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霍疏口中的什么都沒做,黎深是有點懷疑的,但看他一臉正直,又覺得霍疏沒必要在這種事上撒謊,糾結三秒后還是決定放過他了。</br> “行了,時候不早了,各走各的吧。”黎深打發他。</br> 一旁的黎淺淺有點不滿:“哥,你把霍疏當小狗呢,說攆走就攆走啊。”</br> “我哪攆他了?本來就要走了。”黎深表示冤枉。</br> 黎淺淺輕哼一聲:“反正你態度不好。”</br> “你現在就護上了是吧?我就態度不好了。”黎深不滿。</br> 黎淺淺剛要繼續跟他抬杠,霍疏就打斷了她:“時間不早了,還走嗎?”</br> “都是因為你,她才跟我吵架的。”黎深迅速把鍋甩給霍疏。</br> 霍疏無言一瞬,把車鑰匙遞到他面前:“換車嗎?”</br> “不換,”黎深相當糟心,“本來還挺想要這車的,現在知道是你的了,就瞬間嫌棄了。”</br> 說罷就揪住了黎淺淺的后脖頸,直接拎著往自己車的方向去了。黎淺淺一邊抗議一邊跟霍疏道別,直到被塞進車里才重獲自由。</br> 她不高興的整理一下衣服,趴在車窗上跟霍疏揮手,霍疏唇角微揚,學著她的樣子朝她招手,黎淺淺沒忍住笑了起來。黎深嫌棄的看了眼兩只招財貓,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黎淺淺因為慣性晃了一下,皺著眉頭開口:“開這么快干嘛?”</br> “懶得看你們演感情戲。”黎深冷哼一聲。</br> 黎淺淺頓了一下,嘿嘿笑了起來:“干嘛,吃醋了?”</br>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為什么要吃你的醋?”黎深陰陽怪氣。</br> 黎淺淺拿下巴看他:“我是你的親親妹妹,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寶貝的小公主。”</br> “黎淺淺,你臉呢?”黎深面無表情。</br> 黎淺淺沒忍住樂了一聲,撒嬌的晃了晃他的胳膊。</br> “請勿和司機交談。”黎深鐵面無私的挪開了她的手,表情卻比之前好了很多。</br> 兄妹倆直奔餐廳,然而還是遲到了,面試者們都已經等候小半個小時了。黎淺淺說是來幫忙的,其實對面試這種事完全不感興趣,跟后廚的小姐姐討了杯檸檬水后,就自己坐在餐廳角落打發時間了。</br> 黎深也沒指望她什么,看到她把自己安置好后就進了辦公室。面試是一個一個進,也是一個一個走,黎淺淺覺得無聊,就趴在桌子上打量這些離開的人。</br> 這些人看著年紀都不大,有好幾個都臨界于成年與未成年之間,她有點懷疑黎深在招童工。</br> 正當她思緒發散時,又一個男生從辦公室出來,黎淺淺頓了一下,下意識的被對方的臉吸引了。</br> 其實男生長得不算特別英俊,至少跟霍疏比要遜色些,但氣質卻是說不出的舒服,有一種天生的親和力,叫人總忍不住多看幾眼。</br> 有點特別啊。黎淺淺在心里作出評價,接著就收到了霍疏的消息:想我了嗎?</br> 黎淺淺嘴角抽了抽,木著臉給他回復:朋友,我們剛分開不到三個小時。</br> 霍疏靜了一秒才回消息:嗯,所以想我了嗎?</br> 黎淺淺失笑,臉頰泛紅的打了一長串話,想了想后又刪掉,最后發了兩個字:想了。</br>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霍疏心滿意足的放下手機,抬頭看向雙眼發直的秘書:“你剛才說什么?”</br> “我說城北項目……霍先生,您剛才是笑了嗎?”秘書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頓時懊惱又緊張的看向霍疏,總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要因為不夠專業而被開除了。</br> 然而霍疏并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不僅不計較,還微微頷首,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br> 秘書點了點頭,本想繼續說公事,好盡快把這段給遮過去,然而一對上霍疏的眼睛,他瞬間猶豫一下。</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霍先生在無聲的對他說快問我快問我快問我為什么心情好。</br> 他沉默一瞬,決定尊重自己的直覺:“您為什么這么高興呢?”</br> 霍疏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br> 秘書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來了,在心里怒罵自己的狗屁直覺,正當罵得高興時,就聽到獨屬于霍先生的清冷聲音響起:“我女朋友發消息說想我。”</br> 秘書頓了一下:“女朋友?”</br> “你見過,”霍疏看似波瀾不驚,卻特意補充一句,“淺淺。”</br> 秘書恰到好處的表現出驚喜:“真的嗎?黎小姐答應和您在一起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霍先生!”</br> “去我賬上劃十萬,算我個人給你的獎金。”霍疏一臉平靜。</br> 秘書這下徹底驚喜了:“謝謝霍先生,祝霍先生和黎小姐百年好合!”</br> 霍疏喜歡百年好合這個詞,聞言停頓一瞬:“再加兩萬。”</br> 秘書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得暈暈的,吉祥話祝福語各種往外冒,把霍疏哄得高高興興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您和黎小姐是今天在一起的嗎?”</br> “嗯,”霍疏想起黎淺淺,眉眼逐漸緩和,“早上還沒有,她拿完早餐回來后情緒有點異樣,然后就在一起了。”</br> 拿完早餐之后……不就是在他把霍先生失眠癥的事告訴黎小姐之后嗎?秘書臉上的笑意一僵,心情逐漸微妙起來。這個時間點太巧合了,他實在不能不多想啊。</br> “你有事?”霍疏撩起眼皮看他。</br> 秘書一驚:“沒事。”反正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就別管是為什么在一起的了,否則真追究下去,他本人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br> 霍疏又看了他一眼,正要開口說話,手機又叮咚一聲響了,他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手機上,秘書輕舒一口氣,祈禱黎淺淺千萬不要把他賣了。</br>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不知不覺中天就黑了下來,正是深秋時間,傍晚的時候又下了雨,戶外的空氣冷得厲害。</br> 黎淺淺從餐廳出來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br> “都讓你穿厚點了,你非不聽。”黎深抱怨的把自己的大衣丟給她。</br> 黎淺淺吸了一下鼻子:“我不冷,你穿吧。”</br> “給我老實穿著。”黎深當即橫了她一眼。</br> 黎淺淺無奈,只好披著他的衣服,跟在他身邊往前走:“哥,今天面試得怎么樣?”</br> “有幾個不錯的,我就都留下了,反正也都是兼職。”黎深隨口道。</br> 黎淺淺頓了一下:“兼職?”</br> “對啊,大學生兼職,你沒發現他們年紀都很小嗎?”黎深想起今天的成果,心情就非常愉悅,“讓他們只在就餐時間來上班,按天結賬,比招全職的要便宜多了。”</br> “……奸商。”黎淺淺無語的看他一眼。</br> 黎深嗤了一聲:“我這叫有商業頭腦,你懂什么。”</br> 黎淺淺笑了笑,跟在他后面往前走,走了幾步后突然問:“對了,我看來應聘的人里面有個男生,好像還挺特別的,你錄取了嗎?”</br> “他啊,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但確實挺給人好感的,錄取了。”黎深回答。</br> 黎淺淺點了點頭,沒有再放在心上了。</br> 兄妹倆回到家后,就各自回屋了,黎淺淺洗完澡就躺到了床上,突然想起自己答應要給霍疏打視頻電話的事。</br> ……剛聊完一下午,現在還接著打電話,是不是太小學生了?黎淺淺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沒有點開聊天頁面,而是隨便找了個電影看。</br> 電影是部好電影,然而看的人實在心不在焉,看了十分鐘后發現什么都沒看懂,黎淺淺有些無語,正要關了手機,霍疏的視頻就打了過來,她頓時眼前一亮,瞬間接通了。</br> 手機反應三秒鐘,兩個人隔著手機屏幕對視十秒,霍疏終于幽幽開口:“你說要跟我視頻的。”</br> “……我正打算給你打過去呢。”黎淺淺小聲說。</br> 霍疏:“真的?”</br> “當然。”黎淺淺一臉認真。按照她剛才的糾結程度,就算現在不打,那等一下也是要打的。</br> 霍疏唇角微微揚起,算是對她的回答滿意了。</br> 兩個人東一搭西一搭的聊著天,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都過去了,黎淺淺打了個哈欠,眼皮止不住的下墜。</br> “睡吧。”霍疏低聲哄道。</br> 黎淺淺揉了揉眼睛,想起他失眠的事,沉默一瞬后問:“你困了嗎?”</br> 霍疏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br> “……我們一起睡吧,視頻不關了好不好?”黎淺淺小聲問。</br> 霍疏唇角揚起:“好。”</br> “那,那我看著你,我想等你睡著之后再睡。”黎淺淺像小時候一樣跟他撒嬌。</br> 霍疏微微頷首,手機側放在枕頭邊,當著她的面閉上了眼睛。黎淺淺安靜的盯著他看,直到他眉眼放松,她才沉沉睡去。</br> 公司的團建活動還沒完全結束,所以黎淺淺第二天不用上班,于是打算在家貓一天,結果一大早霍疏就來了,直接連人帶被子卷好帶回了自己家。</br> “……要是我哥知道你綁架我,他肯定會揍你。”黎淺淺從被子里掙扎出來,頭發凌亂的吐槽。</br> 霍疏掃了她一眼:“他走了之后我才去的。”</br> “你怎么知道他走了?”黎淺淺問完頓了一下,忍不住吐槽,“……你什么時候到我們小區的?”</br> “五點多,天還沒亮。”霍疏回答。</br> “瘋了瘋了,昨天大半夜才睡,今天早上這么早就起來,你就不怕猝死啊?”黎淺淺一邊說一邊把他拉到床上,直接被子一蓋把人抱住,“睡覺!”</br> 霍疏頓了一下:“我不困。”</br> “不困也得睡,快點閉上眼睛。”黎淺淺說著,把臉埋進了他的頸窩。</br> 霍疏喉結動了動,到底還是乖乖閉上了眼睛。他覺得自己是睡不著的,然而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了,一直到兩個多小時后才醒來。</br> 兩個人在霍疏家里待了一整天,晚上在黎深的逼迫下一起去了餐廳。到了之后,是上次她看到的那個很有親和力的男生來接待的,黎淺淺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正要看第三眼的時候,霍疏突然擋住了她的視線。</br> 黎淺淺頓了一下,心不在焉的跟著霍疏進了角落隔間。</br> “這是今晚的菜單,您二位看看需要些什么。”服務員溫和道。</br> 黎淺淺又看了他一眼,正要點菜,霍疏突然淡淡開口:“換個服務員。”</br> 服務員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我是哪里做得不對嗎?”</br> “換人。”霍疏冷淡開口。</br> 服務員遲疑的看向黎淺淺,黎淺淺也一臉莫名,但看到霍疏不高興了,趕緊對服務員道:“你去跟主廚說一聲,就說黎淺淺和霍疏來了,然后這里就不用管了。”</br> “……好的。”</br> 服務員轉身離開,黎淺淺疑惑的看向霍疏:“怎么突然不高興了?”</br> “他長得很好看?”霍疏反問。</br> 黎淺淺愣了一下,回過神后笑了:“不是吧哥哥,人家是兼職大學生,可能也就二十歲,這種小孩的醋你也吃?”</br> “不準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霍疏對這倆字非常有障礙,因此更不高興了。</br> 黎淺淺無奈的到他身邊坐下:“我就是隨口一叫,又不是真把你當哥哥了,”說罷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看,我對我哥就不會這樣。”</br> 霍疏掃了她一眼,依然不怎么高興:“你剛才一直盯著那個服務員看。”</br> “啊,我是覺得他有點特別,就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是……他一出來,就該是焦點一樣,但我明明感覺他就是一般人,不懂為什么這么吸引人注意,”黎淺淺聳聳肩,“你沒那種感覺嗎?”</br> 霍疏沉默一瞬:“沒有,但我討厭他。”</br> 黎淺淺哭笑不得:“為什么呀?就因為我多看了他兩眼?”</br> “或許吧,反正討厭。”霍疏繃著臉。</br> 黎淺淺想了想:“那我讓黎深深把他開除怎么樣?”</br> 霍疏眉眼微動。</br> “反正就一個服務員而已,開除就開除了,他如果因此沒有生活費,在學校忍饑挨餓,那也是他活該,誰讓他惹到我家霍疏了呢。”黎淺淺一本正經。</br> 霍疏別開臉:“就會開我玩笑。”</br> 黎淺淺嘿嘿一笑:“行啦,別這么小心眼嘛。”說罷,她開始哼哼唧唧的撒嬌。</br> 霍疏最吃她這一套,很快就把剛才那個服務員忘記了。</br> 兩個人坐在一起聊著天,黎深風風火火的進來了:“怎么了怎么了,我家服務員怎么惹著霍總了,直接把人換了是什么意思?”</br> “沒有,外面太多客人要招呼,就讓他先走了。”黎淺淺替霍疏說話,霍疏心情頗好。</br> “得了吧,明明說的是換,”黎深斜了她一眼,也沒有再追究了,“說吧,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們做……算了,今晚太忙了,你們有什么吃什么吧,黎淺淺不準挑食。”</br> 黎淺淺無語:“既然這么忙,干嘛還要我們來吃飯?”</br> “不讓你們過來,你們是不是又打算吃垃圾食品了?”黎深瞪了她一眼。</br> “誰說的,我就不能吃點貴的嗎?”黎淺淺說完突然挽住霍疏的胳膊,朝黎深眨了眨眼睛,“我男朋友有錢。”</br> 霍疏的唇角瞬間揚起。</br> “……閉嘴,我讓人給你們上菜。”黎深說完就轉身離開了。</br> 用過晚餐,霍疏和黎淺淺一起去看了場電影,從電影院出來時已經晚上九點了。</br> 黎淺淺看著滿天的星星頗為惆悵:“明天就該上班了,難過。”</br> 霍疏頓了一下:“你不想上班?”</br> “……誰沒事想上班啊?”黎淺淺吐槽。</br> 霍疏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把人送回家后,便直接離開了。</br> 黎淺淺簡單洗漱一下就鉆進了被窩,剛把鬧鐘訂好,就看到公司群里消息99加了,她頓了一下翻上去,就看到最上面一條是老板發的,說什么大家玩了三天了,就算明天回公司也收不了心,干脆再放兩天假,直接下周一再上班。</br> 黎淺淺:“……”今天好像周三吧?再放兩天假,加上周六日,直接多了四天休息時間?</br> 她無言一瞬,扭頭給霍疏發消息:我覺得我那個公司要黃了。</br> 霍疏秒回:為什么這么說?</br> 黎淺淺嘆了聲氣:自打被收購就天天放假,這不就是要黃的節奏?</br> 霍疏這次沒有秒回,沉默許久后才回了一條沒什么說服力的:可能是老板比較體恤員工。</br> 回復完似乎自己也發現了問題,于是又補充一句: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放假了,就好好享受吧,就算真黃了,大不了換份工作。</br> 黎淺淺一想也是,于是心情愉快的取消了鬧鐘。</br> 托善良老板的福,她在剛談戀愛時就能有大量的時間用于約會,一直到周一早上才昏昏欲睡的坐上黎深的車。</br> “昨天熬夜了?”黎深皺眉。</br> 黎淺淺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回答:“沒有,就是太久沒上班了,累得慌,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放假呢。”</br> 黎深斜了她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br> 黎淺淺輕笑一聲,沒有再接話。黎深直接把人送到了公司樓下,看到她還閉著眼睛,就伸手捏住她的臉,直到她睜開眼睛抗議才松開:“實在困就中午請個假,我來接你回家午睡。”</br> “知道了。”黎淺淺打個哈欠下車,直奔寫字樓去了。</br> 黎深目送她上了樓,這才調頭離開。他走了之后,黎淺淺的兩個同事出現在他剛才停車的地方,其中一個問另一個:“剛才那個不是酒店那個吧?”</br> “應該不是,我看車里這個年輕得多,頭發也多,”另一個回答完,眼底流露出一絲不屑,“我之前還真以為她多清高呢,現在一看,也就那么回事。”</br> “別瞎說,萬一不是咱想的那樣呢?”</br> “怎么是瞎說了,你看她剛才的衣裳沒,就是那天那個男的拎的牌子,她一個小翻譯哪來那么多錢買?還有剛才車里那男的,哎喲都上手捏臉了,一看關系就不對勁。”</br> 兩個人一邊八卦一邊上樓,打完卡后坐著工位上繼續聊天。蘇雨從他們身邊經過時聽到他們的對話,于是立刻停下了腳步。</br> “你們在說黎淺淺?”她溫柔開口。</br> 倆人停頓一下,對視一眼后把剛才的事告訴她了,蘇雨聞言輕聲一笑:“是么,黎老師的本事真大。”</br> “可不就是,剛才送她的那人開著保時捷呢,真是有本事。”</br> 蘇雨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怪不得她看不上我男朋友的寶馬,原來是因為她男朋友開的保時捷。”</br> “哎喲她那算什么男朋友啊,小蘇你別跟她比啊,你可要學好。”</br> “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蘇雨笑得更燦爛了。</br> ……</br> 黎淺淺上了一天的班,中午時就覺得辦公室氣氛怪怪的,每次她從自己小辦公室出去,大辦公室里就會一靜,剛才還湊在一起的同事們突然散開,故作無事的繼續手上的工作。</br>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天,她眉頭微微皺著,打算找個人問一下情況,于是找了還算圓滑的女同事。</br> “哎喲你想多了吧,我們不是跟之前一樣嗎?”女同事笑著說。</br> 黎淺淺疑惑的盯著她看。</br> 女同事的表情逐漸僵硬,半晌突然說:“你衣服挺好看的。”</br> “這件嗎?”黎淺淺看了眼身上的外套,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問衣服,但還是回答了,“挺暖和的。”這兩天降溫,她就又穿了。</br> “什么時候買的啊,看著像新的。”女同事一臉好奇。</br> 黎淺淺想了一下:“在溫泉酒店那會兒,當時有點冷,就買了一件。”</br> “這樣啊……挺好看的。”女同事知道了有用的情報,飛快找理由溜了,偷偷把第一手消息八卦給其他人,于是黎淺淺發現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更奇怪了。</br> 但具體是因為什么,卻沒人跟她說。</br> 她的疑惑持續了兩天,發現除了好像被整個公司的人孤立了,沒有其他影響,于是瞬間淡定了。</br> 她繼續像之前一樣上班下班,偶爾有人看向她時眼底流露出不屑她也懶得理會,只是按部就班的進行著自己的工作。</br> 她是淡定如初,有人卻不淡定了,當hr第一次聽說這些八卦的時候,當即怒斥亂傳話的人,還揚言誰再敢亂說,就把誰開除。</br> hr的暴言鎮壓了公司明面上的流言蜚語,至于私底下的卻是管不了,而那些被她訓斥過的員工把賬記在了黎淺淺身上,因此對黎淺淺更不待見,雖然沒說出口,卻通過眼神和表情充分表達了出來。</br> 而黎淺淺只覺得他們腦子有病。</br>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多星期,黎淺淺還淡定如初,秘書卻不淡定了,尤其是在知道自己變成她的緋聞男友之后,就每天處在自己可能要被開除了的恐慌里。</br> 他會這么晚知道,其實也是公司老板那邊瞞報,他們本以為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結果愈演愈烈,現在已經到了全體員工孤立黎淺淺的地步了,他們到底怕黎淺淺先一步把這事說了,只好主動找秘書坦白。</br> ……如果他們知道黎淺淺根本沒放在心上,估計也是要后悔坦白的。</br> 秘書得知這個消息后雖然恐慌,但也不敢隱瞞,當即把事告訴了霍疏。</br> “根、根據他們的說法,應該是看到我那天給您二位送衣服,所以才有了這么荒謬的猜測,至于他們口中的保時捷……我想應該是黎小姐的哥哥,黎深。”秘書小心翼翼的解釋。</br> 霍疏面無表情半個小時,在秘書越來越心驚肉跳時總算動了,但他沒有看向秘書,而是拿起了手機</br> “你介意戀情公開嗎?”</br> 黎淺淺收到消息時正在翻譯新合同,看到后一臉莫名的回復:怎么突然這么問?</br> 霍疏還是那句:介意嗎?</br> 黎淺淺失笑,索性停了電腦回復:黎深深已經知道了,不就等于公開了嗎?</br> 得到她這個答復,霍疏放下手機,冷淡的看向秘書:“讓他們安排一場聚餐。”</br> “……好的。”秘書忙答應。</br> 霍疏頓了一下:“提前通知黎深,安排在他餐廳。”</br> 秘書頓了一下,明白他家霍先生是要去給自己女朋友找回場子了。</br> 作者有話要說:霍疏:我要給老婆報仇!</br> 黎深:我要給妹妹報仇!</br> 黎淺淺:…什么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