǎn)了,老子當(dāng)然贏不了你,最多打平,希望賭鬼保佑。</br>  “開!”我也大喝一聲,然后把色盅拿了起來,這時候所有人嘴巴都張成了O形,因?yàn)槲业娜齻€色子疊在了一起,跟條柱子似得,只能看見最上面的一個色子點(diǎn)數(shù),是一點(diǎn)。</br>  “一……一柱擎天。”吳老虎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臉色慘白,“我又輸了。”</br>  “嘿嘿,認(rèn)賭服輸,吳老虎,你還是光溜溜的爬吧。”胖子狂笑了起來,也是,想象著他們沒穿衣服從這滾出去,那畫面肯定很滑稽。</br>  “脫你妹,老子們就是不認(rèn)輸,你倆臭小子能怎么樣?”其中一個禿頭喊道。</br>  這一喊,其他幾個禿頭也馬上一呼百應(yīng),紛紛兇神惡煞的朝我們靠了過來,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耍無賴,就是欺負(fù)你們?nèi)松伲苷Φ危?lt;/br>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禿頭被人踢了一腳,然后倒飛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在了桌子上,把整張桌子都壓個稀巴爛。</br>  “在我這個場子可不能耍賴,不然就不好玩了!”一個陌生的臉孔出現(xiàn)在了包廂上,后面還跟著一大幫人。</br>  “三爺!”吳老虎尖叫道,其他人也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倒退著。</br>  糟了,沒想到把這個所謂的三爺也吸引來,這下計劃泡湯了。</br>  我仔細(xì)觀察著眼前這個三爺,他穿著唐裝,前面劉海的三分之一頭發(fā)都白了,三角眼,尖下巴,鷹勾鼻,感覺整個長相極其不協(xié)調(diào),但又不算丑,最重要的是,能讓人感覺到,這個人夠狠!</br>  “三爺,我……我們是這里的常客,這兩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突然闖進(jìn)來鬧事,你總不能幫著他們,不給我面子吧?”吳老虎說道。</br>  三爺冷笑了一下,“這可不關(guān)我的事,你自己答應(yīng)了的事,難道不該兌現(xiàn)嗎?”</br>  “可是……”吳老虎剛想說話,三爺突然就扇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嘴角都滲出了血絲。</br>  “你自己脫還是我找人幫你脫?”三爺用威脅的口吻說道,語氣勿用質(zhì)疑。</br>  吳老虎在三爺面前果然跟只紙老虎一樣,雖然有滿肚子的火和憋屈,卻半點(diǎn)都不敢發(fā)。</br>  “脫!”三爺突然大喊了一聲,聲音震耳欲聾,把所有禿頭都嚇壞了。</br>  他們急忙把身上的衣服全脫了,就剩一條遮底褲,就算這樣,三爺依然不依不饒,“脫,全光!”</br>  他們幾個人面面相覷后,被迫無奈把最后都底線都脫了。</br>  “滾!”三爺又怒吼道。</br>  幾個人急忙捂住臉,啥都沒穿跑了出去,頓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有人都開始嘲笑和拿出手機(jī)拍照,吳老虎這次可算顏面丟盡,緊緊捂著臉,生怕被人拍到。</br>  “哼,禿頭賭神,我呸。”我心里暗暗罵道。</br>  吳老虎離開后,三爺坐在了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掏出了一只雪茄叼在了嘴里,然后右手把泰國女人緊緊擁進(jìn)了懷中,泰國女人掙扎了一下,可她就跟只小雞一樣,壓根無法動彈。</br>  胖子氣得臉都紅了,握緊拳頭就想干架,我急忙拉住了他,三爺周圍跟了十幾個小弟,還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冒然硬拼,得不償失,看他剛才的作風(fēng),應(yīng)該也還算好說話,至少不會像吳老虎那般無賴。</br>  “剛才我一直在旁邊盯著你倆,所有發(fā)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三爺朝泰國女人吐出了個大大的煙圈,嗆得她直咳嗽。</br>  我還以為他在這里邊裝監(jiān)控,所以才知道我們發(fā)生的事情,沒想到早就被他給盯上了。</br>  “三爺,我們無意鬧事,只是看上了這個妞,所以……”我急忙解釋道,這時候不得不認(rèn)慫。</br>  “哎,你先別說話,這個胖子我怎么感覺有些眼熟。”三爺咪著眼睛看向胖子。</br>  “我也覺得你有點(diǎn)眼熟。”胖子也一樣睜大眼睛看著三爺。</br>  “笑臉佛?”</br>  “陳三?”</br>  “我干,還真是你小子啊,現(xiàn)在混得風(fēng)生水起啊!”胖子認(rèn)出了老熟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就連我也跟著笑了起來,熟人好辦事,至少我們不會有危險了。</br>  “哪里,如果不是你退出了江湖,哪有我上位的機(jī)會,哈哈,你小子是越長越胖了,這身肉跟大象似得,生活安逸了吧?可跟我不一樣,刀口舔血過日子呢,仇家多,整天提心吊膽,那日子不是人過的。”三爺扔給了胖子一只雪茄,然后兩人搭著肩膀湊在了一起,像個多年不見的老友。</br>  胖子點(diǎn)著了雪茄抽了一口回道:“你小子別謙虛,都干到爺輩了,錢和女人能少得了你的嗎?拼命都是小的去做,你能折騰啥?”</br>  兩人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吹牛,偶爾還回憶下當(dāng)年并肩作戰(zhàn)的日子,說說那時候一把西瓜刀從南街砍到北街的光榮戰(zhàn)績。</br>  過了一會后,三爺突然扭頭看了一眼泰國女人,然后問道:“這妞跟你什么關(guān)系?”</br>  胖子摸了摸鼻子,也不怕羞,說這是他媳婦,就是得罪了刀疤強(qiáng)那龜兒子,所以給賣到了這里來,于是打算來救回去,沒想到遇到了吳老虎。</br>  三爺和泰國女人都沒想到胖子會這樣說,兩人同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就連我也沒想到胖子這么直白。</br>  “真是你媳婦呀?”三爺好像有點(diǎn)不可置信。</br>  胖子堅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真是。”</br>  “那這就有點(diǎn)難辦了。”三爺攤開了搭在胖子肩膀上的手,眉頭緊鎖,“我還以為你只是想玩玩,這個小妞是刀疤強(qiáng)賣給我的,十萬!看她的身材和樣貌,至少能幫我賺五十萬。”</br>  五十萬?那不得做到死為止?這行到底有多黑暗?自愿的還好,那些被逼的到底有多慘?</br>  我還以為這個三爺和胖子是過命的交情,這一頓吹牛,又勾肩搭背的,沒想一關(guān)系到利益,臉色馬上變了。</br>  “陳三,能少點(diǎn)嗎?我現(xiàn)在拿不出這么多錢。”胖子的意思是好像要把泰國女人買回來。</br>  “二十萬,最低價了,這可是五十萬啊,比半價都低。”三爺又重新搭上了胖子的肩膀,不過這次讓我感覺有點(diǎn)惡心,原來這個人不是想和胖子相認(rèn),只是想敲詐我們一筆。</br>  “陳三,這二十萬,也太多了吧?”胖子有些為難,他的情況我是知道的,十萬都困難,別說二十萬。</br>  “那就沒辦法了,沒錢你媳婦就要陪那些猥瑣佬和老頭睡覺,你可想清楚。”三爺大笑了起來,笑容極其猙獰。</br>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胖子實(shí)在拿不出這么多錢。</br>  “有,當(dāng)然有,你如果能站著讓我砍三刀,我就讓你將她帶走,這是規(guī)矩。”三爺說道。</br>  “三爺你太過分了!”我大聲抗議道,這普通人站著讓你砍三刀,能有命嗎?</br>  沒想到胖子卻用手將我推開:“陳三,你最好說話算話。”</br>  三爺拍了拍胸口:“我特么是誰,三爺呀,有可能說話不算數(shù)嗎?”</br>  “那成!”胖子當(dāng)即站直身體,閉著眼睛一動不動。</br>  “艸,死胖子你來真的呀,這泰國女人值得你為她這樣做嗎?你是降頭發(fā)作還是咋滴?我靠。”我急忙對著胖子破口大罵了起來,這是拿命把那個泰國女人還回來,我都不知道他這是死心眼還是有情有義。</br>  “小哥你無需多言,我胖子說了要娶她當(dāng)媳婦就是要娶,特么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我,我說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死,我還沒為家里添丁呢!”胖子斬釘截鐵的說道,表情極其的堅定。</br>  胖子這人比牛還倔強(qiáng),他決定的事情,我也阻止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唉聲嘆氣,祈禱上天他福大命大。</br>  “可以,笑臉佛,你還是有情有義,老子最看不慣就是你這種假裝大俠的面孔,你以為這是古代啊?行俠仗義?俠骨柔情?”三爺話音剛落,突然就從腰中抽出一把銀色的三寸蛇形彎刀,只見一道銀光閃過,胖子的背后馬上多出了一道猩紅色的血痕,衣服的那道口子不停滲出鮮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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