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遲疑了下,本想說出天眼異能的秘密,卻最終還是忍住了,只讓張芷言緊跟著自己,肯定能帶她出去。</br> “這怎么可能,林熙你······”</br> 很顯然,張芷言難以置信,林熙竟能在黑暗中視物,可林熙卻沒有解釋,而是拉著她繼續(xù)前行,來到了那張人臉面前。</br> “靠,竟然是這個鬼東西,真是人嚇人嚇死人,他媽的······”</br> 當林熙看清那張人臉真容后,忽然變得臉色古怪不已,心中大定的同時,更是爆起了粗口,有種罵娘的沖動。</br> 感受到林熙的興許變化,張芷言頓時緊張的關切道:“怎么了,是發(fā)現什么了么?是不是那張人臉有問題······”</br> 吐出胸中濁氣,林熙在黑暗中說道:“嗯,我已經看見那張人臉了!其實那根本不是人臉,而只是石刻的雕像,上面涂了白色秘料,看起來像人臉而已,只不過······”</br> 誠如所說,林熙眼前的那張人臉,只是石壁上的石刻雕像,因為涂抹了白色秘料,所以遠遠看去像人臉。</br> 又或是秘料特殊,導致天眼異能也看不清,從而產生了視線錯覺。</br> 彼時,張芷言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妖魔鬼怪,會對他們造成威脅,便沒有什么好擔心的。</br> 可聽林熙的意思,好像還另有深意,忍不住追問道:“不過什么?”</br> 沉吟片刻,林熙緩緩說道:“不過這張人臉,是被雕刻在一尊石槨上面的,而且那尊石槨很大,四周四面都雕刻有同樣的人臉······”</br> 更準確的說,那尊石槨大約有四米長、兩米高,通體也灰色石料制成,除了各種繁復石刻圖紋外,除了底部都各刻有一張人臉,給人以森然怪異之感。</br> 而且這幾張人臉,全都看不出性別,而且五官分明,與普通人無異,只是耳朵稍尖稍大,雙目凝神平視,有種難以言喻的冷艷感。</br> 更怪異的是,那幾張人臉的表情,全都各不相同,分別代表喜怒哀愁憂,非常的怪異冷漠,仿佛從模子里刻出來似得,感覺很不真實。</br> 最關鍵,這尊石槨的放置,并非我們常見的平放,而是豎立著的,導致上面的人臉在黑暗中嚇人。</br> 而先前林熙打量石室,之所以沒發(fā)現這尊石槨,是因為這尊石槨上面,也被涂抹了某種秘料,能吸收所有光線,以至于天眼異能也看不見。</br> 只是很奇怪,為什么這里會有一尊,如此巨大的石槨呢?石槨里面的主人,又到底是誰呢?能被部族以陣法守護,想必石槨的主人來歷不凡!</br> 既如此,當年部族帶出來的秘密,既然不在這間石室里,又會在哪里呢?難道是在最先那個石室,另一扇石門后面?</br> “石槨上面,怎么會有四張人臉呢?這也太奇怪了吧······”</br> 聽完林熙訴說,張芷言大概所有了解,只是她很好奇,為什么石槨上面會有人臉,這種奇怪的風俗,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br> “這個倒不難理解,類似這種以人面為裝飾,刻在器物或者棺槨上,供死后陪葬的風俗,在商周兩朝都很盛行······”m.</br> “所以現在出土的,很多先秦時代的青銅器,上面都能看見人面雕刻,甚至到三國時期,都還有類似的風俗存在······”</br> 或許對張芷言來說,石槨上面雕刻人臉難以理解,可對于林熙來說,卻早已見怪不怪了。</br> 要知道,商周兩朝是以奴隸殉葬,最為盛行的時期,自然而然的崇拜人面器物,這在歷史書中早有記載,只不過因為時代不同,人面特點會有些許變化而已。</br> 而先前在森林里,林熙看見那副《伏羲女媧圖》時,已然斷定當年那個部族,是三千年前遷徙到這里,也是西周最鼎盛時期,所以石槨上出現人臉并不奇怪。</br> “像這種不分性別的人面,只在西周最鼎盛時期出現過,所以這尊石槨,應該是西周的物件,而之所以這樣造型,是取決于黃帝四面的傳說······”</br> 張芷言心生好奇,在黑暗中問道:“皇帝四面的傳說?那是什么傳說啊······”</br> 林熙說道:“傳說中,皇帝大敗蚩尤后,生出了四副面孔,分別面向東南西北,一次來統(tǒng)治天下······”</br> “不過,另外還有一種說法,值得是黃帝派出四位使者,幫他提擦民間疾苦,可究竟哪種說法準確,至今都沒有定論······”</br> “所以這尊棺槨的主人,生前肯定位高權重,甚至是部族的統(tǒng)治者,否則絕不會在棺槨上雕刻這么多人臉······”</br> 說到這里,林熙忽然面色古怪,繼續(xù)道:“不過奇怪的是,這尊棺槨共有五張人臉,多出的這張人臉,又是哪里來的呢······”</br> 誠如所說,除了石槨底部,其余五面都有人臉石刻,可按黃帝四面的傳說,應該四張人臉就夠了,為什么會有五面呢?</br> 聽見林熙的話,張芷言若有所思,輕聲道:“也許其中有張人臉,是代表石槨主人吧!只是這尊石槨的主人,到底是誰呢?”</br> “先前那些石壁畫上,部族遷徙來這里的時候,已經與部族圣女決裂,也沒有新的統(tǒng)治者,可現在又出現了這尊石槨,未免也太奇怪了······”</br> 張芷言說得不無道理,林熙也陷入了沉思,卻始終沒有結果,畢竟時隔數千年,又經歷了那么多曲折,其中究竟發(fā)生過什么,誰又知道呢?</br> “咦,我想起來了,這里不是也有石壁畫么,也許會有記載呢······”</br> 就在這時候,林熙忽然想起來,這間石室四周也有石壁畫,只是先前看見人臉,被嚇得不知所措,還沒來得及看畫中內容。</br> 想到這里,林熙拉著張芷言,向山壁上那些石壁畫看去,并很快知道了石槨主人的來歷,然后說給張芷言聽。</br> 原來,當年與部族圣女決裂后,部族雖一分二,其中一支遷徙到這里,卻并未徹底斷絕聯(lián)系。</br> 又或者說,這本就是圣女的決策,害怕君王拿走秘密后,會反悔回來屠滅部族,所以假裝決裂,尋找新的棲身之所。</br> 至于圣女本人,則以身作餌爭取時間,直到部族找到這片森林,并棲身繁衍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