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琦說:“他們都不管我,學得再好也只是一句‘成績不錯’,沒勁。”
“二嬸那么疼你,怎么會不管你呢。”葉蘇荷倒覺得慕容琦的看法太主觀了,雖然葉蘇荷接觸二叔一家不多,但是僅僅只是少數的家庭聚會,也能看得出李鳳梧對慕容琦的疼愛。
“那只是表面,他們從來不關心我的學習,也不關心的我交友情況,只要我成績好就行了。”慕容琦立即反駁。
“所以才總是逃學,想引起他們的注意?”慕容鈺說出慕容琦的心結所在。
當年自己叛逆期的時候,慕容鈺也曾抵觸過,可惜沒有父母管著自己,只逃學了一次,回到家看到爺爺擔心的神情,就再也不敢了,他的叛逆期,來得突然,結束得更快。
慕容琦不吭聲,算是默認了。
“小琦,你也知道家里的情況,我們出身在這樣的大家族,一開始就缺少了市井小家的溫馨,二叔二嬸需要考慮太多的事情,尤其是二叔,他的工作那么繁忙,有的時候或許是忽視了你,但是不代表他們不在乎你。”
慕容鈺用心開導慕容琦,二叔二嬸就他一個獨苗,不可能對他不在乎的,只是方式欠妥罷了,既然父母無法改變,那就改變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他們忙!”慕容琦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急急的說:“但是我不是因為那樣……”
慕容琦的話戛然而止,他盯著慕容鈺看了一會,竟又低下了頭,看得出情緒很激動。
“那是因為什么?”慕容鈺好笑的問,這孩子說話怎么吞吞吐吐的。
慕容琦低著頭,心底泛起的浪濤,根本不是外人所能體會的。
他不是因為父母忙疏忽了自己,而是根本不愿意跟他們待在一起,慕容斯和李鳳梧一直處心積慮籌劃的事情,他一直都懂!可能是看自己年紀小還不懂這些事情吧,他們籌謀策劃的時候,雖然偶也有特意避開的時候,但是大部分還是沒有防著自己,或多或少,他都知道一些。
小時候的自己或許對他們的談話懵懂不知,甚至還曾經天真的問過母親為什么不能親近堂哥,但是隨著年齡的成長,慕容琦漸漸聽懂了他們話里的一個個陰謀。#@$&
他想不通明明是一家人,為什么父親非要設計陷害堂哥,不懂母親為什么私底下告訴自己少親近堂哥,好好學習成才,以后可以掌管整個慕容家,他更不懂,為什么自己的父母會那么陰狠!
這,才是慕容琦叛逆的理由。
他在心中為自己父母的行為所不齒,但是又不可能跟他們脫離關系,更不可能去向堂哥揭露什么,因為他知道這樣父母的下場會很凄涼,然而,又深覺自己一家對不起慕容鈺,小小年紀的慕容琦,想不透的事情太多太多,承擔的壓力也太多太多了。
剛才,慕容琦幾乎想要將心底的話脫口而出,告訴這個自己一直崇拜的堂哥所有的真相,但是他壓抑住了,他不能對不起爸媽。
慕容斯和李鳳梧絕對想象不到,他們做的一切錯事,為之愧疚不已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小琦,你別對二叔二嬸有太多意見,他們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的將來,你知道堂哥小時候就沒有了爸媽,你現在體會到的溫情或許覺得平淡,但是卻是堂哥羨慕不已的。”慕容鈺見慕容琦不吭聲了,繼續開導他。
慕容鈺的話,聽在慕容琦的耳朵里,比誅心還痛。
“小琦,你哥說得對,對于很多人來說,你現在所擁有的,是值得羨慕,更是應該感恩的。”葉蘇荷剛剛喪母,慕容鈺的話她深有體會。
慕容琦抬頭再次看著自己的堂哥和堂嫂,心底苦澀不已,但是見他們擔心自己,也只能點頭表示知道了。
“以后別逃學了知道嗎?以后的生活是自己的,別留下后悔。”慕容鈺見慕容琦終于點頭,臉上也掛起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我知道,謝謝哥。”慕容琦面前扯出一抹苦笑,淡淡的回答。
見慕容琦想開了,慕容鈺開懷不已,這才真正開始游玩景區,帶著他和葉蘇荷東逛西逛,來到某處景觀石下時,葉蘇荷怔了怔,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上次,自己就是和母親一起站在這里看煙花的。
“哥,嫂子怎么了?”慕容琦發現葉蘇荷情緒的變化,轉頭問慕容鈺。
“你嫂子的媽媽前幾天去世了,現在正是難過的時候,偶爾想起她媽媽就會這樣發呆。”慕容鈺的話里透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心疼,他以為自己僅僅只是在敘述事實罷了。
慕容琦聽罷驚訝不已,問慕容鈺:“李阿姨過世了嗎?!”他沒聽母親提起呀。
“不是李阿姨,是她的親生母親。”說這句話時,慕容鈺可以放低了聲音。
慕容琦看了葉蘇荷一眼,低聲回答:“哦。”少年還是懂事的,感情的表達也很直率,他徑直走到葉蘇荷身邊,對她說:
“嫂子你別難過,慢慢會好的。”
孩子氣的安慰語句略顯羞澀,但是卻真誠無比,葉蘇荷對慕容琦露出一個笑臉,雖有死死悲戚,但卻燦爛如花。
慕容鈺在一旁看著葉蘇荷的笑,心神搖曳。
三個人一時不再說話了,心中各有所想,看著這片廣袤的天空,任思緒隨風而去。
過了不知多久,忽然靈瑯清脆的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
“喂,你們聊夠了嗎?我們都把景區逛完了!”
原來在慕容鈺和葉蘇荷開導慕容琦的時候,靈瑯拉著明朗到處去玩,兩人身高腿長,不一會竟就把景觀區逛了個遍,明朗是沉醉不已,但那是因為他本來就迷戀山水,可靈瑯就覺得有些無趣了,于是原路返回找他們。
慕容鈺三人回頭,見他們的樣子,不由好笑,原來兩人剛才還鉆到一些沒有開辟的荒路去了,身上沾了不少的葉子。
“你們笑什么。”靈瑯尤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