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請問您需要切牌么······”</br> 林煕都已經說話,葉方同自然不會反對,他又扭頭看向梁先生,卻沒有發現,當梁先生聽見林煕的話后,眼角忍不住跳了兩下,然后跟著搖頭。</br> 從目前看來,這局牌發下來后,還是梁先生占據優勢,竟優勢不是很大,卻也能決定輸贏,可他卻還是摸不清林煕的底。</br> 既然牌局有利,他也就不會多此一舉,再去重新切牌。</br> 與此同時,他又開始懷疑,是否自己真的想多了,林煕并非在扮豬吃老虎,而是真的巧合而已,他才會在開局的時候,連續三次選中切牌點。</br> 看他們都沒有切牌,葉方同頓時皺起眉頭,顯得尤為詫異,因為雙方放棄切牌,就像戰場上敵我雙方,全都不約而同的放棄前沿陣地。</br> 再聯想前面兩局的切牌,葉方同顯得更加疑惑,似乎牌局進行到現在,越來越讓他看不透,看不透賭桌上的對賭雙方。</br> 無論如何,他作為賭局的荷官,總是要發牌進行賭局的,這一次林煕拿的明牌是梅花k,梁先生拿到的則是黑桃6,顯然還是林煕的牌面稍大,應該由他來說話。</br> “梁先生,我覺得我這一把牌,可能會比你好一點,您可要小心了,五十萬······”</br> 林煕沒讓其他人失望,終于沒再選擇棄權,而是丟出五十萬籌碼,似乎志在必得的樣子。</br> 卻沒有人發現,他眼角深處隱藏著的玩味笑容,他之所以不再棄權,并非是真想跟梁先生正面對抗,而是還想要試探,試探梁先生的底線。</br> 因為他知道,佩德羅伯爵請來梁先生,并非只因為他在賭桌上的賭術,同樣還看中他的千門手段,不管換成任何人來對賭,都足以確保賭局的萬無一失。</br> 要知道,千門手段變幻莫測,難以用常理來揣度,比如林煕現在確定,梁先生肯定有特殊辦法,知道所有牌面的順序位置。</br> 可他卻不知道,梁先生到底是怎么知道的?</br>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想要贏得最后的賭局,就只有先找出梁先生的具體能力,才能對癥下藥應付攻勢,否則就算最后能贏,也肯定達不到預想效果。</br> 同樣的,終于看見林煕不再棄權,而是選擇跟梁先生正面交鋒,坐在外面觀眾席上的林欣,也總算是松了口氣。</br> 前面兩次牌局,林煕全都沒有正面交鋒,幾乎可以說是一觸即潰,差點讓她以為,林煕真的毫無還手之力。</br>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最后輸贏肯定沒有懸念,等待林煕今后回歸林家,只怕會就此淪為別人笑柄。</br> 以五大家族的驕傲,如此笑柄怎么能接受?</br> 甚至林欣還想過,是否要上去強行打斷賭局,哪怕提前攤牌也在所不惜,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她的擔憂是多余的,情況并沒有想象的糟糕。</br> “林先生,您就這么肯定么?可我怎么覺得,好像是我的牌面更大呢,您說是么?跟你五十萬······”</br> 林煕突然正面交鋒,也讓梁先生感到驚訝,卻并沒有感到意外,反倒露出輕松笑容,丟出了五十萬籌碼。</br> 因為在他看來,林煕剛才過于保守,又顯得過于神秘,讓他無法窺探具體底線,因此心中忌憚萬分。</br> 現在林煕主動出手,顯然給了他繼續窺探的機會,就好比武林高手過招,雖然在過招之前,雙方都大致知道對方的實力。</br> 可在過招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氣場,卻遠不是實力那么簡單,要想知道對方的真實實力,也必須再三試探才行。</br> 而剛才的切牌,就像他們倆人比拼內力,似乎拼了個不分勝負,誰也不知道誰的底線,可現在一旦正面交鋒,就能找出對方的招式破綻,從而一擊斃敵。</br> “既然梁先生如此肯定,看來多半是真的了,那我就不跟了,我棄權······”</br> 雙方第二張明牌發下來,林煕的明牌是紅桃k,梁先生的明牌則是梅花6,從牌面上來看,雙方都是對子。</br> 只不過,林煕的對k明顯大過,梁先生的對6。</br> 所有人都以為,林煕拿到這么大的牌面,應該繼續說話才對,至少也應該乘勝追擊,擴大自己的迎面,不讓梁先生太過得意。</br> 卻讓人沒想到,林煕竟沒有絲毫神色變化,反而將兩張明牌往上一翻,再次宣布棄權。</br> 開玩笑,他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既然明知道這局牌面會輸,又怎可能真的賭下去?</br> 更何況,他的對手還是梁先生,哪里敢隨便冒險。</br> 時至此時,林煕已經連續棄權三局,雖然輸的并不多,大多只是底注而已,可輸了就是輸了,讓局勢對他很不利。</br> 不僅如此,林煕也開始緊張起來,他最大的依仗是天眼異能,可以看清所有牌面,從而做出最正確的選擇。</br> 但是現在看來,梁先生似乎同樣有辦法,獲得所有排面的順序位置,雖說他不知道是什么辦法,卻讓他感到大為棘手。</br> 在雙方都知道,所有牌面順序的情況下,梁先生的賭術明顯高過他,間接讓他的天眼異能大打折扣。</br> 更有甚者,今晚這場賭局的最后結果,只怕也不是他的囊中之物。</br> 而且他還想過,梁先生是否和自己一樣,擁有類似天眼異能的特殊能力?畢竟他能擁有天眼異能,別人也并非不可以。</br> 很快,第四次牌局開始。</br> 許是察覺到賭局詭異,葉方同這次洗牌,再沒有前面三次用心,盡管他還是用出幻手絕技,卻不再像剛才那么迷幻。</br> 甚至如果用心的話,目光都能跟上他的幻手速度。</br> 洗好牌以后,葉方同再次看向林煕,即便他久經賭壇,而且是成名數十年的人物,也看不透這場賭局的走向,更猜不透林熙和梁先生的想法,反而帶著深深的疑惑。</br> 他猜測今晚賭局的勝負,到底會花落誰家?</br> “林先生,您這一次,不會又要放棄切牌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