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詩靜現在才明白,感情剛才都是林熙在演戲,拿她逗著玩的,氣的她跺了跺腳,卻還不肯死心:“林熙,你剛才說的話,都是認真的?”</br> 回頭看著嚴詩靜,林熙露出狐疑之色:“什么真的假的,趕緊走了,不然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還很忙的!”</br> 原來不是不解風情,而是林熙真的沒有情商,氣的嚴詩靜想當場爆發,卻又像泄了氣的皮球,因為她沒有理由爆發,只能再次跺跺腳,趕緊小跑著追上林熙。</br> 若是讓別人知道,她也會擺出這幅小女兒姿態,估計真得驚掉下巴!</br> 走出明閣,外面天氣有些微涼,還起了風,林熙縮了縮脖子,往停車場走去,卻突然被身后的嚴詩靜叫住:“喂,小林子,你等等我,還想不想要我幫忙了!”</br> 聽見嚴詩靜的聲音,林熙回頭看去,好奇道:“改主意了?”</br> 走到林熙身邊,嚴詩靜放慢腳步,不耐煩道:“本警官可不想被人說閑話,說我白吃白喝不干活,再說了,我可不像有些人,小肚雞腸不識逗,玩笑都開不起。”</br> 推了推眼睛,林熙不無尷尬,訕笑道:“靜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沒聽見行不?等過幾天我忙完了,親自下廚好好謝謝你,你看怎么樣?”</br> “邊走邊說吧,我總要先知道情況,才能想辦法幫你吧,這次本警官要讓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材實料,叫你以后看不起人······”</br> 林熙頓時大喜,急忙跟了上去,將典當行騙當的來龍去脈講述清楚,并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無論孟凡凱還是皮特,又或是景雍和去年那次騙當,都事無巨細的娓娓道來。</br> 了解全部經過后,嚴詩靜皺起了眉頭:“你這樣連目標都沒有,我怎么幫你啊,而且你應該把春春做的報表拿來,我才好確定目標,不然大海撈針怎么查啊。”</br> 誠如嚴詩靜所說,她幾乎已經確定,所謂騙當不過是典當行內部,和外人勾結的詐騙行為,但查案總要有線索才行,林熙連半點線索都不給,她能怎么查?</br> 林熙也苦笑連連:“靜爺,你這可錯怪我了,不是我不給你資料,而是我沒有資料,我調查過所有客戶的名單,沒有一個人是重名和可以的,全都走的正規程度,根本查無可查,顯然他們都是事先想好的,有意為之。”</br> 嚴詩靜來了興趣,眉頭一挑:“喲,這么說來要么是老手,要么是慣犯了?這可就有意思了。”</br>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這事沒法報警,因為我手上也沒有證據,若是事情鬧大了,就麻煩了,所以你看能不能私人出面,調查調查他們三個人,看看能不能發發現點什么······”</br> 言及此處,林熙又補充道:“這事是有點難辦,不過對靜爺您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啊,您可是警界新星啊!”</br> 其實這件事之所以不能報警,是因為涉及面實在太廣,首先是內部問題,若是傳出去,會讓顧客對典當行的業務能力產生質疑,甚至連拍賣行也要牽連進來。</br> 最關鍵的是,同意他們跟拍賣行接觸,還是林熙放下的權利,若是曝光開來,林熙肯定要收不小的牽連,整個典當行也將成為行業公敵。</br> 所以這件事只能私下想辦法,不宜公開大張旗鼓!</br> 而且林熙也跟舒老商量過,一致認定,只要能找到騙當的證據,讓他們主動承認,再私下把贓款全退回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雙方都不會有太多過錯。</br> 至于贓款退回來后,孟凡凱和皮特的結局,倒是很簡單,整個行業都容不下他們,因為不管哪個行業,你可以偷吃,但不能吃里扒外,這是職場大忌。</br> “小林子,你這拍馬屁的本事,倒是日益見長啊,本警官可不吃你這套,不過你說的也對,這件事情不算難辦,只要查出他們跟誰接觸最頻繁,和銀行賬戶的流向,就能查七七八八了,證據到手不怕他們嘴硬。”</br> 雖說嚴詩靜并不喜歡別人的奉承,但對林熙的彩虹馬屁,她還是欣然接受的,要不是氛圍比較嚴肅,說不定又要擺官架子,好好得意得意。</br> “不過我幫了你,你打算怎么謝我呢?總不能白當苦力吧,警察也是很忙的,有好多人民需要服務呢,不能只照顧你一個人。”</br> 聽見這話,林熙臉都黑了,這半年蹭吃蹭喝不說,也沒少折騰自己,現在找她幫點忙,居然還要好處,真虧她說的出口!</br> 想法歸想法,林熙嘴上還是很客氣:“靜爺,咱們可是兄弟啊,兄弟有困難,你好意西不幫忙嘛?再說了,你在我這兒蹭吃蹭喝這么久,是不是也該給點報酬,大不了事成之后,我再請你吃頓大餐好了。”</br> 說到這里,林熙有些遲疑,但還是直言相告:“等這件事處理好,我也要從典當行辭職了,所以這可是你最后報答我的機會,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br> 說實話,林熙并不想辭職,因為他這個經理的職位雖然不算太高,但也是名正言順的白領,在明州也算精英人才。</br> 但這才騙當,他負有很大的責任,不辭職實在難辭其咎,更何況他還有別的想法!</br> 林熙低沉的聲音,讓嚴詩靜大驚,驚訝道:“小林子,你別想不開啊,這事又不是你的錯,為什么要好端端的辭職呢?你放心,有本警官親自出馬,保證給你處理的妥妥當當,肯定幫你摘干凈。”</br> 林熙搖了搖頭,卻也沒有說理由,嚴詩靜看林熙態度堅決,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盤,甚至想著林熙辭職,是不是跟林家有關。</br>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她不是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公開自己跟林熙的身份了?</br> 想到這里,嚴詩靜心中還有些小竊喜。</br> 其實嚴詩靜不知道,林熙之所以辭職,主要是典當行這座廟太小,已經容不下他這尊大佛,人不能總求安穩,否則跟咸魚有什么區別。</br> 若想繼續進步發展,就必須跳出眼下的格局,尋求更遠大的目標。</br> 不過遠大的目標在哪里,以后要怎么發展,林熙暫時還沒想好,但眼下的事情,總要先解決!</br> 本以為嚴詩靜聽了自己要辭職,會多勸慰幾句,卻沒想到,嚴詩靜反而還有些興奮:“辭職就辭職吧,那個小典當行有什么好的,早就該辭職了,說不定以后,送你都看不上呢。”</br> 言及此處,嚴詩靜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改口道:對了,我過完這個月,也要回京都了,你可要早點來京都啊!”</br> 嚴詩靜的態度讓林熙詫異,怎么感覺這個女魔頭,對自己辭職好像很高興呢,是不是自己又哪里惹她不高興了,所以才這么幸災樂禍?</br> 但對嚴詩靜離開明州,林熙倒沒有太過詫異,本來嚴詩靜被下放明州,也只有半年時間,現在算算時間正好差不多。</br> 說真的,對嚴詩靜離開明州,林熙還真有些不舍,雖說這個女魔頭實在讓人頭疼,但卻是很好的朋友,再少在她面前,林熙放的很開。</br> 不管怎么說,嚴詩靜總要回京都,林熙也為她高興,畢竟是被發配到明州來的,現在刑滿釋放,證明已經功德圓滿,作為朋友當然替她開心。</br> “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別人被發配邊疆都是苦瓜臉,靜爺你倒是樂呵呵的,不過回去了也好,至少京都比明州好很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