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龍的腳不停在空中掙扎著,突然,他緊緊抓住了白起掐住脖子的那只手指頭,然后狠狠的往后一扭,只聽見啪的一聲,我似乎聽到了骨頭斷了的聲音,白起手一松,趙子龍就從半空中掉了下來。</br> 在掉下來的瞬間,趙子龍還趁機一腳踢在了白起的胸口上,白起立刻后退了幾步,也吐出了一口鮮血,我想擦擦頭上的冷汗,但才突然想起現在身體不屬于自己了。</br> 白起有點憤怒,他大吼了一聲,我看見頭上的黑云都聚積了一片又一片,那些黑云很快就變成了人形,感覺有無數的陰魂在天空中盤旋,這不是他的力量有多強,而是戾氣,人屠的戾氣真的好重!</br> 趙子龍可不管這么多,他的時間快到了,英魂上身是有時間限制的,他看了一眼地下,剛剛好有一根竹子,他腳一勾,然后往上一踢,手穩穩的接住了竹子。</br> 趙子龍拿著竹子武得虎虎生風,貌似當成了自己的武器使用了。</br> “拿著根破竹子亂舞什么,連槍頭都沒有,如何能刺進血肉?如何能傷人?”白起冷嘲熱諷道。</br> 就在這時候,趙子龍突然喊了一句:“沒時間了,來一決勝負吧!”說完舞起手上的竹子就朝白起刺去。</br> 白起冷哼一聲,他沒有去躲,身體一振,然后朝著趙云咆哮了一聲:“廢物!”</br> 趙云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手上的竹子也沒有停下來,直接就朝著白起的胸口刺了過去。</br> 只聽見“刺溜”的一聲,我的臉上濺滿了血,趙子龍放開了手,但竹子卻沒有掉下來,白起的胸口一片猩紅。</br> “誰說沒有槍頭就不能殺人!”趙子龍意氣風發的說道,然后作了一個揖,表示告辭,也不知道是向我還是向白起,突然一陣風從我身體吹了出去,我身體一軟,頓時跪了下來,但整個身子都輕松了。</br> 贏了,趙子龍贏了,贏在白起太自大,看不起人,但憑武藝,白起還是更勝一籌。</br> 我跪下來后,白起身體也搖搖晃晃了起來,沒一會,他也單膝跪地,好像已經快堅持不住了。</br> “小兄弟,你能告訴我,今夕是何年嗎?”白起好像感覺自己快不行了,對我說話突然客氣了起來。</br> 今夕是何年?我應該怎么告訴他呢?我想了幾秒鐘,然后說現在離你那個朝代應該也有千年以上了吧?</br> 白起又問:“那請問秦國自當如何?可有被其他國家剿滅?”</br> 這個問題很難解答,當時秦國不但沒被剿滅,還統一六國了,但后來秦國還是被項羽和劉邦給反了。</br> 我想了想后說道:“秦國沒有被剿滅,后來出了個君主叫嬴政,他統一了六國,人稱秦始皇。”</br> 白起突然笑了笑:“如此甚好,甚好,那我就放心了!那現在還是秦國嗎?”</br> 我不忍心讓他失望,于是就點了點頭,故意騙他。</br> 白起笑得更開心了:“甚好,甚好!”</br> 說完后,他突然仰天長嘯,一股黑氣從他口中噴了出來,吳偶的紋身顏色也迅速褪去,恢復了原來的顏色,女人臉上的眼睛突然流出了一滴血淚,然后眼珠子就莫名消失了。</br> 吳偶倒下去后,在地上不停喘著氣,他臉色蒼白,嘴唇發青,如果不幫他叫救護車,可能會死,胸口上的血已經染轟了皮膚一大片,看著有點恐怖。</br> 我咬著牙站了起來,然后走到了吳偶身邊查看了一下,那竹子幸虧沒穿體而過,也沒插在心臟這邊,不然吳偶就要一命嗚呼了,而我可能變成了殺人犯,不蹲個十年八年都出不來,還得感謝子龍哥手下留情。</br> 就在這時候,突然吳偶艱難的抬起了手朝我喊道:“救我!叫救護車!”</br> 我冷笑了一聲,說現在怕死啦?剛才招惡魂的時候,不挺英勇的嗎?</br> 吳偶說不關他的事,這是他第一次招惡魂,是他干爹教的,不過干爹沒說有什么后果,他自然不知道會怎么樣。</br> 我說你別跟我扯犢子,現在服不服,還報不報仇了?</br> 吳偶艱難的搖了搖頭,看著我一臉恐懼的說不報了,不報了,打死也不報了。</br> 哼,這家伙也是自找的,打又打不過我,陰術招來的魂也輸了,可真是狼狽!</br> “說吧,你干爹是誰?干什么的?還有林雪,她什么時候和你們混一塊的?她手臂上那個紋身怎么回事?為什么跟你身上的一樣。”我問道。</br> 吳偶抿著嘴,好像不想說,我冷哼了一聲,那你就在這呆著吧,等尸體涼了,我通知你爸媽來收。</br> 吳偶一下子就急了,嚇得身子在發抖:“我說,我說,是陰陽刺青師。”</br> 我一聽,身子抖了那么一下子,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之前那些事,好像接觸過幾個生意都跟陰陽刺青有關的。</br> 之前我接了一個生意,一個“撿尸人”,專門在酒吧門口撿“尸體”回去自己慢慢嗨,后來他被女尸所殺,但自己居然不知道自己死了,并且他死了后還可以正常生活,也不怕陽光,就是因為紋了陰陽刺青。</br> 還有幾個人也是,但時間有點久了,我不太想得起來,但通過這幾件事我知道,陰陽刺青是極其邪門和詭異的一門手藝,不說別的,有什么陰術道法可以讓一個死人不怕陽光,正常生活的嗎?不能,也不可能,但陰陽刺青卻可以,這玩意得有多詭異?</br> 我對陰陽刺青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用鬼魂作為染料,然后紋在人的身上,陽繡一般,但陰繡極其霸道,可以達到令人意外的效果,不過甚是邪門,邪門到你永遠無法理解,只不過這門手藝好像快絕跡了,會的人不多,如果吳偶干爹會這個,那我之前那幾個客人身上的陰陽繡,十有八九是在他那里做的。</br> 我問道:“你身上的赤符也是他做的嗎?”</br> 吳偶說是,身上的陰陽繡是他紋的,赤符是他給的,這個招惡魂的方法也是他教的。</br> 看來吳偶這干爹甚是厲害,我得去會一會他,陰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不管正邪,都得認識一下,是敵是友見上一面就知道了。</br> 我又問道:“那林雪又是怎么回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