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秋把許諾帶到小春城的老房，她和許淮安離婚后，判給她的房子。</br>
這幾年，她一直東奔西跑，很少回來，來了也都在許諾那。</br>
這房子沒賣也沒租出去，就一直放著，也不知為什么。</br>
房子一股長久沒人住的霉味，蘭清秋把許諾帶進來，關進臥室：“你好好想想！”</br>
許諾簡直一頭霧水，她不明白蘭清秋為什么這么大火氣，她不是三歲小孩子，這個年紀談戀愛很正常，就算找的男朋友她不喜歡，也沒必要這樣粗暴的干涉。</br>
許諾在屋里嚷嚷著，試圖跟母親講道理。</br>
蘭清秋越聽，越是一肚子的火，這個該死的莫鋮，答應不來找她，背地竟搞這一出，阿諾也太不爭氣，三番二次栽到同一個男人手里。</br>
許諾的手機還響個不停，來自顯示“莫流氓”，蘭清秋一看，差點把手機摔了，她用力按掉，直接關機。</br>
許諾還在解釋，說莫鋮對他有多好。</br>
蘭清秋不想聽，她眼不見心不煩，到陽臺去，想著怎么辦，想了好久，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沒法跟許諾解釋，只能強硬地反對。</br>
好久，被關在臥室的許諾也不鬧騰了。</br>
她背靠著，有些委屈地抱膝坐著，手機被拿走，她找不到莫鋮，也聯系不到其他人。</br>
她不知做錯了什么，媽媽像瘋了一樣，她長這么大，從來沒見她這樣。</br>
夜深了，蘭清秋也平靜了一些。</br>
她進屋，屋子里冷冷清清，什么都蒙上一層灰，這家好像許淮安走后，就沒溫暖過。她叫了餐，敲了敲許諾的門。</br>
許諾一下子站了起來，鑰匙在蘭清秋手里，她出不來，她小聲地喚著：“媽?！?lt;/br>
帶著哭腔，蘭清秋心一揪，她又心疼起女兒，說：“阿諾，別怪媽媽，我也是沒辦法。”</br>
她坐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阿諾，忘了莫鋮，你和他不舍適。聽媽的話，辭職，別再和他見面?！?lt;/br>
“為什么？”許諾不明白，他們互相喜歡，怎么就不合適了？</br>
蘭清秋根本無法說出理由：“你別問了，反正你不能和莫鋮在一起，誰都可以，就他不行。”</br>
“為什么？”許諾哭了，這眼淚她忍了一夜，終于忍不住，“你總催我交男朋友，談戀愛，我誰都沒喜歡上，就喜歡上他，你又莫名其妙反對！”</br>
“反正就是不行，聽媽的話，我不會害你的！”</br>
“媽，你不講道理?！?lt;/br>
許諾抽泣地哭起來，蘭清秋沒再和她說話了。</br>
她想，先冷冷她，找個機會帶阿諾走，走得遠遠的。</br>
見不到，慢慢的，許諾也就忘了。</br>
整整一宿，誰也沒睡。</br>
許諾抱著膝靠著門，她不懂為什么會這樣。</br>
夜深了，她很想莫鋮，想他在做什么，他在哪里，他是不是在找自己？</br>
客廳傳來桌椅碰撞的聲音，蘭清秋正在費力地打掃衛生，臉上的神情機械而麻木。</br>
莫鋮被關在門外，看著黑漆漆的夜色，走廊的燈暗著，他仿佛和這黑夜融為一體。</br>
他們都在等天亮，可天亮了，就真的能帶來光和希望嗎？</br>
如果人生已經破碎，是不是再也無法挽回？</br>
第二天，蘭清秋仍關著許諾。許諾跟蘭清秋講道理，她根本不聽。</br>
蘭清秋打電話給米楊，囑咐她，去幫許諾辭職，米楊說辭職手續要本人去辦，況且有些工作也要交接。</br>
“反正許諾不會再去上班?！碧m清秋態度強硬。</br>
許諾在里面聽得清清楚楚，再好的脾氣也火：“媽，你怎么能這樣？”</br>
她不是三歲小孩，她憑什么都替自己做決定！</br>
蘭清秋不回答，她進廚房，好久沒下廚房，手都有些生了，她做了幾道許諾喜歡吃的菜，把門開了：“阿諾，吃飯了?！?lt;/br>
許諾一見門開了，就要往外跑，蘭清秋冷冷地看她：“你出不去的?！?lt;/br>
門鎖著，許諾真是要瘋了，第一次沖母親媽大吼：“媽，你是不是瘋了？”</br>
“我沒瘋，我是為你好。”蘭清秋平靜坐在餐桌前，開始吃飯。</br>
不知為何，一瞬間，許諾有些恨面前的女人。</br>
她走過去，吃了兩口：“你做的一點都不比上他，莫鋮知道我喜歡什么味道！”</br>
說完，她示威般重重放下筷子，回房間生悶氣。</br>
蘭清秋臉色沒變，她像什么都沒聽到繼續吃飯，心卻很失落，以前許淮安嫌她，現在女兒又嫌她。</br>
她咬著牙把飯菜咽下去，有時候，她真不懂，她到底做錯了什么，老天這樣對她。</br>
母女倆開始冷戰，誰也不服誰。</br>
蘭清秋關著許諾，許諾出不來，拿媽媽沒辦法，只能橫眉冷對，她甚至像個孩子開始絕食。</br>
莫鋮來找許諾，蘭清秋指著動都沒動過的飯菜：“你看，你只會傷害她！”</br>
他來找她時，蘭清秋就把臥室門關著。隔著門，莫鋮勸她：“阿諾，你要好好吃飯?！?lt;/br>
許諾哭了，難過地問：“為什么我媽這么不喜歡你？”</br>
她媽媽一向是開明的，怎么一碰到莫鋮，就變了個人似的，太反常太奇怪了。</br>
“因為我不是個好人，阿諾，你別跟阿姨置氣了，聽她的話?！?lt;/br>
“聽她的話，要和你分手?！?lt;/br>
莫鋮沉默了，蘭清秋趕他走，她雙手抱胸，說：“莫鋮，我是不會妥協的。如果我女兒餓死了，就是你害的。”</br>
她在逼他，莫鋮握著拳頭，有些怨恨地說：“您和過去一樣狠心！”</br>
當初逼許諾打掉他們的孩子，現在又逼他離開，一次又一次，從未手軟過。</br>
蘭清秋冷笑：“我狠不過你！”</br>
說罷，她“砰”的一聲用力關上門。</br>
莫鋮站在門外，握著拳啞口無言。蘭清秋說得對，他曾經比她更狠心，不然不會傷到阿諾選擇忘掉自己。</br>
這是一場無聲的對峙，比的是誰心更硬，傷的卻是許諾。</br>
許諾被關得越發暴躁，越來越不滿蘭清秋。</br>
她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就是撐著不吃飯，除了喝水，不碰蘭清秋端上來的任何東西。</br>
有那么愛嗎？許諾不清楚，她只知道，她可以和莫鋮緣盡分手，但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分開。</br>
到了第三天早上，蘭清秋對屋外守著的莫鋮說：“她還是不吃飯?！?lt;/br>
莫鋮站了起來，他的眼睛凹陷下去，這兩天許諾不吃飯，他也陪著她，他清楚饑餓的感覺。</br>
他進屋，隔著門說：“阿諾，我要回去了，回白城?！?lt;/br>
“為什么？”許諾懵了，她急急道，“莫鋮，你別怕我媽——”</br>
莫鋮打斷她，他繼續說：“阿諾，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但你別怪蘭姨，她也是為你好。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這幾個月，你就當我從沒出來過?！?lt;/br>
說完，他急急往外走，就算許諾在里面拼命地拍門，一聲又一聲喊“莫鋮，莫鋮”，他也一步沒停留。</br>
許諾快瘋了，她不明白，她不懂，她叫他，她有很多話要說，可外面死了般寂靜，沒人回應她，她只能拼命地捶門，但門紋絲不動。</br>
蘭清秋在客廳冷聲道：“他走了，你看，他根本不值得你相信，這么快就放棄，就煩了你。”</br>
“不是的，”許諾靠著門慢慢滑落，喃喃自語，“不是這樣的。”</br>
沒一會兒，蘭清秋接到一條彩信，是莫鋮，他發了張照片，他已經上飛機了。</br>
蘭清秋去廚房做了飯，她連同飯和手機一起端了進去，她遞給許諾。</br>
許諾看了，眼一黑，差點倒下去，連日的折騰和饑餓襲來，她終于崩潰了，她一把推開母親，那些精心做好的飯菜也灑了一地。</br>
她指著蘭清秋，瘋了般憤怒道：“為什么你要這樣做？為什么？”</br>
她尖叫著：“我恨你！媽媽，我恨你！”</br>
“因為你是許諾！”蘭清秋也要瘋了，她快女兒弄成神經病，她忍無可忍，脫口而出，“因為你就是他一直在找的許諾！”</br>
一剎那，世界安靜了。</br>
許諾瞪大眼睛，顫抖地問：“媽，你說什么？”</br>
“沒有，你聽錯了，阿諾，不是這樣的……”</br>
但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br>
許諾震驚了，她沒想到真相是這樣。</br>
她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可能，不可能，我一點都不記得他。”</br>
可心里卻有個想法洶涌而出，這就是真相，她就是許諾！</br>
一切都明白了，為什么莫鋮第一次遇見她就能準確叫出她的名字，為什么他能拿出一張毫無ps痕跡的合照，為什么他比自己還了解她的喜好，為什么他做的菜那么合她的胃口，為什么他們在一起，總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在一起過……</br>
所有都找到理由了，許諾想起，那次酒醉，莫鋮拉著手一遍遍重復，“阿諾，我是莫鋮啊”，她哄他，“我知道你是莫鋮”，他說，“不，你忘了，忘了我”。原來她真的把他忘了，她什么都想不起。</br>
就算現在，她情緒激蕩，滿心都是莫鋮，還是想不起記憶中，過去有一個莫鋮。</br>
許諾視線模糊，喃喃問：“那我怎么把他忘了？”</br>
沒等媽媽回答，她又想到什么，就要沖出去。</br>
蘭清秋抱住她：“阿諾，你要做什么？”</br>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莫鋮。”許諾哭道，她要找莫鋮，她要去告訴他，她就是他一直在找的許諾，她就是！她好高興，她不是誰的替身，至始至終，她都是他的許諾，他肯定也是明白的，難為他一直陪著自己，就算忘了他，他也沒放棄過。</br>
許諾用力地掙扎起來，蘭清秋快抓不住她，她一狠心，用力甩了女兒一巴掌。</br>
許諾傻了，蘭清秋就是要打醒她：“去吧，去告訴莫鋮，去告訴他，你就是許諾，然后，你再告訴他，你還是想不起他?！?lt;/br>
“你以為我為什么要這樣攔著你們，因為是你選擇忘掉他的！”</br>
“是你說要忘掉他，是你說要過沒有他的人生！”</br>
許諾又一次被震住了，她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媽媽。</br>
蘭清秋冷冷地看她：“我是不會告訴你過去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有一點你記住，莫鋮傷過你，傷到你要忘了他才能活下去。我攔你，是不想你走過去的路！”</br>
許諾已說不出話來，所有的事都超乎她的認知。</br>
一陣暈眩襲來，她軟軟倒下去。</br>
許諾并無大礙，不過因為低血糖再加上刺激引起的暈眩。</br>
她醒來，在老屋的臥室，蘭清秋端了碗粥進來，冷冷說：“給?！?lt;/br>
她還是對許諾的那句“我恨你”耿耿于懷，她很怕許諾說恨她，這提醒著她，她曾經是個多不稱職的母親。</br>
許諾有些不好意思，她腦子亂成一團，到現在還理不清，但想起剛才對媽媽的惡劣態度，愧疚涌上心疼，她安靜地喝粥，試圖問：“媽——”</br>
“別想，我不會告訴你過去發生了什么事。”蘭清秋打斷她，拿了碗出去，走到門口，又說，“阿諾，過去就讓它過去，至于莫鋮，你別再想了?！?lt;/br>
許諾不說話了，她心里隱隱有個感覺，媽媽沒騙她，是自己想忘了莫鋮，但——</br>
就這樣結束了嗎？</br>
被單下，許諾十指緊緊擰著床單，腦海全是眼眶發紅的莫鋮，他含著淚，靜靜地看著自己。那個下雪的夜晚，她下去找他，她問他找了多少年，他說三年，她問為什么，他就這樣看著自己，眼圈一點點變紅，他沒回答，就輕輕嘆了口氣，叫她名字，阿諾啊……</br>
“莫鋮?！痹S諾的眼淚落了下來，她的指甲深深陷進手心。</br>
你到底做了什么，讓我這樣恨你，恨到忘掉你？</br>
蘭清秋依舊不讓許諾出門，但肯讓朋友來看她。</br>
米楊第一個過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曉得許諾突然辭職了，連莫鋮也離開了，公司空降了個職業經理，至于面癱柯以寒，交接完工作過陣子也要走了。</br>
蘭清秋對米楊還比較放心，說：“你們坐一會兒，我下樓買點東西?！?lt;/br>
米楊一看到瘦了一圈的許諾嚇了一跳：“你們到底怎么了？”</br>
許諾搖頭，不知從何說起，太復雜了，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哪能解釋得清。</br>
她隨口說了幾句，還是問：“你見到莫鋮了嗎？”</br>
“嘴上說不要，心里還是想著的，”米楊賊兮兮地笑了，“你對人家可一直高冷高冷的。”</br>
許諾苦笑，眼里全是苦澀。</br>
米楊不逗她了，她檢查了一遍，確定蘭清秋不在，去打開門。</br>
進來的是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只有神色有些陰郁，臉色也不好，看得出這幾天也過得不好，飽受煎熬，連多情的桃花眼都深深地凹陷下去。</br>
莫鋮大步走進來，直直地看著許諾。</br>
許諾也在看他，顫抖著唇，不知道說什么。</br>
莫鋮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握住，深深凝視她。</br>
他沒時間了，沉聲說：“阿諾，和我走。”</br>
米楊傻了，反應過來：“等等，老大，我答應幫你，可沒叫你拐人家女兒私奔，阿姨會殺了我的！”</br>
沒人理她，兩人旁若無人地看著彼此。</br>
莫鋮黑亮的眼眸只有一個許諾，如一潭湖水，靜靜地倒映著她。</br>
許諾在顫抖，該相信他嗎？</br>
“是你說要忘掉他，是你說要過沒有他的人生”，媽媽的話還在耳邊，可她看著莫鋮，最后還是敵不過本能，她本能地點頭，本能地相信他，她說：“好?！?lt;/br>
就這一個字，許諾沒再說話了。</br>
莫鋮的眼睛濕了，他伸手，用力地抱住許諾，幾乎要把她揉進懷里。他的心好疼，他沒再說什么，一把抱起許諾。</br>
一旁的米楊替他們羞死了，不要臉！</br>
私奔用公主抱，太羞恥！</br>
兩人十指緊扣離開，在樓下，碰到蘭清秋。</br>
蘭清秋似乎對莫鋮的出現并不意外，但氣得臉色鐵青。她冷冷地看著許諾：“阿諾，你想好了，你真要跟莫鋮走？”</br>
許諾有些怕媽媽，連看都不敢看她，好久，才輕輕點了下頭。</br>
很輕，但蘭清秋還是看到，她有些崩潰地問：“為什么？明明你都忘了他了！”</br>
許諾抬頭看了莫鋮一眼，鼓起勇氣說：“我愛上他了?！?lt;/br>
她含著淚說：“對不起，媽媽，我愛上他了?！?lt;/br>
愛，又是這個該死的愛！</br>
蘭清秋的眼睛濕潤了：“那媽媽呢，你不要我了嗎？你為了一個傷過你的男人不要媽媽？”</br>
許諾沒法回答，她只能不斷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媽，對不起……”</br>
蘭清秋心里又痛又恨，她狠狠地瞪著兩人，像個惡毒的女人詛咒道：“你會后悔的，阿諾，你絕對后悔的。”</br>
她又怒視莫鋮：“莫鋮，你這樣做，會讓許諾恨你的！”</br>
“不會的，我不會犯同樣的錯。蘭姨，你相信我?！蹦呎f。</br>
有人看到這邊的動靜，好奇地看過來。</br>
莫鋮怕再生事端，他握住許諾的手，說：“走吧?！?lt;/br>
許諾跟他離開，又回頭看了一眼。</br>
她看到媽媽淚流滿面地站在原地，那些精心挑選的食材落了一地，全是她愛吃的。她像個最尋常不過的婦人一樣，那么瘦弱，又那么倔強。</br>
“媽，我會回來看你的?！痹S諾哽咽道。</br>
“不用，你每次回來只會找我哭，”蘭清秋控制不住地喊，“阿諾，你怎么這么傻？你怎么就不懂媽媽的用心？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br>
兩人上了車。</br>
車啟動了，許諾看到后面的蘭清秋，身影越來越小，很快就看不到了。</br>
這一幕總感覺似曾相識，許諾鼻一酸，眼淚又出來了。</br>
她很內疚地說：“我對不起媽媽。”</br>
媽媽對她這么好，從小到大沒讓她受過委屈，自己卻輕而易舉跟一個男人走了。</br>
莫鋮握住她的手，看著她：“不是你的錯，是我?！?lt;/br>
他頓了下，又說：“阿諾，你放心，我會證明的?！?lt;/br>
他會證明的，向蘭清秋，向那些向他們說不行的人證明的，證明他和許諾是有未來的。</br>
許諾點點頭，有些累地把腦袋靠在他肩頭，起碼這一刻，她不后悔。</br>
莫鋮準備帶許諾回白城，他們向米楊告別。</br>
蘭清秋并沒有怪罪米楊，說就算米楊不幫他，他也會想其他方法。</br>
米楊神色復雜地說：“阿諾，阿姨說，你別有回來找她的一天?！?lt;/br>
許諾苦笑，她把鑰匙給米楊：“她要回來，你多幫我照看著她，你知道的，我媽那個人，忙起來，什么都不記得……”</br>
許諾嘮叨說了一大堆，她走得決絕，卻還是放心不下。</br>
米楊點頭，又說：“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沒什么意思。”</br>
氣氛些傷感，米楊找了個機會跟莫鋮說：“老大，你要好好照顧阿諾。她現在只有你了，你要是對她不好，我不會放過你的。”</br>
莫鋮點頭，米楊松了口氣，想問什么，最后還是沒說。</br>
他們當天就啟程了，飛機起飛的那一刻，莫鋮握著許諾的手，把她摟在懷里，忍不住在她光潔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br>
真好，她終于又回到自己身邊了。</br>
窗外，天空湛藍如洗，陽光明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