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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中都皇城

    對倭國征伐,是目前大明的首要大事。</br>  因為,這是國戰(zhàn)!</br>  毫無疑問,現(xiàn)在的倭國必然早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br>  倭國的使臣已經(jīng)抵達京師,卻一直擱置在天界寺內(nèi),日常出行也是遭到限制,更別提上交文書。</br>  按照朱元璋的話來說:見什么見,先打了再說。</br>  不臣之國,先行討伐。</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時機成熟,正陽門那邊,早有百帆豎立,全是海船。</br>  不比曾經(jīng)的蒙元船隊,這些海船,每一根木頭都是五十年的陰木打造,足可保障海中航行無須擔憂。</br>  船的品類也非常之多。</br>  遮洋船、封舟,戰(zhàn)船游哨船、開浪船、連環(huán)舟、大福船等。</br>  每一艘海船都是巨大無比,如同樓房一般,聳立在正陽門外的河流之上,顯示出大明雄風。</br>  在這里只有一百多艘,而在沿海,早有千帆等候。</br>  五十多萬將士,早就在年后開拔,如今已經(jīng)抵達沿海,從京師這里出發(fā)主要為各路將領(lǐng)。</br>  譬如馮勝,還有燕王朱棣,晉王朱棡,齊王朱榑。</br>  三位藩王,另加國公。</br>  這就是此番征伐倭國的頂尖上層陣容。</br>  正陽門外,這次的排場更大。</br>  不僅是朱元璋和朱英齊至,更有百官送行。</br>  整個碼頭,都已經(jīng)被封鎖起來,嚴禁靠近。</br>  看著不斷上船的將士,還有自己那三個兒子,朱元璋頗為唏噓。</br>  其實很久前,朱元璋就已經(jīng)沒有了征伐域外的想法,只想堅固大明,傳承萬世。</br>  畢竟曾經(jīng)的大明,四處都是問題,連國庫每年都是負債累累,只能靠發(fā)行寶鈔得以維持。</br>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br>  像是周邊小國,并非是打不過,而是打完之后,國庫虧空,打下來的疆域,根本沒法說能夠填補。</br>  打這里也虧,打那里也虧,干脆就不打了。</br>  草原上的蠻子,那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拿命來填。</br>  實際上草原諸部在大明打秋風,綜合來說很少有得到好處,比之大明邊關(guān)軍士,傷亡比更大。</br>  往往一次秋風,可能就是數(shù)個部族的沒落和消失。</br>  只是他們不得不打罷了。</br>  “咱知道你想去,但是大孫你要清楚,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咱大明的太孫了。”</br>  “國之安危,系于一生,不可妄動。”</br>  朱元璋看著大孫遠眺的眼神,哪能不明白想要干嘛,不過儲君這個位置,雖說不是皇帝,但也不是輕易能動的。</br>  朱英聞言,輕輕點頭。</br>  朱元璋安慰道:“也并非說一定不能去,只是也等前線安定下來,去掉險患,才能視察。”</br>  “你是太孫,并非將軍,行軍打仗之事,自然無須參與。”</br>  朱英眼神中閃過一絲可惜。</br>  征伐倭國這樣的事情,自己竟然不能親自參與。</br>  不過等倭國九州島拿下,去巡視一番也是不錯。</br>  “孫兒明白,最近孫兒靜極思動,想要好好看看我大明江山,還請爺爺允許。”</br>  朱英順勢開口說道。</br>  目前京師的情況已經(jīng)非常明了,但是現(xiàn)在朱英還有更多的安排。</br>  僅僅只有京師這邊,自然是不夠的,不說遠了,至少整個南直隸地區(qū),都得要掌控起來。</br>  尤其是在衛(wèi)所這邊,更是如此急,還有春耕的事情,也得徹底的落實下去。</br>  朱元璋點頭道:“也行,到時候去哪巡查,也得出個章程,正好鳳陽老家那邊,大孫也該去看看了,中都現(xiàn)在咱是停了下來。”</br>  “如今錢財富足,或許也能再次提上日程。”</br>  南京皇城這邊的風水不是很好,朱元璋之前苦于沒錢,就把鳳陽皇城的修建給停了下來。</br>  現(xiàn)在眼看國庫越發(fā)充盈,而且在高產(chǎn)作物大面積耕種的現(xiàn)在,溫飽問題得到很大程度的解決。</br>  朱英眉頭微皺。</br>  他自然知道老爺子的想法。</br>  有道是落葉歸根,老爺子雖然立都南京,實則心里頭一直想把都城搬遷到鳳陽老家去。</br>  只是現(xiàn)在朱英的心里頭還有很多工程建設(shè)的想法,耗費大量錢財興建鳳陽中都,自然會有所耽誤。</br>  就在朱英想要勸說老爺子的時候,突然看到老爺子那發(fā)白的頭發(fā)。</br>  今年的老爺子,已經(jīng)是六十五歲了。</br>  按照歷史上的記載,便只剩下五年的時間。</br>  不過就目前看來,自然能活更長的時間,可到了七十歲,又還能活多久呢。</br>  這輩子,或許心里頭一直指望著這個吧。</br>  想到此處,朱英心中有些難受,沉沉點頭。</br>  ......</br>  “這些該死的倭寇,殺得好。”</br>  “曾經(jīng)聽說過倭寇,沒怎么當成回事,哪里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可惡,簡直殘忍,連小孩都不放過,早知道草原上的規(guī)矩,沒到車輪的孩子,都是不能加害的。”</br>  “他們的行為,簡直跟畜生無疑,不對,罵他們是畜生,簡直是污蔑了畜生,豬狗不如的家伙。”</br>  “先前我還不明白,為何要起如此多的大軍去征伐倭國,隔海相望,感覺吃力不討好,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這些渣滓,定要好好教化,讓他們知曉什么叫做禮義廉恥。”</br>  “希望大軍一帆風順,早些打下倭國。”</br>  隨著第二版邸報的發(fā)出,真?zhèn)€京師都開始討論起倭國來。</br>  倭寇這個詞,在京師大街小巷,成了熱議之詞。</br>  邸報上面詳細的記載了倭寇在沿海地區(qū)慘無人道的殺戮行為,尤其是一些極為兇殘的手法,哪怕邸報上只是簡單描述,那也是極為駭人聽聞。</br>  跟倭寇比起來,草原的打秋風,好像變得溫順了許多。</br>  大明百姓的憤怒,徹底的被點燃起來。</br>  雞鳴山下,國子監(jiān)。</br>  “我就知道,太孫創(chuàng)立邸報,便就是想要徹底掌控民心,三文錢一張的邸報,比之白菜何異,我就不信這三文錢里,還有什么賺頭。”</br>  一名世家子弟憤然說道。</br>  他的話也得到了許多同窗的贊同。</br>  “太孫殿下定然是被小人迷惑了,如此巨大之銷售量,每日將會虧損多少,聽說每日都有百萬份邸報售出,即便不算其他項目,這都是一個填不完的大窟窿。”</br>  “最為主要的是,諸位同窗去外面走走,哪怕是販夫走卒,竟然都在議論國家大事,他們連大字都不識得,又能懂些什么,滿口粗鄙之語。”</br>  “沒錯,那些粗野農(nóng)夫,怎得配得上與我等共談一事,不過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罷了。”......</br>  國子監(jiān)歇息時間,眾多學生議論紛紛。</br>  現(xiàn)在的國子監(jiān)非常的熱鬧,因為去年撤銷鳳陽中都國子監(jiān),其師生并入南京國子監(jiān)。</br>  所以在如今的國子監(jiān)內(nèi),單單學生就已經(jīng)有八千多名。</br>  國子監(jiān)作為大明教育學府最高機構(gòu),只要能夠進來,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攢滿五年往上,就能獲得一個候補的官職。</br>  當然真要從官,也沒那么容易,只是一般來說有個七年八載的,基本上就能入政了。</br>  比之中舉更加輕松容易。</br>  當然,想要進入這里進學,可不是說隨便什么人都可以的。</br>  哪怕是個秀才,也不見得有這個資格。</br>  這里大多數(shù)都是勛貴,官員的子嗣,最次也得是京官正七品往上,才有這個資格。</br>  且關(guān)系須在三代以內(nèi),遠親就沒這個資格了。</br>  不過對于很多官員來說,這都不是什么事情,族內(nèi)關(guān)系遠了,直接過繼便行。</br>  但對于名額,按照品級的不同,也有一定的限制。</br>  再往上就是皇宮學府了,不過這里主要是為皇子皇孫設(shè)立,哪怕是國公侯爵,沒有陛下親許,也不得入內(nèi)學習。</br>  在這里還有一小部分的外臣學子。</br>  像是一些小國的王子之類的,也能來讀書。</br>  這里面涇渭分明,形成很多個圈子,剛才議論的,便算是一個中等圈子,父親最大的官,也就是六部侍郎之子。</br>  這番話極為高調(diào),更是涉及到太孫,很多人不由避開。</br>  其中有一人,面色透露出怒意,撥開人群,直奔過來。</br>  “剛剛是誰膽背后議論太孫,給我站出來!”</br>  這人少年書生打扮,卻有一股子彪悍之氣,儼然不是什么正經(jīng)書生。</br>  看到這人出面,周邊頓時退避更開了。</br>  “是常繼祖來了,好家伙,這下子事情鬧大了。”</br>  “常家可是太孫娘家,敢這般說,真就是往死里得罪。”</br>  “這幾個家伙,活該倒霉。”</br>  常繼祖,開國公常升之子,常遇春之孫。</br>  和朱英可算是表兄弟的關(guān)系。</br>  雖然常繼祖也就和太孫見過一面,但這并不妨礙他維護太孫的所有。</br>  眼看面前七八人僵在那里不說話,常繼祖冷哼一聲:“若是都不說,我可就當作你們都說了。”</br>  “識趣的就退開。”</br>  這話一出,幾人再不猶豫,頓時散開來,只剩下場中一人孤立。</br>  常繼祖哪還有絲毫猶豫,幾個大步過去,一拳狠狠的砸在此人面門之上。</br>  “哎呦。”</br>  一聲慘叫,這人直接被打到在地。</br>  常繼祖根本沒有收手的意思,上去繼續(x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br>  眼見下了重手,地上那人卻不敢叫喊,只能慘叫連連。</br>  能夠來這里讀書,多少也是懂得一些人情世故,這事鬧了出去,就是自己那爹估計都兜不住。</br>  打著打著,常繼祖也就感覺無聊了,沒有反抗,自然也就缺少激情。</br>  再說這里是國子監(jiān),下死手肯定不行,也就順勢停了下來。</br>  “再敢背后議論太孫,我打爛你的臭嘴。”</br>  “還有,別整天泥腿子來,泥腿子去的,往上幾十年,我祖父也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泥腿子。”</br>  “不僅是我祖父,在這里讀書的,大多數(shù)往上數(shù)兩代,誰不是土里刨食,可別顯得你有多么高貴。”</br>  丟下這話,常繼祖瀟灑離去。</br>  眼見沒了影,方才離開的同窗這才敢上前來扶。</br>  圍觀的人群見沒了熱鬧,自然也就散去。</br>  包括遠方悄悄觀看的衛(wèi)士,也隨著人流離開。</br>  剛才常繼祖打人的時候,衛(wèi)士就準備來維持秩序,眼尖的瞧著是常繼祖,原本直行的步伐徒然轉(zhuǎn)彎,當作沒看見一般。</br>  說起來在京師這邊混的軍士,大部分都曾經(jīng)跟隨過常遇春,對上這開平王孫,哪敢去管。</br>  且這話里話外,還牽扯到了當今太孫殿下。</br>  “繼祖,別氣了,這些家伙現(xiàn)在一個個都向著文人,什么得性你也不是不知道,哪怕打上一頓,又有幾個在乎的。”</br>  “他們敗壞別人名聲倒是一把好手,除此之外,真是廢物一群,不過仗著父輩萌陰。”</br>  在常繼祖旁邊說話的是普定侯陳桓之孫陳正。</br>  同時開國功臣的后代,自然要走得近一些。</br>  常繼祖不屑道:“他們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耍些鬼蜮伎倆,真要有什么事情,膝蓋骨都是軟的。”</br>  “我倒是不是氣他們,只是覺得這國子監(jiān),越發(fā)不是味道了,尤其是這兩月中都那邊的也并入進來,好像都只談文不論武,也不用腦子想想,沒有我等祖父們沙場搏殺,建立功勛,哪有他們現(xiàn)在的逍遙日子。”</br>  “現(xiàn)在膽子越發(fā)大了起來,連太孫殿下都敢擅自議論,還扯什么不以言獲罪,把咱們大明當成宋朝那等軟骨頭了嗎。”</br>  “真該是要好生整治一番,讓這些家伙明白事理。”</br>  “說實話,這國子監(jiān)我都不想待下去了,那邊中都來的教習,也都差不多一個德行,看著就煩。”</br>  陳正聽到這話,連忙看了看四周,沒啥人在,這才道:“繼祖慎言,這番話若是被人聽到傳開出去,那些人定然刻意敗壞你的名聲。”</br>  “只是同窗間倒無所謂,倘若有心人參與進去,對于繼祖來說,可就影響大了。”</br>  哪怕是功臣后代,對著這些文人多少都是有些忌憚的。</br>  名聲這種東西,主要都是這些人來傳播,若是太差的話,哪怕是走武官路線,也會照樣有很大的影響。</br>  尤其是他們這些三代子孫。</br>  常繼祖聞言,卻是不在意的說道:“怕甚,太孫殿下開設(shè)軍學院之事可是知曉,我已得到消息,也就這最近十來日就能開辦了。”</br>  “到時候我才不呆在這鳥地方,跟著太孫殿下才是正道。”</br>  陳正聽到這話,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繼祖,你可是太孫殿下娘家的表兄弟。”</br>  “不若找個機會,跟太孫殿下見上一面,將這國子監(jiān)內(nèi)烏煙瘴氣的表現(xiàn)講述一番。”</br>  “咱們反正是要走了,這國子監(jiān)的亂象,終歸是要整頓才行。”</br>  陳正作為侯爵之孫,對于進入軍學院沒有絲毫阻力。</br>  想起在這國子監(jiān)待的日子,干脆想個法子,把這里的情況全部捅到太孫那里去。</br>  要是太孫殿下知曉這些事情,肯定會將他們狠狠的收拾一番。</br>  常繼祖眼睛一亮:“好,你這個法子好。”</br>  “我得找我爹好好聊聊,把這事傳達過去,得太孫召見當是不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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