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聽說是鬼胎,頓時嚇得六神無主,急忙問柳河該怎么辦,普通人聽見鬼神之說,直接就能嚇丟魂。</br> 柳河說,估計這孩子之前投胎不順利,現在還沒出生就夭折了,心里有怨氣,死了也不愿離開,化為鬼胎繼續呆在女子的肚子里。</br> 鬼胎也是胎,胎母一體,不管是活是死的,打了都傷身,而且也擔心他孤注一擲,和母親來個玉石俱焚,到時候就不好弄,搞不好連命都要丟。</br> 女子一聽,當場就跪下了,希望柳河能救她的命。</br> 柳河急忙把他扶起來,說自己是鬼醫,對付鬼胎還是沒問題的。</br> 鬼胎這玩意不能隨便打,也不能生出來,鬼胎生出來后,和人不同,為了補償體內的陰氣,會把母親給吃了,所以萬萬不能讓它出生,唯一的辦法就是“移花接木”。</br> 何為“移花接木”?就是把鬼胎移到別的地方去,再讓它自己慢慢出生,人自然是不行,鬼又找不到,那就只能用鬼樹了。</br> 鬼樹招陰招鬼,讓鬼胎“移花接木”到它的腹中,自然沒有問題。</br> 柳河為女子動了手術,將鬼胎接到了一棵柳樹當中,馬上那棵柳樹的肚子就微微隆起,好像一個懷孕的婦女一般,而那個女子大肚子則慢慢消失,恢復成了正常。</br> 這時候的柳樹懷了鬼胎,如果用刀劃開樹皮,就會流出人血,腥味極濃,所以柳河經常守在柳樹周圍,等鬼胎生下來,破樹而出的時候,他再將鬼胎給超度了。</br> 柳河說完后,再看看天家周圍的鬼樹,每一棵樹干都有微微隆起的跡象,就跟懷孕的婦人一樣,加上之前小花那一刀,那棵鬼樹直接就流出了難聞的猩紅色血液,這都表明,鬼樹的里面有鬼胎。</br> 大伙一聽,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再也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這些鬼樹。</br> 百里青云問柳河,這些鬼樹里面按進鬼胎,對我們有何用處?</br> 柳河撓了撓頭,也一副不解的樣子,他說鬼樹懷上鬼胎,就是借體生子,其實并沒有什么用,不過鬼子出來后,因為吸收了鬼樹的陰氣,會比正常的小鬼猛很多,鬼樹也因為吸收了鬼子的陰氣,會變得邪門,所以他的那棵柳樹生下鬼子后,他就砍了燒成一把火。</br> 小花說,那這有什么,直接全部砍了不就成,咱們都是陰行的人,就算真有鬼子跑出來,咱們也不虛,吃死人飯的,有哪個怕鬼。</br> 百里青云也覺得有道理,這里的鬼樹差不多有三四十棵,他們有大約兩百人,砍了也不費功夫,如果不砍掉,怕會生魅事,還不如盡快解決。</br> “大家聽我命令,將這周圍的鬼樹全給砍了,一棵不留,我倒要看看天一這小子用這鬼樹搞什么名堂?!卑倮锴嘣拼蠛鹊?。</br> 百里青云是隊長,他一聲令下,大家也不怕了,拿著手上的武器就往鬼樹砍去,沒一會兒,地上就血流成河了,這鬼樹的流血量簡直驚人。</br> 柳河這時候皺了皺眉頭,說有點不對勁,這流血量也太多了,有點邪門。</br> 可當柳河說這句話的時候,貌似已經晚了,這時候突然其中一棵樹中伸出了一只小手,那只小手全是血,指尖大概有半寸長,直接就把在砍樹的一人喉嚨給戳破了。</br> 那人還沒咽氣,嘴里直冒血,身體不停抽搐著,那小手就跟攪拌機一樣,爪子旋轉了一周后,那個人腦袋連著皮肉掉了下來,場面極其恐怖。</br> “糟糕,這不是鬼胎,這是血嬰?!绷芋@呼了一聲,然后急忙大喝著撤退,示意大家不要靠近再靠近任何鬼樹。</br> 柳河說,血嬰跟鬼胎不同,鬼胎是意外去世,就算它再怎么不憤,怨氣也大不了哪去,因為凡是意外,那都是天意所為,和人無關,最多它也只是找自己母親發泄脾氣而已。</br> 血嬰是人為的流掉,有一種被醫生打掉后,表皮會有一層怎么都擦之不去的血跡,這種怨氣極深,稱之為血嬰。</br> 血嬰出來后,一定要拿回去祭拜供奉一百天,再找和尚念經超度,最后要給它取名厚葬,把它當做自己已經生下來的孩子一樣對待,不然的話,七天之后,全家鐵定無一生還。</br> 血嬰不容易找,沒想到天家居然一口氣找了這么多出來,血嬰也是沒有出生就死掉的胎兒,自然也能養在鬼樹當中,只是血嬰吸食了鬼樹的陰氣后,出來很極其恐怖,一般的人根本對付不了,而且一下子就來了三四十只,這下可有得他們頭疼了。</br> 為了驗證柳河的說法,小花利用匕首直接剝開了一棵鬼樹的肚子。</br> 這時候,突然“哇”的一聲凄厲慘叫,一只身子跟貓差不多大的嬰兒渾身是血的朝小花撲了過去。</br> 幸虧小花眼疾手快,一個閃身躲了過去,才避開了這致命一擊,不然的話,脖子可能就跟剛才那個人一樣了。</br> 血嬰落地后,我們才在屏幕中看清了它的樣子,渾身無毛,一身是血,的確有人的形狀,但看起來更像是怪物,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尖銳的爪子和兩顆大長牙都在閃著寒光,不時發出哇哇的聲音,與其說是小孩的啼哭,不如說是貓叫,就跟我們農村半夜那種鬼魅的貓叫聲一模一樣。</br> 這時候,突然每棵樹都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好像在放鞭炮一樣,我在屏幕上看見每棵鬼樹的樹皮都在爆裂開來,好像有東西要鉆出來了一樣,因為我已經看見血嬰的爪子了。</br> 百里青云喊了一句小心,然后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往后退,并吆喝大家做好戰斗的準備,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血嬰要出來了。</br> 從剛才血嬰秒殺了一個人和撲殺小花的形勢來看,這玩意一點都不簡單,如果要交戰,我估計要損失不少人,并且我看見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情況不容樂觀,我只能說這假天一真有一手,居然搞了個這么邪門的東西回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