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門打開的時候,里面只有詩言一個,哪有什么男人?</br> 詩言坐在桌子旁,拿著一本書在看,我踢門進來后,她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是什么半夜踢人閨房門的臭流氓。</br> “老板,你這……不太好吧?”說完詩言用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身子。</br> 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說你別裝,剛才在房間里面和你說話那個男人去哪了?</br> 說完我急忙把房間翻了個遍,但這房間哪都沒有藏人,難道我剛才聽錯了?沒理由呀,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br> “老板,你是不是夢游呀?這半夜三更的,我剛來你們村子,哪能藏一個男人在房間里。”詩言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br> 我撓了撓頭,有點糊涂了,難道我真是夢游?可如果真有人,以我剛才闖進來的速度,他幾乎連跳窗的機會都沒有,別說藏起來了。</br> “額,可能拉肚子拉糊涂了吧!”我又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蹲了一個小時,人都懵了!”</br> “拉肚子?為什么拉肚子?吃錯東西了?”詩言好奇的問道。</br> 我揮了揮手,說別提了,手刃仇人是爽快,可這也有副作用,說起來丟人,不提也罷。</br> “對了,這都凌晨了,你還在看書?看的什么玩意啊?”我好奇的問道。</br> “吶,這應該是你以前最愛看的吧?”詩言舉起了手,用力晃了晃手上的書。</br>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這死丫頭居然把我以前那些帶有顏色的書拿出來看了,我明明藏得很緊,她到哪翻出來的呀?</br> “我說你一個小姑娘,凌晨覺都不睡,看這種書你等下睡得著不?還有,你知不知道害臊?”我白了她一眼。</br> 詩言撇了撇嘴,一點都不臉紅,說還好吧,這種小清新帶顏色的書,她看了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想笑。</br> 靠,看了沒感覺你特么還看到凌晨,跟我鬧著玩呢?</br> 我也懶得再理她,出去隨手關上門就回自己房間睡了,第二天太陽曬到屁股才起床,兩人草草吃了點早飯,打算去墓地再拜一下我家人就回城了。</br> 可就在這時候,隔壁王二嬸拿了喜糖和喜餅過來了,我連忙打招呼道:“二嬸,誰家辦喜事啊?”</br> 王二嬸滿臉笑容的塞給了我一張請帖,然后又捧了一手的喜糖和喜餅遞給詩言說:“村里二傻子明天結婚,記得準時到。”</br> 說完又急忙朝別戶人家跑去了,看樣子還挺忙,不過村子這么大,派貼得派一天,是要抓緊時間。</br> 不過我有些好奇,這二傻子人如其名,是個地地道道的傻子,哪家姑娘愿意嫁給他?</br> 二傻子是村里劉屠夫的兒子,劉屠夫家世代殺豬,到了劉屠夫這代生了兩個兒子,結果一死一傻,由于二傻子排名第二,所以我們全村人都叫他二傻子。</br> 這還不算慘,二傻子到了八歲的時候,就開始體弱多病,經常嚇得哇哇大哭,說看到很多動物過來咬他。</br> 九歲的時候病得越來越嚴重,連床都起不來,看了許多醫生也沒好,照這樣下去,估計扛不了多久劉屠夫家就要絕后了。</br> 劉屠夫是那個著急啊,總不能香火到了他這就斷了吧?那是對祖宗最大的不孝,于是他死馬當活馬醫,找了村里一個算命先生幫他看看。</br> 這個算命先生叫瞎子李,是個外村人,而且是個瞎子,天天戴著副黑墨鏡,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眼睛,據說以前有個人無意間見過他的眼睛,后來看見他撒腿就跑,樣子極其驚恐,別人問他怕什么,他又不肯說,一臉的慘白,好像一回憶起來都能嚇得夠嗆。</br> 但瞎子李在村里卻并沒有那么嚇人,村民們不但不怕他,反而很尊敬他,因為他的確有那么兩下子。</br> 記得有一次,村子里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很多人開始生病,還有個得絕癥的男人吊死在村里祖廟的屋梁上。</br> 這男人死后就更邪門了,隔幾天就下一次大雨,把村里的莊稼都淹死了,這對于村子來說可真是一次巨大的災難,后來逼不得已,有些人就陸陸續續的往外搬走了,眼看村子就要沒落的時候,瞎子李站出來了,他勸大家別走,這事看上去有些邪門,只要解決了禍端,那村子自然會恢復原來的平靜祥和。</br> 瞎子李說完后,就開始繞著村子走,從早上走到了晚上,從村頭走到村尾,到了大概晚上九點的時候,他才用拐杖指了指面前的一個池塘說道:“禍端找到了,就在這里。”</br> 這個池塘是一個月前村外的富商在村里買的地,然后改建的池塘,不過說也奇怪,好像真是這池塘建起來村里才怪事不斷,而且富商放了很多魚種下去,卻從來沒有人見過有魚游上來,這池塘有時候看上去就像一塘死水。</br> 瞎子李說,這地不能改建池塘,不然就壞了村里的風水,把池塘填平種上樹,我包村里再沒怪事。</br> 村長一聽,急忙找富商過來協商,最后又買回了那塊地,然后再和大伙把池塘給填平了,又按照瞎子李的吩咐種上樹木。</br> 還真別說,從那以后村里人的病都好了,而且風調雨順,大家又陸陸續續搬了回來,而種的那些樹長得枝繁葉茂,棵棵挺拔高聳,大家夏天都會在那乘涼。</br> 瞎子李也讓大家看到了他的本事,從那以后,大家都找他算命看風水,人人都非常尊敬他。</br> 話又說回來,劉屠夫找來了瞎子李給自己兒子二傻子看病,希望他能拯救一下劉家,不讓他們斷了香火。</br> 瞎子李來到劉屠夫家后,突然大吼了一聲,然后用拐杖猛得朝腳后跟砸去:“畜生,趕快滾,不然我要你下輩子豬狗都做不成。”</br> 過了一會,瞎子李臉色才緩和了許多,他來到了二傻子的床前后,突然唉聲嘆氣了起來,劉屠夫還以為他說二傻子沒救了,急忙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抱著瞎子李的大腿喊救命,說他現在就二傻子一個兒子了,不能再讓他死了。</br> 瞎子李罵道:“你慌啥子嘛,我又沒說二傻子死定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