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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三國交流會呢,已經(jīng)是我們?nèi)龂g的老傳統(tǒng)了。”孟帝開篇至此,說得意味深長。
三國剛剛成立,局勢尚且不穩(wěn)定,便簽下和平條約,以休養(yǎng)生息。
但是當(dāng)三國慢慢平定下來的時候,大家又有些不安分了,統(tǒng)一天下這般名垂青史的事情,誰不想做?
這些忠于名利的人,從來都不怕死,怕的,只有別人記不住自己,自己無法名震天下!
不過礙于和平條約,誰也沒有先做出毀約的行為,因為三方都知道,如果率先毀約的這個人是自己,那么另外兩國一定會聯(lián)合起來。而就算至今,三國之中,沒有一個國家的實力發(fā)展到可以完全對抗另外兩個國家的聯(lián)合的。
最后,三國都在靜觀其變,最后造成了一直相安無事這么多年的情況。
而三國之間畢竟還是有好勝之心的,最后就由孟國一手主導(dǎo),開始了這所謂的三國交流會,說著是為了加強(qiáng)三國之間的友誼,可事實上,就是為了爭一爭到底誰才是實力最強(qiáng)的國家。
而這比的,就是打獵!
這也是這三國交流會,為什么會布置在這皇家獵場的原因!
孟帝又作了一番說辭,下面的大臣一個個聽得激情昂揚(yáng),而遲北城一行人也是鄭重其事,倒是只有宮長月一個人,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好似根本沒有將孟帝的話放在心上一般。
孟帝將宮長月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不舒服,終于忍不住聽似打趣一般說了一句:“哦?看攝政王殿下的這幅表情,是對今天的狩獵,勝券在握了哦?”
宮長月抬起眼,平淡地望向孟帝,然后一點也不客氣地點點頭。
“本王,必贏。”
孟帝沒有想到宮長月居然會這么直白地說自己必贏,頓時臉上表情一僵,但礙于場合又不能說出太過分的話,最后只能強(qiáng)作歡笑:“哈哈,看來攝政王是真的很有信心啊!哈哈!”
只是這笑,怎么聽,都不像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事實也是如此。
一番臨行致辭說完之后,三方人馬紛紛回到帳中換上了騎裝,可以讓行動更加的方便。
而在一眾人中,唯有宮長月,依舊穿著之前的衣服,沒有要穿騎裝的意思。
孟帝也換上了騎裝,看樣子也是要親自上陣的,他看到宮長月的穿著,忍不住又多嘴說了一句:“攝政王果真信心十足。”
“嗯。”宮長月頭都不回。
孟帝都快要被宮長月氣出內(nèi)傷來了,最后閉上嘴巴,什么也不說了。
這狩獵,終于開始了。
其實宮長月之前說的必贏,并不是隨意說說,而是確實有根據(jù)的。射箭這一手,是她前世從小就開始練的,她的境界,不要說百發(fā)百中,百步穿楊都是可以的。如今雖然鮮少練習(xí)這些,可是這手感并未生疏。
而且,她現(xiàn)在的武功已經(jīng)恢復(fù),一個堂堂的大宗師,竟然在這么一場小小的狩獵中都贏不了,那可就真是貽笑大方了。
宮長月進(jìn)了這山中的林子之后,轉(zhuǎn)了好幾圈,卻是連只兔子都沒見到,這情況,實在是有些奇怪。
“殿下!”流沁騎著馬,跟在宮長月身后,看到這模樣,也皺眉,喚了她一聲。
宮長月倒不是很在意,她掃了掃四周,漫不經(jīng)心地說:“大概是有意而為。”
“那我們該怎么辦!”流沁的語氣有些急。
她是千不愿萬不愿讓殿下輸?shù)模覄偛艑m長月還說了“必贏”,這如何能在等會兒結(jié)束之后,讓那些人折了宮長月的面子!
宮長月對這些倒不是很在意,但是她很感覺到了一個逼近的危險氣息,便道:“不用擔(dān)心,有大魚上門了。”
流沁不解。
沒過多久,就聽得不遠(yuǎn)處的草叢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后,就竄出來一只身形高大、威風(fēng)凜凜的老虎!
只見他爪子扣在土里,眼睛盯著宮長月,猛然張大了嘴巴,唾液流了出來,那鋒利的牙齒好似閃著寒光的匕首一般。
流沁看到這么一只老虎,不僅沒有緊張,反而松了一口氣,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笑意——
“果然是一條大魚。”
如果是她對上這只老虎,勝負(fù)難說,可在她看來,若是有宮長月在的話,輸……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宮長月不可置否,從馬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搭弓拉弦,箭尖對準(zhǔn)那老虎。
老虎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一聲咆哮,猛然竄起,朝著宮長月的方向撲來!
它厚實的腳掌踏在地上,每每一落地,這地都好像是在震動一般!
這老虎絕絕對對是在森林中成長起來的王者,它氣勢如火,那咆哮的大嘴好似要吞噬天地,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恐懼不已!
不過,宮長月此時倒是非常的平靜。
她并沒有急著射出去,而是一直瞄準(zhǔn)著那只老虎,心中一邊計算著,而在這個過程中,她也分出了一絲內(nèi)力,包裹在這箭尖上面。
當(dāng)她心中所計算的箭支殺傷力達(dá)到最大的時候,手上猛然一松,羽箭一聲呼嘯,便驟然竄了出去,帶著無與倫比的殺傷力,狠狠地刺進(jìn)了那老虎的左眼!
“吼——”老虎一聲咆哮,然后痛苦地在地上翻了一圈,鮮血頓時從它左眼里面流了出來,染紅了它的皮毛。
它忍著疼痛,趴在地上,帶著恨意的眼睛望向?qū)m長月。
而此時,宮長月的第二支箭,沒有絲毫遲疑地射進(jìn)了它的右眼!
鮮血如注!
老虎掙扎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慢慢失去了氣息。
其實按照宮長月的身手,她完全可以很輕松就沖上去,一掌就可以拍死它。
不過,宮長月更加享受的,是這種狩獵的過程。
流沁招手喚來侍衛(wèi),將這老虎的尸體抬了過去。
流沁看著這老虎的尸體,明顯要高興許多,神情都要雀躍一些了,她說:“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竄出來一只老虎,不過根據(jù)之前的情報,這個皇家獵場里的獵物,不是因為多年的圈養(yǎng),已經(jīng)失去野性了嗎?看這老虎的模樣,不大像啊。”
其實流沁只是這么隨口一說,并沒有多在意這事。
但是宮長月卻是意味深長地瞇起眼睛——
“那是因為……這老虎,并不屬于這獵場。”
“什么?”流沁大驚,“那這老虎是被人放進(jìn)來了哦!是誰這么做的?孟國?可如果主子死在這里,他們就不怕挑起兩國之間的戰(zhàn)爭嗎?!”
沒等宮長月回答,就有一個尖細(xì)的聲音,代替了她——
“那是因為,她一死,自然就有另外一個人,會頂替她!”
宮長月周圍的人頓時嚴(yán)正以待,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流沁早已拔出劍,大喝:“是誰?出來!”她眉頭緊緊皺起——剛才,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
宮長月垂眸不語——她倒是發(fā)現(xiàn)了,只不過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就是想看一看,這個人是為了什么目的。
很快,就有一個黑衣人,出現(xiàn)在了不遠(yuǎn)樹上的枝頭上,他蒙著面,腳尖輕盈地落在樹葉上面,整個人好似沒有重量一般,足以見得他的輕功驚人。
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這個人是男是女,而且剛才這人的聲音又尖細(xì)得很,好似女子一般,可宮長月還是十分確定——這是一個男子。
他抬起手,掩唇輕笑,笑得婀娜多姿,千嬌百媚,完全沒有男子的風(fēng)度。他好似女子一般嬌嗔道:“哎喲,小姑娘,我這可是聽你的話出來咯!”
流沁眉頭暗隱著怒意,卻沒有發(fā)作。
那人從樹枝上輕輕躍下,好似一片羽毛一般飄落在地。
而在他落地的一剎那,又有不少同樣穿著黑衣服的人,出現(xiàn)在了宮長月一行人的周圍,一個個殺氣騰騰,一看就是奔著宮長月的命來的!
那最先出現(xiàn)的人,瞇著眼睛打量了宮長月好一會兒,才笑嘻嘻地說:“喲,這小姑娘可真是俊啊!漂亮得緊!漂亮得緊!”他輕輕拍掌,一副非常高興的樣子。
然后,他又說:“可是我要殺了你哎!該怎么辦呢?真可惜呀!”他嘟囔著嘴巴,好似非常不情愿似的。
可是,在下一刻,他的身體猛然竄出,速度快到都出現(xiàn)黑色的殘影了!
他尖細(xì)而又妖異的聲音也在這片樹林上面回蕩——
“可我還是要殺了你!哈哈!”
他神色猙獰,就算蒙著黑巾,也看得出來那之前還可以稱得上是標(biāo)志的臉,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了,那雙眼睛好似都要滾出來了一般,恐怖得緊!
宮長月不慌不忙,看著此人近了自己身,才出手去擋那人的爪子。
此人一看就是修煉的爪法,黑色的纖長的指甲閃著鋒利的光,好似寒鐵一般無堅不摧,而這黑色之中,又透著綠幽幽的詭異光芒,可見他的指甲不僅鋒利,而且還是淬了毒的!
他見宮長月伸手出來擋自己的爪子,忍不住輕蔑一笑。
太自不量力了,他的爪法,連巨石都可以破開,更何況是這個女人嬌弱纖細(xì)的手臂?宮長月的行為,在他的眼中,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當(dāng)然,這條命,他是不會嫌棄的,收下了!
不過一切都出人意料,宮長月的手與此人的指甲撞在一起的時候,不僅手臂沒有受傷,而且還發(fā)出了鐵器相撞一般的聲音!“哐當(dāng)”一聲,讓人驚訝不已!
其實,這只是浮于宮長月皮膚表面的罡氣與那人指甲相撞的聲音。
那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指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指甲,竟然齊齊斷了三根!
“找死!”他一聲怒喝,再次沖了上來。
宮長月穩(wěn)穩(wěn)坐在馬背上,表情十分的平淡,只是偶爾隨意抬手起來擋了這個妖人幾下,卻讓那妖人如同脫韁的野狗一般到處亂打,卻遲遲沒有傷到宮長月。
此時這妖人,就是宮長月股掌之上的玩物。
“無聊。”宮長月隨意吐出兩個字,然后隨手便將這妖人拍到一邊去了。
他的身體狠狠撞在不遠(yuǎn)處的樹干上,樹干隨之?dāng)嗔眩麧L落在地,也趴在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顯然是已經(jīng)受了內(nèi)傷了。
其實這個人的武功很高,隱隱約約有接近大宗師的跡象了,看來應(yīng)該是孟國壓箱底的高手。
雖然一直以來都有宗師不得干預(yù)朝政之說,可沒有誰是真的會遵守這個的!盡管不能讓宗師級別的高手光明正大地上戰(zhàn)場,但暗殺一些重要人物,還是可以的!
所以,無論是三國中的哪一個,都有宗師級別的高手為皇帝效忠。至于大宗師,就幾乎沒有了,因為到了大宗師境界的人,一般都淡看物外,也脫離了一切,鮮少在乎這些東西了。
而宮長月和樓漠白,是個例外。
不過,在宮長月這個正牌大宗師面前,他的實力,還是有些不夠看,自然也就只有輸?shù)姆輧毫恕?br/>
這妖人已經(jīng)受了很重的傷,剛剛爬起來,就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不敢耽擱,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將里面的珍貴藥丸倒了出來,塞進(jìn)嘴中。
宮長月問到那藥丸傳來的一絲絲暗香,頓時瞇起眼睛:“百香丸。”
這百香丸是比靈風(fēng)丹更為珍貴的療傷圣藥!宮長月想要很久了,無奈一直沒有找到這百香丸的配方,更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百香丸的蹤跡。
卻沒有想到,竟然在今天看到了這百香丸的影子!
她的目光落在這妖人滿是痛苦表情的臉上,心中也已經(jīng)為他判了死刑。
那妖人并未察覺,他將藥力迅速煉化,感覺到內(nèi)傷好了大半,才朝著身后的一眾死士下令。
“殺!”
死士不會在意對手的武功有多高,他們聽從的,只是命令!
所有人,鋪天蓋地地朝著宮長月沖來,人數(shù)竟然有上百之多!足以見得,這孟國為了在這皇家獵場中乘機(jī)殺了宮長月,花了多大的力氣!
而在這上百人的包圍絞殺中,宮長月這邊的十幾個人,就顯得有些單薄了,好似隨時都有可能被摧毀一般。
不遠(yuǎn)處的妖人臉上,露出一絲冷酷的表情——
“螞蟻還能咬死大象呢,宮長月,死吧!”
宮長月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些人接近自己,沒有一絲心慌。
而她身后的流沁與侍衛(wèi)們,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