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風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這不代表他就是善茬。
夏青霜見他看著自己,心里疑惑:“你有什么條件?”
陸修風不緊不慢地說:“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夏青霜幾乎在他還沒問出口,就回答道:“我不知道。”
陸修風:“.…..”
“我還沒問。”
訓練場上的其他人見他倆好像認識的樣子,但搞不又清楚狀況。
熊曼曼出來打岔,對著陸修風說:“既然你有問的權(quán)利,那夏夏也有拒絕回答的權(quán)利。”
一時場上氣氛尷尬,陸修風抬眼,一字一句問:“宋寧逸在哪里?”
因為他的隱婚,宋寧逸早已跟他斷了聯(lián)系,渣男形象是像釘子一樣釘在夏青霜心里。
夏青霜沒留一點面子,絲毫不客氣:“我不知道。”
坐在身旁的李柏楊有心偏袒她:“她不是拒絕回答,而是不知道。”
陸修風一雙眼靜幽幽地盯著她,這么熱的天下,夏青霜居然心底生寒。
李柏楊站起來,擋住他投過來的視線:“你的這個問題,涉及別人隱私。她沒必要回答你。”
陸修風沒說話點點頭,隨后云淡風輕地把這個話題帶過去了。
但直覺告訴夏青霜,他絕對沒放棄這件事。
李柏楊也若有所思,深沉的眼神跟陸修風對視上。
中午放飯后,他們各自回到宿舍休息。
夏青霜去衛(wèi)生間沖洗,上午的訓練得太強烈,出汗后里面的衣服黏黏地貼在身上。
隔間的門還沒關(guān)上,就見熊曼曼像蛇一樣滑進來。
夏青霜推她:“你又來。”
熊曼曼握住她的手:“別害羞嘛,又不是沒見過。”
“他跟宋寧逸是咋回事啊?”
夏青霜:“你怎么這么八卦。”
熊曼曼拿白眼翻她:“宋寧逸誰?我女神啊!問問她的個人生活怎么了?”
夏青霜:“他倆的事網(wǎng)上都有,你上網(wǎng)查去。”
熊曼曼:“別啊,我就想聽從你嘴里說出來的。他倆都徹底完了,他干嘛還問宋寧逸的事情?”
夏青霜鬧得沒辦法:“別問了,反正你就記住,陸修風比煤渣還渣!”
熊曼曼大眼一轉(zhuǎn):“宋寧逸不會是,懷孕了?”
夏青霜直接給她推出去了。
一個人靜下來,她開始想陸修風為什么急著找宋寧逸?
下午的訓練主要是是鍛煉他們腦力和體力,在真實的對抗場上,炮兵營里的士兵們需要對戰(zhàn)場上的一切位置精準記憶,并且在短時間內(nèi)進行計算。
李柏楊:“首先我來教你們在炮兵營里,數(shù)字是如何表達的。”
“跟正常的阿拉伯數(shù)字比,有個別不同。”
他認真教完之后,開始進入測試:“現(xiàn)在你們用我教的內(nèi)容,完成自己生日的表達。”
大家磕磕巴巴地說完,教官很不滿意。
李柏楊:“腦子要迅速運轉(zhuǎn),不要停頓。”
一輪簡單的測試結(jié)束,李柏楊開始增加難度:下面訓練你們的記憶力,請你們記住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成為我提的問題。”
教官:“公交車上有12個人,到站后上來4個人,下去5個人,再次到站后上來6個人,下去2個人。”
所有人:“???”
教官:“現(xiàn)在我開始提問。”
“夏青霜。”
她抖了一下:“到。”
李柏楊:“把我的題目重復(fù)一遍。”
夏青霜一臉你逗我的表情?
她沒有選擇,只好閉著眼回憶:“公交車上有12個人,上來??個人,下去??個人,再上來??個人…….”
李柏楊:“你是把所有的數(shù)字都忘記了?”
夏青霜:“報告教官,我只顧著計算,沒有記得題目。”
李柏楊:我現(xiàn)在提的問題是什么?”
她小聲:“重復(fù)你的題目。”
他嚴聲:“俯臥撐準備,5個。”
她只好撐在地上做完,李柏楊慢慢走到男兵的面前:“有誰能重復(fù)我的題目。”
沒人回答。
李柏楊發(fā)現(xiàn)自己顯然是高估了他們的智商:“回答不了的,俯臥撐5個。”
所有人都自覺地趴了下去。
站起來后,李柏楊又重新出了一題,“記住了嗎?”
夏青霜斗志滿滿:“記住了。”
李柏楊:“那告訴我公交車上現(xiàn)在有多少人。”
夏青霜怒:“不是問題目嗎?”
李柏楊無動于衷:“嗯,現(xiàn)在我換成問結(jié)果。”
夏青霜心里拼命地做心算,結(jié)果一緊張又把題目忘了。
“報告教官,我記不得了。”
大家全都被李柏楊套路了,只能心里默默地算結(jié)果。
李柏楊:“有知道結(jié)果的嗎?”
大家自覺地趴下去,做了五個俯臥撐。
第三輪,李柏楊又開始出題,大家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
“一輛公交車上有12個人,到站上來5個人,下去3個人,到站后又上來4個人,下去6個人。”
夏青霜和旁邊的熊曼曼使了個眼色,眼神交流過后,確定一人記題目,一人記結(jié)果。
李柏楊緩緩開口:“到終點站后,車上有多少人?”
熊曼曼立刻出聲:“報告教官,我知道。”
李柏楊點頭,示意她回答。
“報告教官,車上還有12個人!”說完一臉的肯定。
李柏楊:“錯了,還有誰回答?”
大家都一臉迷茫,不就是12人。
夏青霜經(jīng)過他兩次的套路后,終于明白這道題的陷阱在哪里了。
“報告教官,車上有零人。”
“為什么?”
“因為你問,到終點后,車上還有多少人。”
大家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教官:“真是這樣?”
李柏楊點點頭:“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你們會遇到各種各樣敵人的陷阱,你們面對的是狡猾的敵人,而不是像我一樣誠懇的教官。”
當他說完誠懇兩個字時,大家都用‘沒想到你是這樣人’的眼神看向他:“你是教官,你說的都對。”
經(jīng)過三次李柏楊的套路之后,大家都能準確地回答出他的問題,這場訓練勉強過關(guān)了。
下午三點多,他們結(jié)束了室內(nèi)訓練,李柏楊把他們帶到了外面的訓練場,室外的溫度非常高。
出去之前李柏楊給他們每人派發(fā)了一瓶藿香正氣液。
部隊發(fā)給他們是最原始包裝的那款,氣味沖,口感重。一打開包裝盒子就有人把它拿開。
夏青霜用鼻子嗅了兩下,然后推給他:“很難聞。”
李柏楊不為所動,重新遞給她:“難聞也得喝。”外面訓練最少要一個小時,不喝很有可能扛不住。中暑。
她立刻搖頭,然后趁他不注意,轉(zhuǎn)身就走,離得遠遠的。
李柏楊:“一人一支,喝完給我看空的瓶子。”
熊曼曼看到她亂躥,拉住她:“你喝完了嗎?”
夏青霜搖頭:“沒,太難喝了。我小時候一拉肚子就喝那東西,簡直陰影。”
熊曼曼給她一個深有同感的表情:“你不喝,待會兒隊長檢查怎么辦?”
夏青霜明知道逃不過,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這邊她還沒掙扎完,李柏楊就在不遠處點她名字。
磨磨蹭蹭走過去,開始討價還價:“能不能不喝,我寧愿多喝點水。”
李柏楊手里拿著開了口一瓶,堅持道:“必須喝。”
她擰不過他,只好接過來,并做了最后一次哀求:“要不咱兩,干一個?”李柏楊要是不喝,她也不喝了。
喝個藥都能喝出點豪氣來,到底不忍心,已經(jīng)喝了一瓶的李柏楊又拿出一瓶來。
夏青霜跟他碰了一下:“喝了這支藥,心不跳了,眼不眨了,吃嘛嘛香!”
然后一口悶掉,黑色液體一接觸舌頭,辛辣的中藥味彌散開來,口腔都麻了。她覺得這感覺比中暑還可怕。
李柏楊一口喝完,眉頭都不皺一下,見她難喝到五官都皺到一起,適時遞過來一瓶打開的水,夏青霜簡直被辣到流淚,見到水立刻墊腳,仰著小腦袋湊過去,就著李柏楊的手開始咕嘟往下倒。
扛著鏡頭的攝像師愣了一下,隨后立刻三百六十度地聚焦。
這一期他倆互動比上期少了很多,攝像師還在愁,沒甜蜜花絮可剪。看到夏青霜就著李柏楊的手喝他的水時,簡直激動到手抖。
李柏楊見她喝的急,只敢一點點地抬起,防止她被嗆到。
熊曼曼在一旁羨慕地看著,這咋喝個藥也這么甜蜜呢?
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藥,愁眉苦臉的。
趙哲站在她不遠處,從一開始就在拿余光掃她,她喝藥如同喝毒的樣子,然后不經(jīng)意地走過來。
“你怎么不喝。”他手里也拿著一瓶水。
熊曼曼一見到她,就立刻想起來上次自己對他撒嬌的事兒,似乎效果不太管用。
誤以為趙哲喜歡豪爽的女孩,于是立刻爽快地說:“馬上就喝。”
趙哲:“你不敢喝,嫌苦?”
熊曼曼明明被戳中心事兒,但就是不承認:“怎么會,這點都不夠塞牙縫。”
趙哲又遞過來一只:“既然不夠塞牙縫,那你把我的也喝了吧,我怕苦。”
熊曼曼一臉你不是最豪爽大氣的嗎?想讓自己替他喝藥,那是不可能的。
故意嗲著聲音說:“人家一只就夠了,你自己喝吧。”
說完趕緊溜走,再不走就要多喝一只了!
李柏楊帶他們到另一處訓練場,之前他們從來沒去過。
李柏楊:“今天下午還有三項訓練項目,第一個是鍛煉你們方向感,第二個是鍛煉你們平衡感,第三是在晚上,鍛煉你們的膽量。”
所有人都敏銳地察覺到膽量這兩個字。
熊曼曼:“報告教官,請問第三項訓練為什么要在晚上。”
李柏楊:“黑夜才能激發(fā)你們心里的恐懼,所以安排在晚上。”
夏青霜:“報告教官,請問第三項訓練的具體內(nèi)容是什么?”晚上訓練膽量,她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走夜路。
李柏楊指了指不遠處的樹林:“晚上你們需要在事先安排的路線上完成三個任務(wù),并順利到達終點,我們會在沿路設(shè)置障礙,幫助你們克服膽小。”
所有人聽完,腿已經(jīng)有點軟,因為這里的夜里很黑,只要夜幕一降臨就伸手不見五指。而他們需要穿過一片林子,想想就害怕。
隨后李柏楊開始他們第一項訓練,方向感鍛煉。WwW.ΧLwEй.coΜ
他首先進行演示,進入一個由鋼筋焊成的巨大球體架構(gòu)內(nèi),四肢扣住在球的頂點處,然后鐵球架開始360度不規(guī)律的滾動,里面的人可以停留在任何一個位置。
幾秒之后,大球突然停住,下面的訓練員問:“你頭部面向的是什么方位。”
李柏楊回答:“南面。”
熊曼曼一臉惶恐:“他怎么能不暈?”
夏青霜有點驕傲地回答:“因為那是李柏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