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個小時,姜若悅幫賀逸把所有的作業改完,還挑了幾本寫得好的作業本,留下贊揚的話。</br> 賀逸躺在椅子上,拿了幾本她批注的,語氣拉長,慵懶的念了起來。</br> “全做對了,真棒,再接再厲!附加一個點贊。”</br> “字跡工整,值得表揚!老師看好你!”</br> “100分,完美喲,加油!附加一顆愛心。”</br> “陰陽怪氣的。”姜若悅掐了他腰一把。</br> 賀逸苦笑,“你這讓我明天怎么發作業,我一個冷面男老師,批注上這些,人家還以為我是個變態。”</br> 賀逸這么一說,姜若悅才想起,自己忘記他是個鐵面冷酷的男老師了,她噗呲笑了,可現在也沒辦法了。</br> “誰讓你不自己批改,這也沒什么的,正好讓他們覺得你是一位外冷內熱的好老師。”</br> 賀逸玩著她的頭發,調侃著:“好老師不敢當,但你的好老公,咱必須做。”</br> “貧嘴,呼...坐得我腰都算了。”姜若悅起身,揉了揉腰肢。</br> 賀逸也起身在她耳邊落下一吻,“辛苦小豬了。”</br> 然后牽著她回家。</br> 路上還發生了很有趣的一幕,一開始在路邊玩得很開心的幾個小學生,在看到他們過來后,一溜煙就跑了,跟看到瘟神一樣。</br> 姜若悅還在納悶,他們那么嚇人。</br> 賀逸聳了聳肩:“五年級的幾個學生,有個今天上課搗亂,我盯著他做了二十個標準的俯臥撐,起來后,就不敢看我了。”</br> 難怪不得,姜若悅吐槽:“壞老師啊,不能體罰學生的。”</br> 按照他的標準,恐怕一個俯臥撐頂普通的十個。</br> 賀逸就用力在她的臀上拍了一下:“你就是太仁慈了,適當的體罰,其實是對他好,不然誰都管不了他,容易走上歪路。”</br> 這學生,在班主任那也是頭疼的混世魔王,渾得不得了,帶頭在班上搞破壞,踢桌子,欺負女同學,班主任是個年輕溫柔的女老師,才從校園出來,說了他也不聽,還幾次把老師氣哭了。</br> 雖然這個學校,好學生不少,但調皮搗蛋的也有幾個,不過這幾個調皮搗蛋的,在賀逸面前,全都不敢造次,幾乎是看一眼,都乖乖的坐好聽課。</br> 臀上結實的挨了一巴掌,姜若悅吃痛,罵了一句。</br> “咸豬手,又打又摸的。”</br> 等二人越走越遠,背后,賀辰從一顆榕樹后走了出來,看向遠方波光粼粼的小河。</br> 他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目光淡淡的。</br> 同時,一名女子曳步走向了他,抱起了胳膊:“我還以為你不來呢。”</br> 齊真的目光,瞟向遠去的姜若悅和賀逸身上,唇間抿出一絲冷艷。</br> 賀辰昂了昂頭:“你想太多了,她永遠是哥的女人,我不會碰她的,我來這,并不代表什么,至于你的心思,我也勸你打住,別自尋死路,哥從來沒有愛過你,既不值得,也沒用。”</br> 齊真譏諷的牽了牽嘴角,朝他伸手。</br> “給我也來支。”</br> 賀辰瞇下雙眸,給了齊真打火機和煙。</br> 齊真把煙夾在指尖,慢條斯理的點燃,放入紅唇間,吐出一縷煙霧,動作很熟稔。</br> “人這一輩子,還長著呢,有些事,可別早下定論。”</br> 賀辰側眼看她,神色僵了一瞬,如今的齊真像是一枝帶毒的黑玫瑰。</br> 賀辰的電話響了,是賀震天打來的,他的臉頓時沉了下去,犀利的眼神剜向齊真。</br> “你告訴了爺爺,我來了?”</br> “呵,你信不信,現在這南縣有什么風吹草動,你爺爺都會知道。”</br> 賀辰的視線收回在手機上,接了起來。</br> “爺爺。”</br> ……</br> “行。”</br> 賀辰陰郁的吐出一個字,掛了電話,整個人都不好了。</br> 他冷笑,接下來,他恐怕要躺上兩天了。</br> 也果然,到了南庭酒店,他剛推門進入這家酒店最高檔的一間套房,賀震天便揮著手杖,把他敲跪下了。</br> “不孝子,你哥也害,你能耐了,這些年來,我倒是沒看出來,你有如此野心……”</br> “乓、乓、乓”</br> 沉甸甸的手杖,一下一下的敲在賀辰的背上,賀震天呼吸越發濃重,手下沒有絲毫的留情。</br> 賀辰跪在那,額前清淺的發絲垂落,緊咬著一口牙,身上昂貴的手工外套變了形,臉上早已浸出密密麻麻的汗珠。</br> 又是幾下后,權叔上來拉住賀震天。</br> “島主,差不多了,辰少爺肯定會記住這次教訓,不再犯了。”</br> 賀震天踉蹌著,一把推開了權叔,“你出去,今天我要打死這個不孝子。”</br> “島主。”</br> “出去。”</br> “辰少爺,好好同島主求個情,你哥的事情,你確實不該。”</br> 權叔出去之前,再勸了賀辰一句,賀辰皆是一臉冷漠,口腔里實則一口的血水。</br> 權叔出去后,屋里還持續傳出沉悶的敲擊聲。</br> 十分鐘后,賀辰歪歪斜斜的走了出來,抬手虛虛撐住門框,嘴角氤氳出一朵血花,那張俊美的臉,盡顯蒼白。</br> 保鏢過去扶他。</br> “滾。”</br> 即時他錯了,他也不后悔。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