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魂的話,要等主人死亡以后,主人死了,那生魂也就變成了死魂,三魂不齊,那這單獨出來的生魂,也會很快消散?!蔽医忉尩?。</br> “?。恳热怂懒艘院??那鬼知道他什么時候死,也許我死了,他都沒死?!崩顣悦黠@有些不樂意。</br> 我繼續勸說道:“這生魂又不害人,又為何要等它走呢,你繼續重建的廠房就是了,它又不害人?!?lt;/br> 李曉抿著嘴不說話,一副不樂意的樣子,“但這玩意也太滲人了,到時候誰敢上班,別說上班了,就這些修廠房的也未必敢開工啊?!?lt;/br> 李曉說的也有道理,既然雇主不愿意就此算了,那我也沒辦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怎么我都要把事情給人辦妥了,不然這名聲傳出去,對我也不太好。</br> 就在這時候,胖子突然說道:“哎,小哥,你記不記得那只生魂說過的一句話?”</br> 胖子這樣一說我才想了起來,連忙點頭道:“記得,他好像說去哪里了呢?這是不是在找東西?”</br> “嗯,八成是!”胖子附和道。</br> 李曉聳了聳肩:“那又怎么樣?可能這個人之前在廠房里丟了東西,就算是這樣,我們依然找不到線索?!?lt;/br> 李曉好像有些沮喪,他的表情已經不抱任何希望。</br> “你先不要沮喪,你說一個人丟了什么東西這么重要,居然重要到魂魄離體,這肯定不是普通的東西?!蔽艺f道。</br> “丟了魂就很重要啊!”胖子嘿嘿笑道。</br> 我瞪了胖子一眼,嚇得他趕緊閉上了嘴巴。</br> 我這樣一說,李曉好像有點開竅了,他皺了皺眉頭,“你是說,這個人在廠房里面丟了特別重要的東西?”</br> 我點了點頭,“非常重要,極其重要,重中之重?!?lt;/br> 李曉仰起了頭,好像在思考,過了一會,他還是搖了搖頭:“我實在是想不出有什么東西這么重要。”</br> 這時候詩言湊了過來,一臉神秘的說道:“丟魂這事,我可親眼見過?!?lt;/br> 我們三個一聽,立馬來了精神,胖子是個急性子,馬上搶著問道:“快給我們說說,到底是為了啥丟魂?!?lt;/br> 詩言喝了一口茶,然后跟我們仔細說了自己親眼見過的丟魂事件。</br> 事情過去也沒多久,大概離現在有三個月左右,一對母子上街游玩,人很多,母親一下子沒看住兒子,然后人就沒了。</br> 母親頓時慌神了,到處尋找,但就是找不到,后來通知了家里人來一起尋找,也沒找到,當時他們在街上尋找的時候,人群中突然有個人說了句:這孩子啊,八成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br> 話音剛落,人群馬上爆發了討論,各種人販子拐兒童的慘事被說個不停,母親聽了當場就暈了過去。</br> 后來,一家子在二十四小時以后,就急忙去報了警,但母親醒過來后,人就癡癡呆呆的,嘴邊流著口水,偶爾會喊幾句兒子,兒子,其他的話一句不會說,醫生說她受刺激過度才會這樣。</br> 所幸的是,沒多久那個孩子就被找到了,還真是給人販子給拐走了,是民警從人販窩給救出來的。</br> 孩子回來了,本以為母親的病也會跟著好,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當孩子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候,她毫無反應,嘴巴里還是喊著孩子,孩子,醫生說她身體已經沒什么大礙,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恢復不過來。</br> 到這里,就要說到詩言了,說巧不巧,那時候詩言剛剛好在孩子失蹤那條街上乞討,晚上也在那里睡覺。</br> 一天晚上,詩言睡到半夜,突然就聽見有人在喊兒子,兒子,她睜開朦朧的雙眼到處看著,但就是看不見人,她馬上打了一個哆嗦,以為自己撞鬼了。</br> 詩言雖然不會捉鬼,但她可從來都不怕鬼,她敲了敲自己的破碗,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然后大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打擾本仙女睡覺。”</br> 詩言說到這的時候,胖子捂住嘴笑出了豬叫聲,惹得詩言怒目相視,還給他狠狠踩了一腳,當時那個疼得啊,我看見他眼淚都流出來了。</br> 言歸正傳,詩言喊了一聲后,沒有任何效果,那個女人依然在喊著兒子,兒子,聲音很詭異,有點像那種陰森森的回音,極其的滲人。</br> 詩言頓時有點摸不著頭腦,心想莫非這鬼魂只是來找兒子的?如果真是這樣,換做平時,詩言肯定也懶得理睬,但現在她在睡覺,這女的這樣叫喚,她哪睡得著?</br> “夠了,不管你是人是鬼,找兒子去別的地方找,別影響本仙女睡覺?!痹娧陨鷼獾暮暗?。</br> 不管詩言說什么,結果還是一樣,那個聲音跟奪命鈴聲一般,一直在詩言周圍游蕩。</br> “哎呀,大爺的,是不是老子不罵你不行,擾人清夢,全家火葬場不知道嗎?”詩言以為狠狠罵了一句后,情況會好一點,至少那個女的會有點反應,但沒想到的是,那個女的還是不理她。</br> 詩言頓時感到有點不對勁了,如果真是鬼魂,那她應該能感覺到一點陰氣,至少這街道應該也會變得陰涼不少吧?可這種感覺詩言完全沒有感覺到。</br> 難道是人?該不會是個瘋女人吧?想到這里,詩言心里頓時氣了疙瘩,鬼她不怕,但瘋子可不一樣,萬一趁她睡著了,拿刀砍死她怎么辦?瘋子殺人可是不用償命的。</br> 感覺到不妥后,詩言開始到處尋找,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得考慮一下搬家了,雖然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條這么繁華的大街,溫飽不用愁,但跟命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么呢?</br> 找了一會后,她壓根沒發現人的蹤跡,但聲音卻一直存在,詩言徹底凌亂了,她瘋狂撓著頭,極其的不解,不是人,又不是鬼,那到底是啥玩意?如果詩言是個普通人,那此時早就被嚇跑了,可她又不是,心里不僅不害怕,反而好奇心跟浪潮一樣涌了出來。</br> 突然,詩言突發奇想,她對著聲音處喊了一句:“我見到你兒子了,趕緊過來我告訴你。”</br> 詩言沒有想過會有效果,她當時就是純粹為了投其所好,管她是人是鬼,不找兒子嗎?我就說見到你兒子了。</br> 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突然從空氣中突然竄出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很奇怪,黑不溜秋的,但渾身又是透明的,看上去感覺像一個影子,又像一層白色的透明膠紙,按照詩言的話說,這玩意看上去就是人不人,鬼不鬼。</br> 這可著實把詩言嚇了一大跳,她尖叫了一聲后問道:“大姐,你是個什么東西啊?”</br> 那女人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焦急的問道:“兒子,你有看到我的兒子嗎?”</br> “你兒子?你兒子怎么了?叫什么名字?”詩言問道。</br> “我兒子在這條街不見了,他叫小童,你看見他了嗎?”那個女人答得很快,說話跟機器一樣,這些話好像早已經設定好了程序一樣。</br> 聽她這么一說,詩言才想起來,好像之前在這條街真有個小孩不見了,難道這個女人是小孩的母親?可她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是個啥?</br> “大姐,我沒看見你兒子呀,你還是叫警察叔叔幫你找一下吧?”詩言好心勸道。</br> 可詩言話一出,那女人突然就不見了,沒有任何聲響,也沒有任何預兆,就算是風,你也能感覺到一點,但她就跟突然消失了一樣,突然就融入了空氣中。</br> 詩言連忙喊了幾句大姐都沒有反應,過了幾秒后,詩言又聽見她喊了,“兒子,兒子你在哪?”</br> 詩言縮了縮腦袋,也不敢在滯留,連忙卷鋪蓋去別的地方睡了。</br> 第二天,詩言向別的乞丐一打聽,才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經過。</br> 既然那個女人還沒死,說明昨晚遇到的不是鬼魂,詩言一琢磨,很快就明白了,原來這女人是把魂丟在了大街上。</br> 不見了最愛的親人,傷心過度把魂丟了也正常,母親不愧是最偉大的,但這位母親也太大意了,居然能在街上把小孩給丟了,幸虧找了回來。</br> 招魂是一件比較簡單的事情,詩言雖然沒招過,但卻知道步驟,為了讓他們母子團圓,詩言找到了他們,然后幫忙將母親在大街上的魂招回來。</br> 過程不必詳述,一開始肯定是最艱難的,因為詩言一個乞丐,別人肯定不會信,醫生都治不好,你一個乞丐能治好嗎?</br> 雖然有點憋屈,畢竟是為了別人,不為利做好事,但詩言還是費盡口舌說服了她的家人,最后詩言終于成功把魂給招回到了母親的身上,讓兩母子團聚。</br> 聽完了詩言的故事,胖子皺了皺眉頭:“小乞丐你的意思是,那個廠房也有人的親人被燒死了?”</br> 李曉忙解釋道:“胡說,廠房根本沒有燒死過人?!?lt;/br> “那你這個事不白講了嗎?”胖子翻了翻白眼,一臉的疑惑。</br> 我連忙踩了他一腳:“笨,詩言想表達的不是這個?!?lt;/br> “那是什么?”胖子撓了撓頭,人有點懵,李曉也看著我,希望我能說出點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