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第一次之后,黎淺淺和霍疏就形成一種默契,霍疏出門工作時不管黎淺淺有沒有睡著,都會跟她打個招呼再走,而黎淺淺則在閣樓等著他一起吃午飯和晚飯,每次吃完要么一起看會兒電視,要么就滾到床上去了。</br> 霍疏對這件事似乎永遠存在熱情不管當天工作多累,都要拉著她來一次,而且是至少一次。黎淺淺整天待在閣樓上,沒有什么活動的空間,按照正常人來說睡眠質量是不會好的,但虧得他每天努力,生生給她每天都累得睜不開眼,十天半個月一過連腹肌都有了。</br> 在這種日常的相處中,霍疏越來越放松,不會再像第一次和她躺在一起時那么僵硬不說,偶爾還會主動抱抱她,或者幫她做一些只有戀人之間才會做的事。</br> 又是一天晚上,事后。</br> 兩個人從浴室出來時,黎淺淺腳都是軟的,全靠霍疏把她抱回了床上。</br> “……早知道你這么不老實,我就不跟你一起進去了?!彼龖醒笱蟮目戳怂谎?。</br> 霍疏看了她一眼,轉身去拿了吹風機過來,插上電后開始幫她吹頭發。黎淺淺樂得享受他的伺候,沒骨頭一樣倚在他懷里,閉著眼睛假寐。</br> 這個夢做得時間太久了,久到她都以為這是現實、而重生后的那一切才是夢了。不過只要是夢就會醒,醒之前不妨把惡夢做成美夢。</br> “在想什么?”</br> 頭頂傳來霍疏沉沉的聲音,黎淺淺動了一下:“想自己多久沒出門了?!?lt;/br> 吹風機聲音猛地停下,她詫異的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說話,吹風機就再次響了起來。還是一樣的吹頭發,但氣氛明顯不如之前了。</br> 黎淺淺耐心等著他給自己吹完、見他開始收吹風機時,這才慢悠悠的問一句:“你總不能關我一輩子吧?”</br> 霍疏沉默一瞬:“不會。”</br> 這還是他第一次明確表示不會,黎淺淺揚眉:“那你打算關多久?”</br> 霍疏看她一眼,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日期。</br> “我提醒你一句,人是社交性動物,長期待在一個封閉的空間是會瘋的,你舍得看著我瘋嗎?”黎淺淺瞇起眼睛施壓。</br> 霍疏靜了許久,總算勉強開口了:“先結婚。”</br> “可以,明天去領證?!崩铚\淺爽快答應。</br> 霍疏頓了一下:“你當場反悔怎么辦?”</br> “我那么愛你,怎么可能反悔?!崩铚\淺揚眉。</br> 霍疏并不相信她口中的愛,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半晌,黎淺淺無奈妥協:“那你說怎么辦。”</br> “再等等?!被羰枵遄闷蹋o出答案。</br> 黎淺淺:“……我如果不是愛你的話,聽到你這么敷衍的答案現在就該跳腳了。”</br> 霍疏看她一眼,回到床上抱住她。</br> 黎淺淺思索片刻,找出一個解決辦法:“要不今天不坐措施了,等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再帶我出去,是不是會放心一點?”</br> “不行?!被羰杈芙^。</br> 黎淺淺疑惑:“為什么?”看他對妞妞的態度,說明他是一個很喜歡小孩的人啊。</br> “我不想孩子成為你的籌碼,”霍疏聲音有些悶,“也不想孩子成為你痛苦的來源。”</br> 黎淺淺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這位還是不相信自己會喜歡他,以為她是為了逃走才提出這個方法,所以為了避免她之后因為孩子被傷害,直接拒絕了對他而言很心動的提議,這可真是……讓人總想疼疼他啊。</br> 黎淺淺輕嘆一聲抱住他:“那不要了,你親親我?!?lt;/br> 霍疏聽話的親了親她,默默和她對視。</br> “確定什么都不做嗎?”她小聲問。</br> 天花板上的燈光碎在她的眼睛里,變成了點點滴滴的星河,霍疏看了許久,竟然露出一個清晰的笑容。</br> “……帥哥,你是對我笑了嗎?”黎淺淺仿佛發現了新大陸。重生后的霍疏經常對她笑,可重生前的卻是從來沒有過,也難怪她會覺得稀奇。</br> 霍疏瞬間繃住臉:“我沒有。”</br> “騙人,我都看到你笑了。”黎淺淺不上當。</br> 霍疏翻身面朝墻壁:“……時間不早了,睡覺吧?!?lt;/br> “還不到九點,我不睡,快點給我轉過來,再給我笑一次?!崩铚\淺去拉他,霍疏堅決不動。</br> 黎淺淺干脆長腿一跨從他身上邁過去,整個人一個翻滾?;羰铔]想到她剛才路都走不穩,這會兒竟然這么皮實,頓時有些頭疼的把人抱?。骸澳阆敫陕??”</br> “想?!崩铚\淺回答。</br> 霍疏頓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后哭笑不得:“從哪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br> “別管我是怎么學來的,我就問你,你給我笑一個嗎?”黎淺淺叉腰。</br> 霍疏立刻嚴肅:“別鬧了。”</br> “真不笑?”黎淺淺皺眉。</br> 霍疏剛要點頭,她的嘴角就一垮,重新從他身上翻回去了,背朝他躺著不動彈了?;羰璩聊S久,回頭戳了戳她的后背。</br> 黎淺淺閉著眼睛裝死。</br> 短暫的安靜之后,霍疏無奈的嘆息一聲:“轉過來。”</br> 黎淺淺的耳朵一動。</br> “不用想了,我笑。”霍疏蹙眉。</br> 黎淺淺立刻扭頭,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發自內心的笑和強扭出來的笑完全是兩種東西,至少霍疏剛才笑時,黎淺淺只覺得帥,而現在卻莫名的可憐,好像受盡了壓迫一般。</br> 黎淺淺被自己的腦補逗樂,霍疏誤以為是在嘲笑自己,薄唇當即抿了起來。黎淺淺急忙哄他:“不是笑話你,我就是覺得你可愛而已?!?lt;/br> 說完,她捧著他的臉親了親,眼底滿是寵溺:“你怎么這么可愛呢,我可真是太喜歡你了?!?lt;/br> 她說這句話時語調輕輕上揚,透著一種演不出來的親昵,霍疏眉眼微動,許久之后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上去。</br> 最后兩人還是沒控制住,鬧到大半夜的才睡去,霍疏第二天果然又遲到了。</br> 他們兩個過得幸??鞓?,可有些人卻是相當煎熬了。</br> 黎深在查了許多天后,終于查到黎淺淺就在別墅里,他當即惱怒的要去找霍疏算賬,可快到辦公室門口了又生生忍下來。他沒有證據,也沒有可以闖進昔日家里的能力,一旦先打草驚蛇,難?;羰璨粫牙铚\淺轉移。</br> 這么想著,他又回到了辦公室,一邊工作一邊思考該怎么救出黎淺淺。一連想了兩天后,他最終還是決定偷偷潛入別墅把妹妹帶出來。</br> 說干就干。一日公司派他出去簽合同,他看了眼辦公室里的霍疏,知道機會來了。</br> 黎淺淺在閣樓看書的時候,窗戶突然被小石子砸了一下,她愣了愣,突然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br> ……沒記錯的話,前世黎深深也是這么找到她的吧?</br> 這么想著,她快步跑到窗口,果然看到在下面鬼鬼祟祟的黎深。</br> 黎深看到她后眼眶都紅了,又是憤怒又是心疼的顫聲問:“你、你還好嗎?”</br> “我好得很,你趕緊走吧?!崩铚\淺催促。</br> 黎深憤怒:“我怎么可能走,你先等等,我想辦法上去救你?!?lt;/br> “……別啊,霍疏已經知道你來了,你還是走吧,千萬別跟他起沖突。”前世黎深來救自己的時候,就因為跟保鏢起了沖突被揍了,雖然現在是夢里,可她也不想他挨打。</br> 黎深此刻什么都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救妹妹,轉悠幾圈后決定把閣樓大門的鎖直接砸開。他是個行動派,想好了之后就開始動手,任憑黎淺淺怎么勸都不聽。</br> 動靜果然引來了保鏢,還引來了本該在公司里的霍疏,黎淺淺看到那些人去抓黎深,頓時著急的對霍疏喊:“你別讓他們動他!快點放開他!”</br> 霍疏面色陰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黎深反抗激烈,盡管那些保鏢下意識輕手輕腳,還是傷到了他。黎淺淺心里憋悶得厲害,對著霍疏的語氣也不怎么好了:“你快點放開他!要是他受傷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br> 霍疏的眼神更冷,卻還是看了保鏢們一眼,保鏢們當即不敢再動手,直接拖著黎深拖了出去。</br>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br> 霍疏上樓時,黎淺淺已經平復下來了,只是看到他后眉頭還是微微發皺。都是夢,按理說是不該生氣的,可她一看到黎深落在下風,就有點忍不住。</br> 自己親哥哥,被霍疏打也就算了,被陌生人打算怎么回事啊。</br> 霍疏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水,看到她一直不肯說話,眼底閃過一絲嘲諷:“裝不下去了?”</br> 黎淺淺皺眉不語。</br> “原諒我?我為什么需要你的原諒?黎淺淺,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被羰杳鏌o表情。</br> 黎淺淺知道他現在很生氣,也是,如果她一開始沒有給他希望,他現在或許不會因為她的偏袒而動怒,可她這段時間給了他太多的好,現在突然一下子和他對立,好像那些好都是假的,他能接受得了才怪。</br>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天之后,他不會再有機會進來,至于你,”霍疏死死盯著她,經過漫長的沉默之后冷淡的給出結論,“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離開這個家?!?lt;/br> 他說完之后就走了,一連三天都沒有回來,黎淺淺這才發現一個人竟然是這么難熬。第三天晚上,霍疏還沒有來的意思,她一臉猶豫的站在鏡子前,思索要不要給自己摔一下,用苦肉計制造一點和他相處的機會。</br> 正當這么糾結時,門口突然傳來響動,她眼睛一亮,急忙跑了出去,是霍疏。</br> 她往前走了兩步,接著嗅到他身上濃郁的酒精味。黎淺淺愣了愣:“你喝酒了。”</br> 霍疏面無表情的盯著她。</br> “喝了很多吧,難受嗎?”黎淺淺說著去扶他。</br> 霍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推到了床上,黎淺淺晃了一下神,他就傾身覆了上來,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br> 除了第一次真正的接吻,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么兇的他了,黎淺淺唇上吃痛,眼底泛起了淚花。</br> 不知過了多久,霍疏的指尖無意間碰觸到她的眼尾,摸到眼淚后愣了一下,動作驀地停了下來。</br> “……你就這么討厭我?”他啞聲問。</br> 黎淺淺鼻尖紅紅,聲音透著一股委屈:“你動作輕點?!?lt;/br> 霍疏頓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黎淺淺就攀著他的肩膀吻了上去。這一次的吻要比之前的溫柔許多,連滿腔怒火的霍疏也忍不住沉迷。</br> 一夜之后,他默默盯著懷里的小姑娘看了許久,才起身離開。</br> 這一次他沒有按照約定叫醒她道別,而是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而從這一晚之后,他來閣樓的時間也越來越久,每天除了做幾乎沒有別的事,經常一整天不下床也是常有的事。</br> 黎淺淺被累得腰酸背痛,卻也只能無奈接受,只是因為太累,沒有多余的力氣哄他了,每天一有時間做的最多的就是補覺。</br> 這在霍疏眼里就成了一種抗拒。</br> 兩個人別別扭扭的生活著,直到某一天外面下起了大雨,黎淺淺一個人在閣樓上,發現窗戶沒有關,她伸個懶腰去關窗,卻因為腿腳無力,傾身去拉窗戶時沒穩住,整個人都要往下栽。</br> 她驚呼一聲,眼看著自己就要重蹈覆轍摔死在地上時,一條有力的胳膊突然抱住了她的后腰,把人直接拖了回來。</br> 外面風大雨大,雨水被吹進了閣樓,家具、擺設都濕了,黎淺淺的睡衣也貼在身上,時不時的打個哆嗦。</br> “……你就這么想跑?”霍疏的聲音發顫。</br> 黎淺淺愣了一下,剛意識到他誤會了,就聽到他突然開口:“好,我現在就叫人送你走,你……別做傻事?!?lt;/br> 黎淺淺:“?”發生什么事了?</br> 大雨將他們兩個人淋得濕透,霍疏臉色青白,不住的打冷顫,黎淺淺起初還以為他是冷得了,隨即發現不太對勁,急忙拍著他的后背安撫:“我沒想跑,剛才就是想關個窗戶,真的沒想跑……”</br> 不知過了多久,霍疏總算是冷靜了點,她趕緊起身去把窗戶關好,推著他一起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br> 兩個人在熱水下面淋了很久,才勉強驅散體內的寒氣,霍疏始終沉默不語,黎淺淺幫他擦干后拉著他一起進了被窩。</br> 窗外的大雨還在下,兩個人縮在被子下,仿佛隔絕于風雨之外,透著一股別樣的溫情。</br> 霍疏安靜的抱著黎淺淺,一句話也沒說,倒是黎淺淺說個不停,不斷告訴他自己剛才不是要往下跳。她反反復復的說這段,連睡著了夢里都是這些,也不知道霍疏聽進去多少。</br> 翌日一早她睜開眼,對上一雙通紅的眼睛。</br> 黎淺淺頓了一下,有些驚訝的看著出現在閣樓里的黎深:“你怎么來了?”</br> “霍疏答應讓我帶你走了,”黎深握住她的手,“淺淺,你受苦了,哥帶你離開,我都想好了,我們去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先打幾年工,攢了錢就開個餐廳,到時候我負責后廚,你負責收錢,踏踏實實的過……”</br> 黎淺淺愣神許久,總算明白過來了,于是哭笑不得的打斷:“我不走?!?lt;/br> 黎深一愣:“你說什么?”</br> “我不走,我要跟著霍疏。”黎淺淺認真的重復。</br> 黎深一臉我妹瘋了的表情,眼看著就要哭出來,黎淺淺忙打斷他的情緒,認真幫霍疏說話。她把霍疏的那些委屈和遭受的誤會仔細的揉碎了說,聽得黎深一愣一愣的。</br> 他們兩個從天亮聊到天黑,聊到黎深兩眼發直的離開才作罷。</br> 黎深走了,霍疏卻一連幾天都沒回來,直到黎深親自揍了他一頓,他才意識到黎淺淺還在家里。</br> 他急匆匆的回到家里,正好看到黎淺淺坐在院子里看書,陽光很好,她的皮鞋很干凈,歲月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她還是他心里第一次見時的那個小姑娘。</br> 黎淺淺若有所覺的抬起頭,看到他后笑著招了招手?;羰桁o靜的看著她,許久之后也跟著笑了起來。</br> 黎淺淺的這個夢比想象中長,夢里的她沒有重生,和前世的霍疏一起度過了漫長而溫馨的一生,當霍疏最后老得躺在床上,連眼睛都快睜不開時,黎淺淺聽到自己輕聲問:“這輩子你過得開心嗎?”</br> 霍疏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卻一切盡在不言中。</br> “我也很開心,感謝你讓我做這個夢,彌補了我前世的所有遺憾,”黎淺淺摸著他的臉,“現在你睡吧,夢醒了之后,我們在現實里相見?!?lt;/br> 霍疏聽著她的聲音,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呼吸機發出長鳴,黎淺淺的靈魂也仿佛跟著震顫,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面前依然年輕俊朗的霍疏。</br> “怎么哭了?”他低聲問。</br> 黎淺淺吸了一下鼻子,撒嬌的鉆進他的懷里:“我做了一個夢?!?lt;/br> “夢見什么了?”</br> “你?!?lt;/br> “我讓你哭了?”</br> “沒有,是我自己想哭,”黎淺淺仰起頭親了親他的臉,“我好喜歡你啊霍疏?!?lt;/br> 霍疏輕笑一聲:“好巧,我也很喜歡你?!?lt;/br> 余生漫長,幸好身邊有你,可以牽手慢慢走。</br>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完結啦!每次完結都會有種幸福感,很開心,也有點不舍,謝謝大家陪我到終點站,感恩感恩話說我這幾天腦子是不是不夠用了,為什么前幾章的標題會是梁柯一夢!什么是梁柯!我已經改啦</br> 我腳踏兩只船正在連載中,大家喜歡的話可以出門右轉,進入專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