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博在得知五老星親自聯系莫德之后，瞬息間想到了很多東西。
    他意識到——
    世界政府極有可能要利用莫尤的生命來要挾莫德。
    薩博忽然覺得這件事開始變得棘手了，準備細問時，莫德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或者說。
    莫德并不想談論這件事。
    明白了莫德的意愿，薩博克制住繼續追問的沖動。
    “抱歉，是我沒能保護好桑妮和莫尤……”
    他轉而向莫德道歉。
    作為行動負責人，他自認為責任無可推卸。
    莫德沒有接受薩博的道歉，只是說了一句會盡快趕過去之后，便將通話掛斷。
    桑妮受了重傷，又昏迷不醒。
    要說莫德心里沒怨氣，那是不可能的。
    他想讓桑妮待在身邊的念頭變得更加強烈了。
    至于桑妮的夢想……
    莫德能給予桑妮絕對的助力，所以桑妮不一定非得待在革命軍。
    不一會后。
    莫德來到羅的房間。
    羅正坐在巖石所制的桌子前埋頭書寫什么，似乎是在為兇藥的研究做準備。
    忽然聽到莫德進房時的動靜，下意識停筆，朝著房門方向看去。
    在看到來人是莫德后，羅放下筆起身。
    莫德看著他，直截了當道：“羅，跟我出一趟門。”
    “去哪？”
    “找桑妮。”
    “好。”
    羅沒有詢問緣由。
    簡短的交談過后，他飛快收拾桌上的筆記，以及斜靠在桌子上的鬼哭。
    “可以了。”
    這就是他出行的所有準備。
    “跟我來。”
    莫德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羅抱著鬼哭，跟在莫德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房間。
    莫德領著羅去找拉斐特。
    手上有薩博和桑妮的生命卡，不用擔心會在航行中失去方向。
    但新世界的海流氣候極為惡劣，在這種極端的航海環境之下，就算不用考慮方向問題，也需要一個稱職的航海士來規避或降低航海風險。
    莫德找到拉斐特，說了出航的事。
    拉斐特和羅的反應幾乎一樣，光速完成了準備。
    “我也要去！”
    佩羅娜聽到了莫德和拉斐特的交談，便是匆匆忙忙飄過來。
    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亂跑的類型。
    如果給她一個黑暗陰冷的環境，那她恐怕會像宅女一樣，成天宅在城堡里不出門。
    可現在不一樣了。
    莫德在哪，她就想在哪。
    這種感情，已經不單單是憧憬尊敬，應當暗含一些情愫在里面。
    聽到佩羅娜想一起去的話，莫德有些遲疑。
    他準備將水先星島上的這些事丟給青雉他們去處理，人力方面肯定比較吃緊，讓佩羅娜留在島上，多少能幫到一些忙。
    看到莫德那絲毫不掩飾的遲疑，佩羅娜頓時表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很擔心莫德下一刻會說出不讓她跟著去的話。
    只是莫德還沒做出決定，羅就先一步表明了態度。
    擁有鋼鐵直男屬性的他，直接就是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佩羅娜，冷淡道：“又不是出去旅行，為什么要帶一個累贅？”
    “咯咯！”
    幾乎就是在羅剛說完話的時候，消極幽靈的笑聲從他身后響起。
    這種出現速度明顯就不符合常理。
    很有可能是佩羅娜預判到了羅的反應，然后提前進行了埋伏。
    只能說在痛擊隊友方面，佩羅娜的戰斗素質直接拉滿。
    嗤！
    在佩羅娜有所準備的前提之下，羅來不及反應就被半透明的消極幽靈穿過胸膛。
    羅的臉色霎那間黑了下來，隨后在消極buff的強制效果面前趴倒在地，喃喃自語道：“像我這樣的累贅，還是留在這里等死吧……”
    “哼。”
    佩羅娜哼了一聲。
    羅很想拔刀將佩羅娜砍了，但在消極效果結束之前，他只能一直趴在地上重復著消極的話。
    一旁。
    跟羅抱有同樣想法的拉斐特，默默閉上了嘴巴。
    就團隊里的地位關系，佩羅娜的消極幽靈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
    “莫德大人，帶上我嘛~~~”
    眼看著莫德還在遲疑，佩羅娜果斷用出撒嬌大法。
    貝利正趴在莫德肩膀上啃著骨頭肉，當場被佩羅娜嚇得將嘴巴里的肉直接嘔了出來，并且順勢吐在莫德腰間上的秋水身上。
    “？”
    秋水懵了一下，憤而變成黑龍，張口朝著貝利咬了過去。
    然而消極幽靈比她的動作還快。
    下一秒，貝利滿臉消極的趴在羅身旁。
    可秋水才不管那么多，幾下甩尾將貝利腦袋抽出好幾個腫包出來。
    “船長，我先去冥土號了。”
    拉斐特看不下去了，打算先去冥土號那里做好出航準備。
    莫德點了點頭，目送著拉斐特離開。
    “莫德大人~~~”
    佩羅娜還在那邊撒嬌。
    莫德也只能同意了佩羅娜的請求。
    “嚯咯嚯咯，莫德大人最好了！！！”
    見莫德同意，佩羅娜開心得給貝利和羅又補了一發消極幽靈。
    “……”x2。
    被續上了一波消極buff的貝利和羅想殺了佩羅娜的心都有了。
    “船長，老夫也想同行。”
    就在這時，甚平走過來，提出了跟佩羅娜一樣的請求。
    甚平的主動請纓讓莫德有些意外。
    原本的出航計劃，莫德只想過要帶上羅和拉斐特。
    雖然舵手也挺重要的，但他的影分身勉強能夠勝任，所以也就沒想過要帶上甚平。
    “新世界的氣候海流變幻莫測，有老夫在船上，總歸是有些保障。”
    甚平隨之解釋道。
    他是一個稱職的舵手，能保證基本的航行操控。
    最重要的是，莫德他們都是能力者，盡管都懂得月步，但難保有個萬一。
    這就是他主動請纓的原因。
    “好，有你和拉斐特在，航行問題肯定是不用擔心了。”
    莫德很干脆應下甚平的請纓。
    大概半小時后。
    冥土號駛離水先星島，循著生命卡的指引去往遠方。
    海岸線上。
    以青雉為首的眾人，默默目送著冥土號的離去。
    “那么，我們就繼續‘工作’吧。”
    直至冥土號消失在海平線后，青雉以臨時負責人的身份，領著同伴們繼續籌備葬禮的事。
    目前，需要下葬的遺體，都是被他凍在冰塊里。
    至于水先星島上的成千上萬的尸體，單凍著也不是方法，終究是得處理掉的。
    這個工程量，無疑是巨大的。
    好在有霍金斯量產出來的餅干稻草人幫忙，倒是可以減輕不少工作量。
    之后又過去了幾天時間。
    紅發海賊團的雷德.佛斯號終于抵達水先星島。
    香克斯沿著舷梯登上陸地。
    時隔多年又一次踏上水先星島，香克斯心中生出無可名狀的感慨。
    曾是羅杰海賊團一員的他，因為要照顧發高燒的巴基，所以沒能隨船去往最終島嶼拉夫德魯。
    嚴格來說，水先星島是他那次旅途的最終島嶼。
    “啊啦啦，紅發海賊團，你們總算是來了。”
    一股冰菱卷著寒風飛過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形出青雉的模樣。
    能在香克斯前腳剛登陸的時間點過來，得益于他那頂級的見聞色。
    “抱歉，讓你們等了那么久。”
    香克斯很是自然的表達歉意，渾然沒有半點身為四皇的威嚴。
    青雉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倒沒想到香克斯會這么隨意的道歉。
    “跟我來吧。”
    他習慣性抬指撓了撓臉頰，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轉身在前頭帶路。
    香克斯跟在青雉身后，問道：“莫德不在嗎？”
    登上水先星島之后，他的見聞色只感知到了一個最強大的氣息。
    而這個最強大氣息的來源，就是眼前的青雉。
    也就是說——
    氣息強度只會比青雉更強的莫德，并沒有在水先星島上。
    “啊，船長有要事在身，幾天前剛離開，所以這次的葬禮由我全權負責。”
    青雉目視前方，簡單解釋了一句。
    “哦？”
    香克斯微微挑眉，倒也沒有追問什么，只是聽這個原海軍大將稱呼莫德船長時，難免有些怪異感。
    耶穌布就沒那么多顧慮了，直接問道：“小莫德干什么去了？”
    “去探望家人了，這事挺重要。”
    青雉如實回答。
    “哈？”
    耶穌布愣了下。
    雖然青雉的回答沒有任何問題，但他總有種被針對的感覺。
    一群人浩浩蕩蕩去往導航山。
    在下葬白胡子等人之前，香克斯去見了艾斯。
    他來到關押著艾斯的囚籠面前，很是隨意的席地而坐，平靜的目光穿過牢桿，落在艾斯身上。
    艾斯抬頭看向香克斯，神情復雜。
    “謝了。”
    片刻后，他向香克斯道謝。
    香克斯看著艾斯那跟羅杰船長有幾分相似之處的臉龐，平靜道：“這件事有我個人的意愿在里面，不全是為了幫你。”
    “……”
    艾斯沉默不語。
    香克斯隨后問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
    艾斯臉上掠過一抹茫然。
    如今白胡子海賊團只剩下他一人，而他又沒有足夠的力量向莫德復仇……
    那么，今后又該何去何從？
    艾斯不知道。
    香克斯看著他，忽然提議道：“要不要來我船上？”
    艾斯聞言，有些驚訝看向香克斯。
    只是他搖了搖頭，沒有答應香克斯的提議。
    見艾斯拒絕，香克斯也沒有堅持，而是拔刀斬斷了囚籠。
    在此之前，他已經征得青雉的同意。
    這一場葬禮，作為白胡子海賊團最后一人的艾斯，自然不可能缺席。
    葬禮的舉辦時間定在第二天。
    當天傍晚。
    青雉在城堡內宴請了紅發海賊團。
    酒足飯飽之后。
    香克斯找了個和青雉獨處的時機。
    夜風攜著徹骨寒意。
    皎潔月光灑落在城堡頂樓的露天平臺上，將其染上了一層銀霜。
    香克斯看著一襲白色西裝的青雉，微笑道：“直至今日，還是很難想象曾是海軍大將的你，竟然會選擇叛出海軍，轉而加入到莫德的海賊團。”
    “啊啦啦。”
    青雉雙手插兜，沒有搭話，而是仰頭凝視夜空。
    香克斯循著他的目光，也是看向夜空上的皓月，感慨道：
    “轉眼間幾年過去了，可當初發生在瘋帽鎮上的事卻歷歷在目，那個時候，恐怕誰也沒想到，那個有些機靈的少年，會在如今成長為一個霸氣卓然的海賊。”
    “確實。”
    青雉收回望向夜空的目光，轉而看向了香克斯的側臉，平靜道：
    “如果沒有那次討伐行動……也許現在的莫德就不是一個令世界為之驚懼的大海賊，而是會成為一個歷來最出色的海軍元帥，可惜沒有如果，不然的話，真想看看‘那時候’的世界。”
    “哦？”
    聽到青雉這么說，香克斯眼中頓時浮現出詫異之色，好奇問道：“你就這么肯定？”
    “啊啦啦，只是一個酒后玩笑而已。”
    青雉撓著亂糟糟的頭發，輕描淡寫揭過這個話題，隨后問道：“紅發，你特意過來找我，應該不只是為了找我聊天吧？”
    香克斯也沒有遮遮掩掩，點頭承認了青雉的猜測。
    “雖說是臨時起意，但之前確實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神情平靜看著青雉，淡淡道：“我，想‘了解’一下你的立場，青雉。”
    “……”
    迎著香克斯望過來的平靜目光，青雉面無變化，反問道：
    “這個問題真是一點也不客氣啊，不過我也想知道……紅發，你會是船長的敵人嗎？”
    “哈哈，成為莫德的敵人嗎？”
    被青雉這么反問，香克斯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片刻后。
    香克斯收斂笑聲，用一種意味不明的語氣緩緩道：“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呢……”
    “……”
    青雉眼睛微微一瞇。
    對于現在的莫德海賊團而言，實力和賞金最為均衡的紅發海賊團，無疑會是一個勁敵。
    有些時候，交情并不能代表什么。
    香克斯看著青雉的反應，微笑道：“看來，我剛才的問題也有了答案。”
    ........
    某處海域上。
    文斯莫克家族的島船在海面上飛快航行。
    “藤虎那個瘋子……”
    伽治咬牙切齒。
    原本打算利用人造古代種能力者軍團去水先星島坐收漁翁之利，不曾想會在半路上遇到從水先星島敗退的海軍艦隊。
    更沒想到的是——
    他沒有主動去招惹海軍艦隊，結果海軍艦隊竟然直接懟了過來。
    不想在海軍艦隊上浪費力量的他，自然以避戰為主。
    可狀態不佳的藤虎，卻仿佛不知道什么叫暫避鋒芒，靠過來就是一陣窮追猛打。
    伽治忍不了，也就強行接團了。
    雖然最后將艦隊打退了，但也失去了去水先星島的最佳時機。
    這種情況，等他們抵達水先星島的時候，估計莫德海賊團的狀態都已經回滿了。
    無奈之下，伽治也就只能放棄原計劃了。
    只是幾天過去了，他仍舊很不甘心，總覺得錯過了一個絕佳機會。
    相較之下。
    深知莫德恐怖的凱撒就很慶幸了。
    他覺得當一條躺平的咸魚也沒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