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追了出去,可樓下早就沒了人影,我氣得猛跺了一下腳,可惡居然讓他給跑掉了。</br> 重新回到房間,梁舒婷已經變成了一堆灰,我掐著牛嘉的人中,將他喚醒。</br> 牛嘉醒來后,看著地上的灰燼還是嚇得全身發抖,他向我問道:“大師,這……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為什么……紙人可以?”</br> 我叫他不要害怕,這紙人是被人下了陰術,并控制著,你鬼都見過了,還怕這個嗎?</br> “那……那我這些天到底和啥玩意睡一起啊?”牛嘉害怕的說道。</br> 我和胖子都抿著嘴,想笑又不敢笑,這小子算倒霉了,睡了幾天紙人還不自知,也不知道味道如何。</br> 牛嘉抱著頭,痛苦的蹲在地上,身體因為害怕而瑟瑟發抖。</br> 我沒想到他一個社會人居然膽子這么小,連忙和胖子安慰著他,胖子遞給他一根煙抽了幾口后,他的臉色和情緒才緩和了許多。</br> 我問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這紙人很明顯是有人故意造出來害他的,紙人本來就是死人之物,就算你長期放在家里,也會招惹不干凈的東西,更別說你還和她同眠共枕,那肯定會招惹陰邪的啊!</br> 聽我說完后,牛嘉苦笑了一下,他一個收債的,得罪的人可多了,數都數不過來,你叫他怎么說?</br> 我說那有沒有特別嚴重的,比如致死致殘那種,或者害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最輕也得感情破裂,愛人離去。</br> 牛嘉又是苦笑了一下,說除了致死致殘,其他的都有,欠債那些人有些根本就還不上,于是他們的生活就會受到影響,妻離子散是常有的事,誰叫他們借錢又沒能力還,不過牛嘉不是傻子,他沒敢殺人也不敢把人打成重傷,一來人沒了就收不回錢了,二來要被條子逮進去吃牢房的。</br> 那這就有點難辦了,仇家滿天下,害他的人就找不出來,我就難以給他治徹底。</br> “大師,那現在可怎么辦?”牛嘉害怕的問道。</br> 我說不用怕,現在紙人沒了,你的危機暫時解除,我等下給你摘點柚子葉把晦氣洗掉,以后也不會再見到鬼,頭疼的是害你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出現,剛才我在樓下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跑掉了,估計就是那家伙搞了一個紙人來害你,以后你少跟陌生人接觸,有事情打我電話吧。</br> 叮囑完牛嘉后,我就和胖子找了一些柚子葉煲水給他洗澡,將身上的晦氣洗掉后,我給了他一張黃符,叫他隨身帶著,那樣應該鬼就不會再找他了。</br> 搞定完后,我就和胖子離開了,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等我們回到的時候,理發店也已經關門,那我和胖子就可以趁機偷跑進去看看水房里到底藏了什么。</br> 我和胖子出到公路的時候,正想叫輛車回去,突然就見到了之前在理發店遇到的那個染著奶奶灰發色的妹子,她不知道是不是也住這里,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下車。</br> 她下了車后,轉手就關了車門,這時候我和胖子都看到,根本就沒有任何異樣,可當那輛車重新開動的時候,突然那個妹子就被拖著往前走,原因是她的頭發被車門死死夾住了。</br> 妹子大聲呼喊著,慘叫著,哀嚎著,可司機依然渾然不知,開著車飛馳而去,我和胖子兩人拼命追了上去,想將那妹子救回來,可司機車速很快,我和胖子一邊追一邊喊,他一點反應都沒有。</br> 最后等司機停下來的時候,這個妹子已經死了,她渾身是血,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死后表情驚恐,眼珠子瞪得比雞蛋好大。</br> 司機嚇懵了,整個人都在發抖,估計得進牢里蹲幾年,等我和胖子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報了警。</br> 胖子突然指著妹子的頭發喊道:“小哥,你看,她的頭頂上有三根紅色的胎毛。”</br> 三根胎毛?但胖子那時候只有一根,他跟妹子的區別就是只去了一遍,莫非只要長出三根胎毛,那人就會死?</br> 這理發店太陰險毒辣了,謀財就算了,還要害命,今晚一定要將事情查清楚,不能再讓她殘害無辜鮮活的生命了。</br> 我和胖子急忙趕了回去,到了理發店的時候,發現居然還沒有關燈,而理發店的門前站著兩個女人,我瞪大眼睛一看,發現一個是梅姐,而另一個則是柳情。</br> 我和胖子急忙偷偷溜到了一個安全隱秘的位置,然后豎起耳朵偷聽她們說話。</br> 梅姐:收手吧,柳情,你這樣會死的!</br> 柳情:呵呵,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關系,那天晚上你把我賣給天哥的時候,可沒見你這么菩薩心腸。</br> 梅姐:我知道是我不對,可天哥要我做的事我不敢不做,我求求你別在養紅毛胎了,不然你真會死的。</br> 柳情:你個老妖婆有臉說我?這種事你會做得比我少?我不管,我反正就要賺錢,我不想再受窮,再被人欺負,我在那天晚上早就死了,我不怕死,你知道同時被幾個男人撕裂的那種痛苦嗎?那種感覺比死難受。</br> 梅姐:幾個?天哥他……</br> 柳情:那個男人簡直不是人,是惡魔!別再提她了,我也不想再見到你,給老娘滾,滾!</br> 梅姐還想說著什么,可柳情居然扇了她一巴掌,梅姐從來都不是那種好欺負的人,可這一巴掌,梅姐沒有還回去,她只是轉身走掉了。</br> 梅姐走后,柳情站在門前點了一根煙,眼睛紅紅的,抽完后她將煙頭踩滅,然后再把店里的燈關了,鎖門離開。</br> “小哥,梅姐好像和柳情認識啊!”柳情離開后,胖子才敢說話。</br> 我點了點頭,說她們不但認識,好像還有一段恩怨,從她們的談話中可以聽出,梅姐曾經將她出賣給了一個男人,所以那一巴掌,梅姐才不敢還回去,但我最在意的還是梅姐說的那個紅毛胎,那玩意難道就是水房里的東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