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皇后隱約覺得這話似乎說的場合不太適合,連忙飛快地看了文太后一眼,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來由的松了口氣。
定下心神,于皇后輕笑道:“皇上英明,正該如此呢。”
慶寧帝氣定神閑地飲了茶,看向對面的母親,卻見文太后面色冷淡,似乎一點也不為所動,不禁有些氣餒,只得道:“母后有什么事煩憂么?”
“啊……沒有。”文太后回神,淡淡應了一聲。
慶寧帝緊緊捏住茶杯,火氣上涌。
他曾經多次派人去請母后回宮,可是等來的無不都是拒絕;如今老七要成婚,她竟然自己跑了回來,難道還怕他害了老七不成?
到底他和老七誰才是她的親生兒子?!
慶寧帝越想越氣,忽然劈手將茶杯狠狠地摜在地上,起身怒氣沖沖地離去了。
于皇后匆匆一禮,也趕緊追著慶寧帝離去,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
無論是天家或者平民百姓之家,誰人不擔心婆媳關系?
從成婚時就等同于不存在的婆婆現在回來了,卻沒有想象中那么粘著兒子,這樣的情形,對于皇后而言實在不要更舒坦。
……
……
接下來幾天,文太后雖未再尋由頭召霍云淺,卻賞賜了不少東西送到衛國公府。
京城里一時間人人都知道,如今即將成為秦王妃的寧蘇縣主是那位剛回宮的太后跟前的大紅人。
雖然婚期很趕,想要趁此機會與秦王府和衛國公府攀關系的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賀禮已經源源不斷地開始往兩家送來。
真陽郡主順利回家,平王府簡直闔府歡騰,平王妃抱著女兒痛哭不止,隨后吩咐了外甥柴嘉鴻以他的名義向衛國公府多多送去禮。
而接到消息的柴嘉鴻,更是第一時間拉著妹妹柴念月跑到了平王府道賀。
見到經過“禮儀教導”后越發落落大方的許獻儀,柴嘉鴻禁不住越發心旌動蕩。
“什么?這都是寧蘇縣主的計策?”
聽完家人的一番談論,許獻儀大感詫異。
平王妃用絲帕輕輕拭了眼角,張了張口,忽然瞥到外甥一副渴望的樣子,抿唇而笑,“算了,還是讓凌翼跟你說吧,我怕我這張嘴說不清楚。”
“娘。”許獻儀抿唇而笑,鉆到她懷里撒嬌。
被點到名,柴嘉鴻瞬間精神百倍,連忙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霍云淺對他的吩咐說了:
原來,霍云淺和他約定:等到傳出秦王生病、需要提前成婚沖喜后,就讓他向平王進言,熱情接受北疆使團的上門。
先前因為無法忤逆慶寧帝的意思,又見不到女兒,平王許瑊便遷怒于北疆人,別說北疆使團上門,就是上朝時偶然碰到,都不會給出好臉色。
平王彼時正在心煩意亂,聽到岳家的外甥這么建議,又信誓旦旦說是寧蘇縣主的主意,便將信將疑地照做了。
而事實就是,才不過和北疆使團聚了兩次,女兒就真的被放回來了!唯美
雖然女兒已經安然歸來,可聽著柴嘉鴻的講述,平王妃又想起了先前半個月擔驚受怕的日子,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淚。
許獻儀沉吟片刻,遲疑地看向平王,“父親,這是……七叔的意思吧?”
一向韜光養晦不理世事的七叔,突然做出這樣賣人情的舉措……許獻儀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否則,她怎能允許因為自己而讓真心想遠離是非的父王欠下這份如此巨大的人情?
平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將她攬在懷中,“沒事,只要儀兒不會去那可怕的地方,為父做什么都可以。”
許獻儀抓住他的衣袖,強忍眼底的淚意,埋頭進父親的懷里。
但柴嘉鴻歡快的聲音響起:“姑父,表姐,你們何必如此悲觀呢?照我看來,倒不如說這一切都是縣主的計策,而秦王才是被她拽著一同施行計劃的人呢。”
“這話怎么說?”平王眸光微沉,但還是有些不解地問道。
柴嘉鴻信誓旦旦地拍著胸口,“縣主同我說這個計劃時,一點都不似幫人執行的模樣,反而是她成竹在胸、身為主導。而且秦王府那邊,傳出病重后就沒有別的動靜了,說不定只是秦王太疼愛這個小妻子呢。”
他的語氣歡快,許獻儀一直抿著唇,這時也被逗得“撲哧”笑了出來,讓柴嘉鴻不由看得癡怔。
平王還在沉吟,平王妃卻笑了起來,“這樣豈不是更好?咱們就算真欠人情,那也是欠在寧蘇縣主名下,正好儀兒和她同歲,以后多多走動,也沒人敢多說什么。”
不等平王回過神來發話,平王妃又轉向柴嘉鴻道:“秦王即將大婚,平王府自然要準備賀禮,可儀兒這件事的謝禮也不能短了,得借凌翼的名義送去——你小子,一定要記得向縣主說清楚,可別自大貪功啊!”
“是是是,姑姑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柴嘉鴻恭恭敬敬地答,心里卻還沉浸在剛剛姑姑說的話中。
讓表姐和寧蘇縣主多多走動……
他的妹妹又和霍柔兒經常走動……
換言之,他以后就應該多跟著他的傻妹妹一起去衛國公府嘛!
……
……
秦王府里,清點賀禮的工作,原本是何飛容要自己親力親為,但何尹灃自告奮勇接過,許珵也派了唐棋過來幫忙。
何飛容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讓自己的兒子總領此事。
鑒于許珵特地“犧牲”自己,用了生病沖喜這樣的借口,還當真有不少人送來了各式藥材和靈藥,似乎立意要幫他在成婚之前恢復到最佳狀態。
“哇,這個藥都沒見過誒,看起來是好東西。”
“這個也很有意思,這樣的參起碼得有三百年了。”
“唉,要是我成親時也能收到這么多禮,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嘖嘖嘖,居然還有這個藥,這是有多看不起咱們王爺?他才用不上呢,過個十年、不,過個二十年再說吧。”
何尹灃一邊收拾一邊絮絮地嘮叨,唐棋有些好笑,但二人少小為伴,他并不厭煩這樣的“吵鬧”。
說歸說,二人很快將至今收到的所有禮物分門別類歸置了,名單也都謄寫好了給許珵送去。
許珵粗略地掃了一遍,看到其中幾個名字時輕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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