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根見陳都靈清醒過來了,便松了口氣,把她抱起來放在屋子里的一張竹塌上,返身去取毛巾,說道。
“我叫張大根,是山南村的人,你媽媽身前有個好朋友叫張清秋,我是他的內(nèi)侄。”
“張清秋?她是誰?你認識我媽媽嗎?”
從陳都靈茫然的眼神和語氣中,張大根可以判斷出來,劉翠艷死的時候,陳都靈應該還沒有記事。
打完水,搓好毛巾,張大根遞過來給陳都靈。
“先擦擦臉,清醒一點我再跟你說。”
陳都靈接過毛巾,卻并沒有擦,而是眼神茫然地看了一下懸掛在懸梁上的繩子,以及屋里狼狽的場景。
“你為什么要救我?”
聽這語氣,好像還有點怨氣,陳都靈在怪張大根搗亂了她的求死計劃。
張大根悻悻一笑:“我還想問你呢,為什么要求死?好好地活著不好嗎?”
陳都靈抬起那清冷的面龐,不大卻又十分秀氣的眸子看著張大根。
“你說你是山南村的人?怎么跑來我家了?”
張大根點點頭,說道:“我是山南村的,來你家,自然是為了找你。”
說完,他煞有其事地說道:“哎,難怪我姑媽說劉翠艷給她托夢,要她一定要趕緊找到你!
原來,你還真出事了,要是我遲到幾分鐘,那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陳都靈,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能和我說說嗎?我會盡量幫助你。”
聽見張大根提起自己的亡母托夢,陳都靈面色清苦,眸子暗下去。
“我對不起我媽媽,嗚嗚~”
張大根一怔,他最受不了女人哭了,一哭他就會大亂方寸,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陳都靈,你別哭啊,我真是來幫你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打電話去你們村委問問,就說我山南村的張大根是什么人。
我的姑奶奶,你可別哭了行嗎?別人要是看見了,還以為是我把你給怎么了呢,那我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見張大根手足無措的樣子,陳都靈眸子微微一抬,淚眼惺忪地盯著他。
“你真的是來幫我的嗎?我……我可以和你說心里話嗎?”
張大根聞言大喜,重重點頭:“可以啊,你就把我當成是你的哥哥,有什么就和我講就行了。”
陳都靈眸子微微一顫,偷偷觀察著張大根。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憨憨的大哥哥,的確不像是壞人。
“我爸媽死的早,我一直都是奶奶帶大的。
一個月前,我奶奶病死了,走的很痛苦。
這幾天,我感覺身上越來越難受,每天晚上都痛的睡不著。
我怕我會和奶奶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沒錢治病,還要受那些壞蛋的嘲笑和羞辱,我就想還不如死了算。”
說到這里,張大根基本已經(jīng)明白了大概,這又是馬澤洋化工廠的杰作。
他心中悲嘆,這個陳都靈的身世可真夠悲慘的。
自幼死了父母,剛成年,還未到可以盡孝的年紀,含辛茹苦把她養(yǎng)大的奶奶,卻又闔然離世。
她自己又因為環(huán)境問題,得了重病,這還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啊!
張大根不想給陳都靈帶去沉重的心理負擔,便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都靈,你哥我是山南村的村醫(yī),治好過不少的病人,像你這樣的病人我也治過,我們村村長的夫人胡梅爾,就是我治好的,你聽說過嗎?”
聞言,陳都靈點點頭,小聲說道:“嗯,胡梅爾嫁去當村長夫人的事,我聽說過,當時村里人還說,等我成年了,就把我嫁給楊成華當小妾……”
她沒繼續(xù)說下去,張大根卻已經(jīng)明白,他覺得楊成華肯定干得出這種生兒子沒屁眼的事來。
“你說你會治病?”陳都靈眼神試探地問道。
“是的,我會治病,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會,大家都叫我小神醫(yī)呢,呵呵!”
張大根笑了笑,想緩和一下氣氛。
陳都靈眼中果然露出驚喜的神色,只不過很快卻又暗淡了下來,她搖頭說道。
“我沒有錢,治病很貴的,而且,你還是神醫(yī),就更貴了,我給不起……”
聞言,張大根灑脫一笑:“你放心,我不收你錢。”
“啊?為什么?”
陳都靈揚起臉看著張大根,晶亮秀氣的眸子里盡是疑惑之色。
張大根坦然道:“你媽媽和我姑媽是最要好的朋友,不是姐妹勝似姐妹,她老人家要我來幫你的忙,我要是收你錢,還不得被她給打死!”
張大根說的夸張,陳都靈將信將疑。
張大根趁機柔聲說道:“都靈,我先給你把把脈,看看你的身體情況,你不要害怕哈。”
張大根說著,就坐在了陳都靈的身邊,手探住了陳都靈的脈搏。
陳都靈太瘦了,身上幾乎沒有幾兩肉,皮膚卻很白,但并不是像唐詩文的那種亮白,而是蒼白,營養(yǎng)嚴重不良的那種。
被張大根探住手腕的一剎那,陳都靈身子微微一顫,有種想抽回手的沖動。
但是被張大根的手指給定住了,她就沒有抽回來了。
她俏臉微微一紅,從出生到現(xiàn)在,她還是頭一次被男人觸碰身體,哪怕只是手腕。
十八歲正是性別懵懂的時期,少女情懷羞怯,也很正常。
拿開手,張大根心中有了篤斷。
“都靈,你是不是感覺小腹隱痛,伴隨著有腦部和心口的抽痛?”
陳都靈聞言,美眸一亮,點頭問道:“是的,神醫(yī)……哥哥,我這病是不是很嚴重?”
一聲神醫(yī)哥哥,讓張大根深感愜意,他知道,這說明陳都靈已經(jīng)放下了對他的戒備之心。
“的確很嚴重,比當初胡梅爾的病癥要嚴重很多……”張大根如實說道。
陳都靈身子一晃,腦袋一陣眩暈,嘴唇臉色都變得更加蒼白,她想起奶奶死前的痛苦狀,心中的恐懼更加難以言說。
“神醫(yī)哥哥,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張大根見到陳都靈眼中的恐懼與求生欲,感到心疼,微笑著揉了揉陳都靈略顯發(fā)黃的頭發(fā)。
“對于別人來說,這是難以治愈的絕癥,但對我來說,卻只是小兒科而已,我有信心可以治好你!”
“真的嗎?”
陳都靈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著張大根的手腕,眼巴巴地盯著張大根。
張大根點點頭:“當然,你神醫(yī)哥哥從來不騙人的,都靈,你只要愿意相信我,讓我全心全意為你醫(yī)治,就行了。”
陳都靈沒有絲毫的猶豫,重重點頭:“嗯!好,我相信你!那我要怎么做?”
張大根想了想,說道:“你先把衣服和褲子脫掉,平躺下來,我給你做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