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魚頂著被風吹的跟鳥窩似的亂發進了更衣室,一手拿著煎餅果子,一手拿著杯豆漿。
“哎,你剛看見了嗎?”剛結束實習期的郝韻護士道。
林羨魚一臉迷茫,將豆漿喝完,杯子扔到垃圾桶里問道,“什么?看見什么?”
一旁剛將衣服換好了的蘇晶晶接了話,“小郝,你說的是我們科室剛來的主任吧!”
“嗯嗯,”郝韻拼命的點頭。“蘇姐,剛剛我經過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偷瞄了一眼……”
“啥?偷瞄?”蘇晶晶捂嘴偷笑,打趣道“小郝,你是不是春心蕩漾了啊?也對,畢竟你還正年輕,有這點心思也很正常。”
一句話說的郝韻滿臉通紅,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誰啊?你們……誰春心蕩漾了?”方圓嘴里嚼著漢堡,圓胖的身子靠柜子上,口齒不清的問道。
“沒,沒誰。”郝韻急忙回答,趕緊將自己的護士服換上,鎖好柜子低著頭一溜煙的跑掉了。
林羨魚和蘇晶晶望著郝韻奪路而逃,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弄得方圓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蘇晶晶看著還在大口吃漢堡的方圓,不禁扶額,“小圓圓,我覺得你在這樣吃下去,就沒你穿的護士服了。”
方圓將最后一口漢堡吃完,走到林羨魚身邊挎住她的胳膊,“蘇姐,沒事,真到了那一天我就‘私人訂制’一件嘍。”
林羨魚用手戳了一下方圓的胖臉,“快點換衣服,別忘了今天可是周一,等一會開早會的時候你遲到,估計就沒有你的‘私人訂制’護士服了。”
“就是,就是。”蘇晶晶也笑著附和,“我先走了,今個下雨,估計早會會提前。”蘇晶晶將柜子也鎖好,雙手插進口袋走了出去。
下雨了嗎?
林羨魚走到窗邊,外面果然下著雨。向下望去,皆是各種各樣的傘:大大的黑傘,七種顏色的彩虹傘,各種顏色的單人傘。每一把傘下面都是一個步履匆匆的人,每把傘下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小魚,走啦,走啦,馬上可就要開會了。”方圓在她身后喊道。
“嗯,好。”
就在她轉過頭的一瞬間,突然被一把傘給吸引住了。一把黑色的傘,傘上面畫的是幾朵白色的花,看起來很像百合花,但又不如百合看起來那樣高雅。
難道是……
可是,怎么可能呢?
“你今天畫的什么呀?”
林羨魚穿著白白的連衣裙,是前幾天媽媽新買給她的,臭林淵還笑她說如果是晚上她穿肯定和貞子有的一拼,氣的林羨魚追著林淵打。
任苑轉過頭,看著被風吹的裙擺揚起的林羨魚,害羞的笑了笑,露出臉頰兩邊的酒窩。“這個是梧桐花。”
“怎么可能?”林羨魚走到畫架邊,睜大眼睛,又仔細的端詳了一會,“是有點像梧桐花,可是梧桐花不是紫色的嗎?你為什么畫成白色的?是還沒有上色嗎?”
任苑抬手接住一朵被風吹落的野桃花,“梧桐花也有白色的,很漂亮的。”
“唔,真的嗎?”林羨魚看著任苑那張在陽光下越發白皙的臉,有點不大相信的問。
外婆家這里也有很多的梧桐樹,但是每到開花的時候開的都是紫色的,像個紫色的喇叭一樣倒掛在樹上。
林羨魚從來沒有見過白色的梧桐花,應該很好看的吧。
“小魚,等有一天,我帶你去看好不好?”任苑將手里的花翻落到地,笑意盈盈的問。
“好呀!好呀!”林羨魚盯著任苑臉側的酒窩傻傻的笑,“小苑哥哥笑起來真好看。”
“是嗎?”任苑有些害羞,臉有些發紅,低著頭不敢再看林羨魚的眼睛。
“呀!我說,小小魚,再不走等著挨‘大長臉’(護士長)的訓吧!”
林羨魚正沉思在以往的回憶中,頭上冷不丁吃了個爆栗。
“死圓圓,干嗎你?下這么重的手。”林羨魚呲著牙,眼睛里冒淚花,一只手在頭上挨打的地方揉著。
“我都叫你那么聲了,你像個死人似的沒反應,”方圓也將手放到林羨魚頭上揉了一把,“走啦,走啦,開會去。”
方圓一只手挎住林羨魚的胳膊就往外走,林羨魚氣的將手抽出來,自己一人加快腳步,方圓跟在后面追。
會議一如既往的無聊,不過林羨魚受到了護士長不提名帶姓的訓斥:“你們某些人上班時間給我發呆,下次再被我抓住就不會只是口頭說說就算過去了,扣獎金什么的到時候別說我沒有提醒。”
散會以后,林羨魚忙著給病人量體溫、填記錄、扎針,忙的團團轉,倒也將剛剛看到的那把黑色的帶有白色花朵的傘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