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老大,你就別跟著忙活了,準備婚禮什么的,我自己來做就行,你這幾天的任務,就是吃好喝好玩好,別給我掉面兒······”</br> “只是吧,我可能會比較忙,沒什么時間陪你,你要真閑的慌,可以去寨里轉轉,或者去旁邊山上看看······”</br> “我給你說啊,這邊的風景是真不錯,比我們平原地區(qū)好多了······”</br> 就在這時候,老三似乎想起什么,他嫌棄的看了眼林煕,變著法兒的將其支走,以至于林煕心中古怪,難道我這么不受待見,連幫個忙都不行?</br> 事實上,他是真錯怪了老三,老三之所以這么做,只不過是有點小私心,想把所有的婚禮流程,都由他自己親手完成,等以后老了回憶起來,也算是件美好回憶。</br> 也別看老三是悶葫蘆,其實他心里明白著呢,甚至從某種程度說,他比林煕還要精明,畢竟是混官場的人,怎么可能沒點心思?</br> “昨天阿柱回來說,地里的香瓜已經(jīng)熟了,等會兒讓他帶你去,挑幾個好的嘗嘗,我們這里沒什么好招待的,就只有這個了······”</br> 林煕剛想要說什么,卻見洛依靈從屋里出來,本是將他進去吃飯,又聽見老三的聲音,頓時綻放溫柔笑容。</br> 也誠如她所說,苗寨比不上外面,什么都能用錢買到。這里的生活自給自足,如今是炎熱夏季,雖說各種瓜果都已成熟,可這里卻少有栽種,就連外面常見的西瓜,在這里都是稀罕貨。</br> 反倒是香瓜,栽種比較容易,既可以當作水果,也可以當做蔬菜,吃起來爽口清田,用來解暑最好不過。</br> 加上苗寨地理特殊,產(chǎn)出的香瓜遠比外界更好,算是不可多得的水果。</br> “老三、弟妹,你們也太客氣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們要是再這樣,我下次都不敢來了······”</br> 林煕也出自農(nóng)村,倒沒什么可說的,只是老三小兩口太客氣,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甚至還有點疏遠感。</br> 倒不是說真的疏遠,而是作為好兄弟的婚禮,他竟然連忙都幫不上,難免有些膈應。</br> “老大你這話就錯了,咱兄弟倆誰跟誰,我犯得著跟你客氣嘛?反正你聽我的就是,就別在那臭矯情了······”</br> 對于林煕的抱怨,老三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太過當真,卻又似乎想起什么,再次補充道:“對了,咱們青龍山后面,最近來了支科考隊,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已經(jīng)在那好幾天了,老大你閑著沒事兒,可以去湊湊熱鬧嘛······”</br> 聽見老三的話,林煕頓時心中微動,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還能看見科考隊,倒真是件稀奇事。</br> 以至于他動了心思,還真想去湊湊熱鬧。</br> 所以吃好早飯后,林煕在阿柱的帶領下,開始在苗寨兜兜轉轉,欣賞這里的風土人情。</br> 阿柱是洛依靈的弟弟,今年正好十二歲,在苗寨外面讀中學,成績不是很理想,卻看起來很聰明,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時不時的左右亂轉,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br> 現(xiàn)在雖已經(jīng)日上三竿,可是苗寨里的生活,既沒有城市的喧鬧,也沒有車水馬龍的嘶鳴,更沒有那嚴寒酷暑下,宛若蒸籠似的炙熱。</br> 苗寨里的風景,徐徐微風吹來,不時有炊煙若隱若現(xiàn),偶爾傳來幾聲雞鳴狗吠,宛若潑墨的山水畫,讓人有種超然世外的感覺。</br> 這種安靜的生活,林煕已經(jīng)很久沒體會,盡管他也出自山村,但自從工作以后,總是為各種事情忙碌,少有時間在家好好休息。</br> 甚至還因此,心境難免變得浮躁,漸漸被世俗蒙蔽眼睛,事事都要權衡利弊,以自身利益為重。</br> 可他在這苗寨里,卻有種掏空心情,回歸自我的輕松,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跟以前的浮躁完全不同。</br> 但具體哪里不同,他也說不清楚。</br> 跟林煕一起出來的,并非只有阿柱一人,那條大黑狗也跟著跑出來,似乎對林煕很是親近,繞著他身邊前后亂跑。</br> 頗為優(yōu)雅的姿態(tài),加上雄壯的個頭,大黑狗在奔跑過程中,如同雄赳赳的駿馬,在草原上策馬奔騰,又仿佛兇猛的獅子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地。</br> 苗寨里那些小土狗,看見大黑狗來了后,紛紛夾起尾巴逃跑,主動為它讓開道路,躲在旁邊瑟瑟發(fā)抖。</br> 倒是那些寨民們,不僅沒有害怕大黑狗,反而對它頗為親切,仿佛看見自己孩子似的。</br> 以至于林煕古怪,似乎他們對大黑狗,有超乎尋常的感情。</br> 后來還是阿柱說起,林煕才知道其中原因,原來苗寨四周被山水環(huán)繞,不僅有寨后的那條河流,在苗寨外面的群山下面,也有多條河流交叉環(huán)繞,與遠處此起彼伏的山脈,形成絕好的山水之地。</br> 大約是五年前,寨里有幾個小孩,偷偷跑到河邊耍水,結果遇到河中暗流,被吸到了河中間。</br> 眼看千鈞一發(fā)之際,那時只有普通黃狗大的大黑狗,竟冒險游到河中間,將那幾個孩救了回來,免去了一場災難。</br> 從那以后,大黑狗在苗寨的地位,可以說是一躍千丈,再也不是普通的看家狗,而是成為苗寨的朋友。</br> 甚至還有人,把它看成鬼神的化身,專門讓它來守護苗寨。</br> 當然,所謂鬼神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多為無稽之談。</br> 隨著時間的流逝,林煕已經(jīng)轉遍了苗寨,也果然不出他所料,苗寨里暗藏有陣法,借助這里的天然地形,和那些特殊的景物布局,形成一座天然的困陣,而這座陣法的生門,就是苗寨的入口處。</br> 至于是什么陣法,因為視線的原因,林煕也看不太明白。</br> “阿熙哥,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給你挑個香瓜,我們家的香瓜,比人家的都好,又大又甜,水分足著嘞······”</br> 不經(jīng)意間,阿柱帶著林煕,來到了他家的瓜地,瓜地在半山腰上,可以俯瞰整座苗寨。</br> 且在他放眼處,滿地都是香瓜藤,茂盛充裕的葉子下面,一個個圓滾滾的香瓜,在中間若隱若現(xiàn)。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