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向松聽完這句話后，額頭急的出汗，立刻問向策劃組：“有沒有其他應急方案。”
    “這么短的時間，我上哪給你找應急方案。”策劃組的組長將手中的筆一砸，“這節目還讓不讓人做了，說塞人就塞人，說刪節目就刪節目，早知道今天，你之前撤她節目干什么。”
    孫向松也有苦說不出，這些藝人里面他是調查過的，誰知道這個叫夏青霜的居然這么大來頭，于是只好硬著頭皮：“我去跟王老師商量看看，有沒有什么余地。”他知道王涵鈺不能多出這么大的閨女來，恐怕是說出來故意壓他們的。
    王涵鈺在休息室里跟夏青霜對了會兒劇本，在幾個比較壓軸的包袱那里給了她一些意見，夏青霜簡直受益匪淺，恭恭敬敬地做筆記。
    孫向松進來時就見兩人靠在一起親密的說話，心里立刻咯噔一下，一瞬間改變了主意。要是真得罪她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老師，久等了。”孫向松打算先安撫好這邊，小七那走一步算一步。
    別人叫她王老師是客氣的話，那孫向松的這聲王老師是真切的很，因為他確實是王涵鈺帶出來的額學生。
    “會開完了？”王涵鈺合上劇本，笑著說，“開了這么長時間會，是不是節目有變化啊。”王涵鈺在剛才已經找人打聽過臺里策劃案有變動的事情，也知道夏青霜的節目被人替換了，所以她問的這兩句話，到是先發制人。
    孫向松皺著臉笑笑，“是有點變化，但跟夏青霜的節目沒什么關系，她的節目照常排練，照常排練。”
    夏青霜從他一進來就看到他掛著的工作牌，打了聲招呼后就安靜地等著，再聽到自己節目沒有變動后心里挺意外。
    畢竟就在剛才，宋寧逸工作室才發郵件過來說自己節目被撤銷的事情。
    王涵鈺笑了笑：“那就好。”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去你辦公室，我還有別的事兒找你。”王涵鈺有些話不方便當著夏青霜的面問，今晚就要彩排，知道太多內，幕容易影響她表演。
    孫向松：“好，待會兒會有工作人員把夏清算帶到排練室。”
    夏青霜正好這時接到了她搭檔的電話，就是那個拍視頻很搞笑的藝人。她在電話里跟他說了地點。
    排練室在八樓，里面有很多間。一般不同級別的演員對應的排練室也不一樣，譬如有的排練室是有化妝間、休息室的。而有的排練室只有空蕩蕩的幾面鏡子而已。
    因為是被王涵鈺帶來的，夏清算這次的待遇明顯提高很多。
    每位參加節目的藝人都會被臨時分派到一個經紀人，這個經紀人是電視臺的人，主要負責日常的節目調整工作，譬如安排場景，與藝人溝通等。
    但由于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節目組原來沒有打算為夏青霜安排經紀人，畢竟按照他們的策劃里，夏青霜是小七節目的助演。
    剛到排練室，她的搭檔也到了。
    楊桐是個外形非常俊朗的男孩，笑起來很靦腆，所以他剛見到夏青霜時愣了一下，然后特別害羞地叫了一聲“青霜姐。”
    夏青霜沒有遲疑地就對他產生好感，眼緣很重要，彼此都順眼的話對起戲來會很順暢。
    兩人先把臺詞對了一下，很順暢，看來他也把臺詞背下來了。
    但夏青霜發現一個問題楊桐卻始終不能跟她對視，她只好把劇本放在一邊，兩人先熟悉熟悉不再這么疏離。
    突然，排練室的門被人推來，進來一個短發穿白襯衣的精干女人，她帶著眼睛冷眼掃到他們兩個。
    “誰帶你們來這個排練廳的？”
    夏青霜沒意識到問題，“是工作人員。”
    “你叫什么名字？”
    白襯衫的女人打量她，“這里排練廳已經被人預約了，你們換個排練室。”
    夏青霜笑笑：“不好意思，這確實是工作人員帶我們來這里的，她也沒有告訴我們還有別的排練室可以去。”
    白襯衫女人沒見到夏青霜不聽她的話：“你經紀人是誰？”
    夏青霜眼神困惑了一下，白襯衫女人冷笑：“沒有經紀人？那你就是個助演了，你們先去公用的休息室對詞，這里不能讓你們排練。”
    夏青霜簡直一肚子fuck。難免會出現狀況，節目組他們二十多天前就把她節目給換了，她的名字被按在小七那組的人員名單里。孫向松剛剛改主意還沒來得及發通知下去，就被王涵鈺像班主任一樣拉過去談心。
    夏青霜懶得跟她理論：“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安排排練室的，但這間確實是你們工作人員帶我進來的。”
    白襯衫女人有些遲疑，如果沒有工作人員輸入密碼開門，他們確實進不來。但嘴上依舊不依不饒：“我怎么知道你們怎么混進來的，趕緊出去，這里待會兒會有別的組來。”
    夏青霜也知道自己沒名氣說什么這個女人也不會相信，心里也平靜下來，不跟她較勁兒。
    “好。”收拾收拾雜物就準備出去。
    白襯衫女人一邊鎖門，一邊嘟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楊桐在一邊握緊拳頭青澀的臉頰變得鋒利，轉眼見夏青霜一臉關心地看著自己，立刻溫和，可憐兮兮地說：“青霜姐，我們是不是被欺負了。”
    夏青霜笑笑：“沒事，我們先對詞，待會兒我問問怎么回事。”
    這邊，王涵鈺把孫向松叫到他辦公室，進了門也沒什么好臉色給自己這個學生。
    “夏青霜的節目到底怎么回事，談好了的為什么會被換。”
    孫向松心里一陣后悔，早知道是您的人我也不敢換啊：“老師，青霜到底是您什么人啊？我跟您認識這么久從來沒聽說過您有個這么大的閨女。”
    王涵鈺沒想到他到現在還糾結這個，于是冷聲問：“這重要嗎？”
    孫向松差點跪下給她磕頭了，“老師不瞞您說，還真重要。如果是您一般親戚，這回我真幫不了您，換她節目可是大老板親自下的命令。”
    **衛視大老板有好幾個，但私生活混亂喜歡讓女演員走后門的，王涵鈺一猜就知道是誰：“李秉竺？”
    孫向松梗著脖子點點頭，“老師，夏青霜要是跟您沒多深的關系，這忙我真的不想幫，我得罪了大領導在臺里我也不好混啊。”
    王涵鈺聽后，倒了杯水：“她是我兒媳婦。”
    孫向松立刻愣在原地，腦子木住了一樣，還真是閨女。
    王涵鈺喝了口水，“所以，你看著辦吧。”
    孫向松回過神來，問的一句話卻是：“柏楊那小子，什么時候結婚的？”孫向松比李柏楊大不了幾歲，加上李柏楊心性老成，兩人私交很不錯。
    王涵鈺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孫向松聽完這句話，心里反而輕松了：“怎么結婚也不通知我一聲，份子錢都沒給。”
    王涵鈺：“我也沒給。”
    孫向松了然，恐怕是李家不愿意大辦。這會兒把話說明了他到沒什么可糾結的，得罪大領導頂多多坐兩年冷板凳，得罪兄弟和恩師，只怕以后見面連酒都沒得喝了。
    “李秉竺突然空降一個藝人進節目組，他以前跟夏青霜有過節？”
    孫向松這才反應過來，經王涵鈺這么一提醒，發現確實很巧：“不知道，沒聽人說過。”
    王涵鈺感覺事情沒那么巧，孫向松又說了一句：“這檔節目一開始沒人看好，是我辛辛苦苦地請那么些演員過來，雖然現在收視不差，不過以小七的咖位，李秉竺想捧她的話，不會想到往我這塞呀。隔壁那“***兄弟”流量比我們大多了。”
    王涵鈺心里記下這件事，打算回去調查，以李秉竺在圈內□□的名聲來看，王涵鈺是懷疑他是不是潛過夏青霜。
    這邊夏青霜帶著楊桐去了公共休息室，楊桐堵著氣一路沒吭聲。這是他第一次錄綜藝節目也是第一次上電視臺，但很明顯這并不符合他的期待。
    夏青霜安慰他：“一整個電視臺那么多節目要錄，剛剛就咱們兩個人，占了那么大一個排練室。讓出來就讓出來吧。”
    楊桐郁悶的不是這個，“她不會好好說話嗎？你看她態度跟語氣，分明就是瞧不起人。”
    這種情況夏青霜從出道以來已經遇到過跟多次，只要不耽誤到她排練一般都會選擇忍氣吞聲。
    兩人這么聊了會兒天，隔閡倒也慢慢消除了，默契增加了不少。
    夏青霜明白王涵鈺雖然是來給自己撐場子的，但自己肯定不能狐假虎威。小人得志這種事她還真做不出來。
    公共休息室吵得很，兩人沒辦法安靜下來，夏青霜想到了剛才待的休息室，決定先上去等王涵鈺，剛好也能待個清凈。
    公共休息室在排練廳的旁邊，夏青霜一出來，便冤家路窄地撞上了小七。
    小七在人前還是一副溫潤無害的樣子，夏青霜在這里看見她也挺意外的，她暫時還不知道替換后自己是小七的助演。
    小七剛從電梯里出來，就撞上了一同在等電梯的夏青霜，當然，小七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方木洲。
    方木洲看見她，表情從驚訝轉而變成驚喜：“青霜，你也在這里。”
    小七看到她手里的劇本，裝作疑惑的問：“青霜，你也是來錄‘喜劇大咖秀’的么？”
    夏青霜只想離這兩人遠遠的，只要有小七在的地方，絕對是是非之地。
    點點頭后，不準備有交集，正要走就被人攔住，小七裝作很意外的樣子，揚了揚手里的節目名單：青霜，我才看到哎，原來我們是一個組的，你是我的助演哦。“
    夏青霜捏了捏手里的劇本，淡淡道：“是嗎，我接到的不是這份劇本，而是單獨一個角色，并不是你的助演。”
    小七以為她還不知道她被自己替換了消息，于是有意看她的笑話：“是嗎，或許你該問問你的經紀人，對了，你有經紀人嗎？”
    夏青霜冷冷的回答：“我沒有經紀人。”
    小七笑了笑，一臉好意地說：“你可能沒參加這種節目不知道，沒有經紀人就是助演哦。”
    夏青霜抬眼，絲毫不退讓：“有沒有經紀人我不知道，但我的節目是孫制片人親自拍板的，你問他去吧。”
    小七以為她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夏青霜怎么可能認識什么孫制片人，畢竟自己都不認識。
    夏青霜想笑她無知，又想笑她狂妄。
    這邊正唇槍舌劍，走廊里傳來一陣高跟鞋的敲擊聲。由遠及近后從拐角處進來一個人，是剛才穿白襯衫的女人。
    那個女人看到小七后立刻帶上笑：“小七來了。”然后抬眼打量方木洲，“呦，護花使者也跟過來了。”
    白襯衫女人叫施文，在**電視臺混了很多年，知道小七的背后有那么點來頭，隱隱約約猜到是跟某位大老板有關系，所以她見到小七時格外的熱情。
    站在一旁的護花使者方木洲一臉尷尬，趕緊說道：“我們是朋友，我在隔壁錄節目，順便送她過來的。”
    小七軟軟地叫了一聲：“文姐，這幾期節目你能做我的經紀人嗎？這里我只認識你一個人。”
    之前方木洲是電視臺的常客，施文做過他很多次臨時經紀人，加上小七經常來在他錄節目時候找她，一來二去的她跟電視臺很多人都很熟。
    那邊夏青霜的電梯也到了，正準備上樓去。卻被施文叫住了：“那個誰。”
    夏青霜站住腳，：什么事兒。
    小七在一旁小聲說：“文姐，她是我節目的助演，但是不太想跟我一塊排練。”
    施文皺眉，這哪里來的藝人，腕不大牌挺大，于是語氣凌厲：“助演就做好助演的工作，不要隨便亂跑。”
    夏青霜深吸一口氣：“首先，我不是助演。第二，我有自己的劇本，我也要排練。”
    施文伸手一把拽過她的劇本：“你叫夏青霜是吧，實話告訴你。你那小品早就被取消了，現在你就是小七的助演。愛演演，不演哪來的回哪去。”
    或許是剛才在排練室發生的不愉快，或許是夏青霜的幾句話撞了她作為經紀人的威嚴，施文的話每一句的噴著囂張的火焰。
    小七見方木洲臉色很不高興的樣子，在他說話之前先做了這個好人：“文姐，我就先排主線吧，反正青霜是助演戲份也沒多少。”
    施文依舊不依不饒，平時在臺里確實很少有人敢得罪她，就算是大明星過來，礙著她在臺里有點私權，表面上也要跟她客氣三分。Ｍ.ＸζéwéＮ.℃ōΜ
    “你是多大的腕兒，一個助演不主動去配戲，難道等著主演去配你？”
    夏青霜心想，這些人怎么就聽不懂人話呢，“我覺得你最好向孫制片人核實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助演。再來質問我。”
    吵鬧間，小七那邊接了個電話，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只見她原本溫和的臉色變了又變。
    施文顯然還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被夏青霜的一句話又說的火冒三丈：“聽你的話，你是不想演了是不是，不想演可以啊。”于是從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來，“在這上面簽個字，你就可以滾蛋了。”
    方木洲到底沒忍住，“文姐，她第一次來，不懂臺里的規矩。”
    小七慘白著臉也說道：“文姐，這事兒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我們是大學同學。”
    施文犀利地掃了她一眼，剛才小七對她的態度可并不比自己好，回想小七剛才接的電話，以及現在突然轉變的態度，她恍惚明白一件事，她被人當槍使了。
    夏青霜這邊，一直不太想糾纏，但鬧到這種地步了，怎么也要擔著一個‘耍大牌’的名聲。
    真正地耍一次大牌。她拿出手機撥了王涵鈺的電話。
    那邊立刻通了，“媽，您跟孫制片人方便下來一趟，我跟臺里的一位叫施文的經紀人之間出了點誤會。”
    施文聯想到剛才工作群里大家在八卦的消息，說王涵鈺老師帶著一個女孩過來直接上十六樓休息室了，施文的大腦迅速缺氧，她快速地回想自己剛才說了什么話，心里涼了半截。
    夏青霜心里莫名感嘆，難怪瑪麗蘇小說里的女主角都有金手指。
    因為開掛的感覺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