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扎的時候,一般不留嘴,因為沒啥用,最多象征性的畫一道口子當成嘴巴。</br> 但我這兩個稻草人,嘴巴處居然被割開了,有兩道深深的裂痕,乍一看就好像多了一個嘴巴。</br>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裂痕不是被利器割開的,反而像自然開裂,就好像自己長了一張嘴巴出來一樣。</br> “哎,小哥,這稻草人的嘴巴好像有啥東西。”胖子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往稻草人的嘴巴里面摳。</br> “哎呀,媽賣批,這都是些啥玩意?”胖子突然嚇得大吼一聲,然后手連忙從稻草人的嘴巴里拿了出來,手里還帶出了一大團黑乎乎的玩意,我定睛一看,發現居然是頭發。</br> 胖子嚇得連忙將頭發甩在了地上,表情有些驚訝。</br> “小哥,這……這怎么回事?頭發是你放進稻草人嘴里的?”</br> “放個鬼,別說頭發,這稻草人本身連嘴都沒有的。”</br> “那怎么會這樣?這稻草人有點邪乎啊?”胖子連忙離這稻草人遠遠的,不敢在靠近。</br>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稻草人是我扎的,應該沒有問題,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br> 我將手也放進了另外一個稻草人的嘴里,摳了幾下后,發現里邊也有一團頭發,這頭發比較短,看起來好像是男人的,不過除了這個,兩個稻草人貌似沒有任何不妥。</br> “小哥,是不是你這道術出了什么問題,兩個稻草人變異了,自己長出了嘴巴?”說完胖子驚恐的看著兩個稻草人,好像稻草人真的會長腿跑過去掐死他一樣。</br> 我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擔心,這道術雖然我是第一次用,但絕對沒有出任何差錯,而且柳婷之前不也說了嗎,她和老公突然比之前恩愛了,說明這道術確實起效了。</br> 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沒有再理會這兩個稻草人,因為昨晚我施了紙人術,現在渾身無力,腦袋暈暈沉沉的,人極其的困,沒有辦法再去思考任何問題,現在我只想回去學校宿舍睡一個好覺。</br> 我本以為那個術施了后,人因為借了精血給紙人,會馬上陷入渾身乏力的癥狀,但我昨晚卻一點事沒有,反倒是今晚發作了。</br> 我告誡胖子,如果那兩個稻草人真有什么不妥,也不用怕,直接拿出店門外燒了吧。</br> 囑咐完胖子后,我剛想離開,突然就聽到門外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聲音。</br> 那聲音是有人敲擊碗盆發出的,聽起來讓人心煩意亂,既刺耳又難聽。</br> “我靠,這大半夜的,怎么還有叫花子過來?夠敬業的啊!”胖子說著伸頭往店外看,我也連忙跟了過去。</br> 我們還沒看見來者是誰,伴隨著那陣刺耳的敲擊聲,那人又念起了詩。</br> “陰陽分兩路,人鬼皆殊途,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br> 聲音聽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我和胖子面面相覷后,也不再東張西望了,連忙走了出去。</br> 走出店外的時候,看見一個小乞丐躺在離店外不遠的地方,一手撐著頭,一手用筷子敲擊著地上的破碗,嘴里還念念有詞:“陰陽分兩路,人鬼皆殊途,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br> “哎,你不之前那小乞丐嗎?大晚上的你跑來我店門口嚷嚷啥?”胖子捂著耳朵,示意她別敲了。</br> 門前的這人,就是之前遇到的小乞丐,要不是她,我們還不一定能降服那條蛇精呢,胖子說她是個女的,沒要到微信可惜了,現在人又送上門來,不知道他現在啥感想。</br> “小姑娘,你咋又來了?胖子,拿兩個饅頭出來給你老相好吧?”我又打了一個哈欠,準備回去學校,讓他們倆敘敘舊,我就不做電燈泡咯。</br> 小乞丐撇了撇嘴,一臉嫌棄道:“切,你這店長也太小氣了吧?上次我指點你削了那條蛇,才給我兩個饅頭?怎么也得給我兩只叫花雞吧?”</br> 聽了小乞丐的話,我頓時吐血,老子特么一個星期吃六天豆芽,剩余的一天才舍得吃頓肉,她一開口就問我要兩只雞,喝完假酒沒醒吧?</br> “叫花雞我就沒有了,但可以把胖子烤了給你吃。”我瞄了一眼旁邊的胖子。</br> “滾!”胖子迅速白了我一眼:“老妹,別聽他胡說八道,進來,哥給你吃火腿腸,又大又粗的火腿腸。”</br> 小乞丐鄙夷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后也不再搭我們話,繼續敲著碗:“陰陽分兩路,人鬼皆殊途,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br> 小乞丐這一頓念對于胖子來說就跟金剛經一樣,煩得他又捂上了耳朵,但是我卻聽出了一點門道。</br> 經歷了上次以后,我就知道這小乞丐絕對不是普通人,估計今次也是有事而來,看她念叨的話,貌似在暗示什么。</br> “胖子,趕緊去買兩只叫花雞回來。”我對著胖子說道。</br> 胖子聳了聳肩:“這大半夜的,上哪買叫花雞,人家早關門了。”</br> “那你就去肯德基買兩只童子雞,趕緊的,別磨蹭。”我催促道。</br> 胖子無奈,只好一邊嘀咕,一邊走道:“要不是老子看你是個女的,才不伺候你這臭乞丐呢!”</br> 胖子離開后,我就將小乞丐迎了進來,然后好茶招呼著。</br> “上道,嘿嘿,乖!”小乞丐摸了摸我的頭,一副老師傅的風范,害我好想一錘子錘死她,但又不好發作。</br> 小乞丐喝了幾口茶后,我便跟她交談了起來,希望能從她的嘴里挖出一點東西,但她的嘴硬得跟平底鍋一樣,不吃雞一句話都不提。</br> 過了好大一會,胖子才從外面提了兩只熱乎乎的童子雞回來,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對我說:“小哥,這可得給我報銷,公還公,私還私哈。”</br> 還沒等我回答,小乞丐就跟餓狗撲食一樣將童子雞搶了過來,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了,就連骨頭幾乎也未能幸免。</br> 小乞丐將五只手指逐個舔完后,打了一個很長很長的飽嗝,然后才指著我們說道:“你們兩個估計要倒霉,不但生意做不成,還要把命給丟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