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章
晚上七點多,李柏楊把她送回到女生宿舍。
今晚值夜崗已經結束,她心里開心,但一想到不值夜崗就見不到李柏楊了,又有點失落。
這會兒女生宿舍樓這邊沒什么人,李柏楊把她送到后,揮揮手,回頭就要走。
夏青霜臉皮薄,跟在他后面,小聲喊:“你等一下。”
跟拍了一天的攝像師一聽,哦呦,有戲。立刻把鏡頭聚焦。
李柏楊穿的軍裝顏色比她的要深,身材又寬厚,看起來特別有氣勢,回頭望她:“怎么?”
夏青霜當然是舍不得他,但覺得說出來,又顯得特別矯情。
絞盡了腦汁想跟他多待會兒,耍了小聰明:“我外套,好像落你宿舍了。”她隨便找了個借口。
李柏楊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嘴角擒著笑,眼里都是溫柔:“那就走吧。”
她點點頭,眼睛亮亮的,似淬著星光一樣,李柏楊看著眼前溫軟的人,越發覺得這個攝像師礙眼。
他轉身,點著手表對著攝像師道:“已經七點了,你可以下班了。”
鏡頭君在他氣勢下,不敢說話,但還是很有骨氣地搖了搖頭。
李柏楊瞇了瞇眼,使壞:“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咱們去訓練場吧,先跑個五千米怎么樣?”
攝像師腿軟,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因為夏青霜在男生宿舍那邊洗衣服,攝像師多加了會兒班。看這兩人互動的越來越甜蜜的樣子,他這班加的的也是心甘情愿。
夏青霜在后面偷笑:“五千米太為難他了,要不就三千米吧。”
攝影師哆哆嗦嗦,我走我走。
兩人成功把攝像師支開后,夏青霜又跟著他后面隨便走走。
夏天,廣玉蘭花半落,地上有好些白色的花瓣,夏青霜一邊走一邊撿。李柏楊慢慢地跟在她后面,兩人越走越偏,漸漸地進了一條小路。
小路上種著幾顆矮松,夏青霜一路蹲在地上撿花瓣,所以身形很低,而李柏楊離她又遠。
冷不丁的聽到有人在說話。
是熊曼曼的聲音,跟平時粗獷的她比,今天居然很嬌羞。
夏青霜蹲在地上,示意李柏楊別過來,李柏楊不明所以地看她。
她小聲用口型說:“表白!”
熊曼曼:“你就把你號碼給我好不好?”
趙哲不為所動,“沒有。”
熊曼曼:“我保證不騷擾你。”
趙哲:“我不信。”
熊曼曼:“能不能有點信任感,說不騷擾就不騷擾。”
趙哲心想,這姑娘怎么這么傻氣:“你不騷擾,那我給你做什么?”
熊曼曼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他:“啊?”
夏青霜躲在矮松下面,忍不住,笑出聲來。
熊曼曼跟個受了驚的跳蚤一樣,驚聲:“誰?”
夏青霜尷尬地站起來:“談戀愛吶,不打擾不打擾。”
被人撞見后,趙哲臉漸漸變紅,然后轉頭走了。
熊曼曼氣勢洶洶,朝她撲來:“夏青霜,你這個壞事精!”說著就往她胳膊上咬。
她個子不高,力度不大,夏青霜很簡單地就把她翻過來,壓在身下。
“你別激動呀,不就是個號碼嗎,我幫你要。”夏青霜的力氣比她大,手忙腳亂地躲開。
熊曼曼更氣了:“你還說!”
兩人一言不合又在地上滾了幾下,李柏楊見她倆纏,一只手把夏青霜拎起來,從熊曼曼的身上揪下來。
“別鬧了。”
熊曼曼一見他,立刻也不敢撒野了,轉身跑了。
李柏楊捏著她的后脖頸,揪了一下。
夏青霜縮了縮腦袋,凄凄地看他,小聲:“癢。”
李柏楊松開手:“非要跟她鬧么。”
夏青霜點頭:“好玩。”
李柏楊:“.……”
夏青霜見他不說話,給自己辯解了兩句:“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倆談戀愛就找隱蔽點的地方嘛。”
李柏楊:“你說你蹲那多久了,還不是故意?”
“這么皮?”
夏青霜點頭:“因為皮一下,很開心。”
李柏楊故意嚇唬她,把自己的大手伸到她面前:“你知道這是什么?”
夏青霜不明白他意思:“手呀。”
李柏楊搖頭:“這不僅是手,還是一雙專治各種皮的手。”
夏青霜:“……”
兩人一路各種斗嘴回到宿舍,八點差幾分時到了樓下。
夏青霜擺擺手:“明天見!”
李柏楊站在她面前沒動。
她以為李柏楊是舍不得,美滋滋道:“你回去吧。”
李柏楊看了眼手表,依舊站著沒動。夏青霜一臉困惑的上樓,一邊回頭看他。
八點整時,李柏楊準時在樓下吹集合哨,夏青霜連凳子都還沒捂熱,幾個女兵拿起衣服就往樓下跑。
氣喘吁吁的歸隊后,夏青霜因為不用穿衣服穿鞋,所以是第一個到樓下的。
一臉幽怨地看他:“剛才干嘛不說要整隊?”
李柏楊一只手拿哨子,另一只手背在后面,學她:“因為皮一下,很開心。”
這么幼稚的一句話,居然從李柏楊嘴里說出來,夏青霜想摸摸他腦子,是不是被震了。
人都到齊后,李柏楊整隊:“前天晚上你們的膽量測試,全體都沒有合格,有的人擅自篡改路線,有的人超時。所以今晚你們將重新測試,不合格的將會被處以懲罰措施。”
膽量測試幾個女兵最怕了,熊曼曼:“報告,請問教官是什么懲罰?”
李柏楊:“在樹林里獨自過夜。”
所有人:“!!!”
那鬼林子,陰嗖嗖的,還有狼!
這次測試形式有變化,將原來的兩人一組,換成一人一組。
所有人:“!!!”
大家都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教官你也太狠了!
夏青霜:“報告教官,遇到狼怎么辦?”
李柏楊:“你們有信號槍和信號彈,另外我們會有教官跟在你們身后負責你們的安全,但是你們看不見我們。所以還是要你們獨自的去完成任務。”
大家心里松了口氣。
李柏楊:“這次孤膽訓練,沒有給你們指定路線,你們的手里面會有一個導航儀,導航儀上標志的紅心點就是你們要去的地方。。”
大家點頭,開始去領各自的裝置。
他們這次的裝備比上次要多,夏青霜居然扒拉出一個睡袋,震驚了!
“教官,我們為什么會帶睡袋和帳篷?”
李柏楊:“一旦發現有人不合格,你們就出不來,在GPS的紅點處休息,明早才可以出來。”
所有人:“.……”
夏青霜抽到的是從南面出發的路線,第二號。
她面前第一號是陳子書,她離開十分鐘后,夏青霜才能出發。
她在營地里整理行李,有一個手電筒,信號槍,信號彈,GPS導航儀,一瓶風油精。大的背包里是一個帳篷,和一個睡袋,加起來很沉。
她出發前,暫時還不知道跟在她后面的教官是誰,所以心里怕的要死。
因為這次任務跟上次的不太一樣,所以夏青霜一直在研究GP上的這個紅點是什么。
等到她開始進林子時,天上連月亮都沒有,林子里漆黑黑的一片。
進去之前,她往自己后面看了看,沒見到任何人,心里略有失望,她以為跟著自己的教官會是李柏楊呢。
手電筒的燈光照射距離太近,她近視夜間視力更不好,走起路來哆哆嗦嗦,慢慢騰騰。
一路上除了黑,沒遇到什么意外的東西。
前面亮著幾盞黃色的燈籠,把四處的影子隱隱約約地照出來,燈籠的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尸、體”,把她前面的路擋得嚴嚴實實。
因為上次李柏楊跟她說過,這邊的“尸、體”都是人扮的,所以她到不是特別害怕。
“各位大哥,麻煩讓各路唄,你們把路都擋住了。”
四處一片寂靜。
“大晚上,你們也挺累哈,要不休息一下?讓我過去,你們嚇別人吧。”
沒人回答她。
“你們要是再不讓開,我就把你們給踢開了。”
一陣陰風吹來,她自言自語的樣子特別像個神經病。
夏青霜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縣人家礙事,提了兩腳。
不踢不要緊,原本趴在半坡上的“人”立刻順著坡滾了下去。
她愣了兩秒,立刻驚叫:“啊啊啊”
這不是活人!
夏青霜嚇得掉頭就跑,速度比來時還要快,結果迎面就撞上了帶著夜視鏡跟子她后面的李柏楊。
兩人相見:“.……”
她還拿手電筒照照:“前面真的有死、人。”
李柏楊把夜視鏡摘下來:“那是橡膠的,里面裝了沙子。”
她呆住,居然自己這么就被嚇住了。
“那我再去試試。”ωωω.ΧしεωēN.CoM
李柏楊:“你已經不及格了。”
夏青霜:“???”
李柏楊:“你能看到我,說明你已經不及格了。”
“我居然死在了第一關?”
李柏楊提醒:“看你的GPS,你連五分之一的路還沒走。”
夏青霜郁悶,跟他商量:“那你能當沒見過我嗎?”
李柏楊:“當然不能。”
居然五分之一還沒到就失敗了,回去她們肯定要嘲笑的。
夏青霜還是把李柏楊放在后面:“算了,既然輸了也出不去,那我繼續往前走吧。”
李柏楊跟在她后面,不遠不近。
夏青霜重新回到剛才的路上,望了一眼那橫七豎八的“尸、體”后悔,早知道是假的,她也不會那么怕了。
繼續往前走,走了十來分鐘,她有點累了。于是他倆找了一個樹下面坐著。
夏青霜抿了抿嘴唇,開了一瓶水。
正仰著腦袋喝水時,突然從樹上掉下來一個人,一口水沒憋住,差點嗆到。
李柏楊淡定地把人撥開,或許他太過于淡定了,吊著的人突然說了句:“打擾了。”
夏青霜剛才噴了人家一臉的水,“吊這兒挺累的吧,你們歇會兒,下一個人馬上就來。”
吊著的人摸摸爬上樹上。
夏青霜把喝了一半的水遞給李柏楊:“你也喝。”
“不知道淘汰了幾個人了?”
她抬頭問:“兄弟,剛才我前面那姑娘,你嚇到她了嗎?”
上面的人語氣略有得意:“嗯,嚇哭了。”
夏青霜比劃了一下:“厲害。”不知道是說哪個。
“你猜他是什么鬼?”
李柏楊:“吊死鬼?”
夏青霜:“不是,單身鬼。故意把人家小姑娘嚇得哇哇哭,可不是孤注生的人,然后變成鬼了嗎。”
上面的“單身鬼”一直在上面聽他倆秀恩愛,忍無可忍:“你們夠了。”
兩人又走了十幾分鐘,離GPS上面的紅點越來越近。
走上一座橋上,李柏楊走在前面,見她停下來:“怎么了?”
夏青霜想起來,上次熊曼曼說的話。
“你等下。”
然后她跑到橋下面,拿著手電往里面照,沒人!
“人呢?”
李柏楊走在前面,把藏在木橋中間的人,蠢蠢欲動的手摁著,淡淡道:“這關沒人,咱們走吧。”
夏青霜納悶,上次明明有人啊!
而李柏楊手下的那雙手在風中招搖,我在這兒,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