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在南京城這段十里秦淮河沿岸,早在六朝時就已經是江南門望族聚居之地,自大明建國立都伊始,這里更成為商賈云集、煙月鼎盛之地。
一句“夜泊秦淮近酒家”,說出了道不盡的秦淮風月,雖已入夜,但沿河兩岸那高檔的酒樓茶肆跟風月場,此時卻更加顯得熱鬧非凡。
大明雖然窮困,但江南的百姓卻向來富足,尤其是在南都南京,因織造等手工業的蓬勃發展,市民這個階層已經在這六朝古都里形成了規模。
這夜里一到,往來穿梭于秦淮兩岸的百姓放順著涓涓流水放起了盞盞花燈,將整條河水都映襯得流光溢彩起來。
往來其間的畫舫上傳來了陣陣絲竹管樂之聲,不時有那披紅裹綠的鶯鶯燕燕往來其間,更有不少的富家公子就這樣大呼小叫地趴在船頭的圍欄上嘔吐……
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
星光與燈火,劃水聲與樂曲相和,即便天宮勝景,只怕也抵不過這六朝金粉之地的萬般風華。
要說略與往日不同的是,這近來于秦淮兩岸最負盛名的水云間今天卻早早便上板歇了業;有那好事的上去打聽,卻是怎么敲門都不見人出來答話。
暢春坊,這座秦淮河邊唯一一個可以和水云間一較高下的風月場足足占據了四座位置極佳的小樓,里面不僅分門別類的給這群富商公子們準備了賭場和姑娘。據說還有那孌童等邪門玩法供給那些心理扭曲的老爺們發泄,加上這里又有南京城最大的黑道幫派“長恨堂”照應,每日里這黑的白的各種收入全都算上,暢春坊的賺錢能力就蓋過了水云間數倍不止。
而今夜,就在長恨堂控制的酒樓、青樓、賭館等場所的大門口,百十來個身著奇異黑衣、腰間揣著各色家伙的人黑衣人突然就齊刷刷地分成四隊堵到了這四座小樓的門前。
有那巡哨的城防士卒想要上前盤查,卻只見負責外圍的幾個黑衣人撩開衣擺露出了腰牌,就直接將巡哨兵丁嚇得趕緊遠遠避開。
西廠金令,傳說中只有西廠秘營的供奉們才能懸掛的腰牌。憑此牌,上至四品大員,下至升斗小民,秘營皆可先斬后奏。
隨著時間的推移,長恨幫的人也注意到了門外發生的變故,十幾個年輕幫眾剛要上前呵斥,卻只聽不遠處一陣隆隆的腳步聲響,只見一小隊一小隊的南京城駐軍以及衙門里的捕頭跟差役們,全都各色制式武器,不發一言地開始清理起了這一段街道上的人群。
而就在門口,十幾個黑衣供奉恭恭敬敬地擺上了四張太師椅,四名看著已經黃土埋了半截的年老供奉就這么大馬金刀地端坐到了椅子上,手里還各自把玩起了核桃、玉蟾、葫蘆等事物。
暢春坊內的客人們也發現了門口的異動,一個個全都小心翼翼地從里面跑了出來,更有幾個不堪的,一邊走還一邊提著褲子跟鞋跟,到了一眾捕快的面前還不忘點頭哈腰的嘮著近乎。
而這群捕快跟駐軍明顯就是得到了上邊嚴令,看都不看這群人一眼,全當無所謂地把人放了出去。
終于,長恨幫的總堂所在的賭場大門再次被人緩緩推開,一個面上無須的白面中年人面帶微笑的領著三名手下自門內閃出,人沒到近前,這人爽朗的大笑卻是先傳了過來,“哈哈哈,某道是誰能有這么大的排場,原來是首陽山上的四位前輩到了,晚輩長恨幫呂杰,見過四位前輩!”
桀桀怪笑幾聲,中間的一名供奉直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聚攏到了一起,“呂杰,你這長恨幫倒是取了一個怪名字,比俺們老哥四個的首陽四皓可也怪了不少。嘿嘿,今天這陣仗你也瞧見了,你長恨幫也是四個幫主,怎地那吳英、關雄還有蔣豪都不出來,倒是褲腰帶一松,把你這個最不值錢的玩意露出來現眼嗎?”
這話說得惡毒,饒是這呂杰平日做得就是迎來送往的差事,一張臉皮早就練得厚比城墻,可眼下也是氣得臉色發白,咬牙切齒地沒有做聲。
形勢比人強,眼前這群人可都是西廠供奉,尤其這號稱首陽四皓的四位老怪物,不僅在江湖上成名日久,一套四人合擊術更是天下無雙,想當年縱橫長江南北,那都是沒人愿意招惹的狠辣角色,倒是不知何時受了朝廷招攬成了這秘營中的供奉高手,只看這排場,這四人的地位也絕對不低。biqubu.net
忍,不管這群人今天是來干嘛,他長恨幫跟背后的金主都只能忍下這口惡氣,更何況那兩位就在后面的樓中,今天就算拼上全幫人的性命,那也必須保住這兩位貴人才是。
強擠出一個笑臉,呂杰上前抱拳施禮道:“封老前輩這是說得哪里話,只是前輩深夜造訪,晚輩倉促間倒是來不及準備,這是我長恨幫對朝廷的一點心意,還請四位前輩要嫌棄!”
說罷,呂杰接過身后隨從托著的一個托盤,笑吟吟地向前一遞。
拈起上面的兩張票據,姓封的供奉咂舌道:“嘖嘖!怪不得下面的崽子們說你這長恨幫干得都是傷天害理的勾當,這等買賣還真是來錢夠快,瞧瞧,這一百萬兩的銀子跟五萬兩的黃金,居然就這么輕輕松松的交了上來!嘖嘖,這話說得,看來這與紅毛番走私跟販賣米糧鹽鐵到建虜那邊,還真是大有賺頭!”
呂杰臉色再變,心中雖然不知這西廠是怎么知道這等機密,但也明白今天這遭怕是躲不過去了,當下面色一寒,右手探進衣袖猛地一抖,一并冒著寒芒的短劍“唰”地閃出,向著面前的老人便刺了過去。
他的動作極快,招式更是凌厲無比,可不曾想封老的動作更快,也不知他運了什么功法,整個人自座椅上竟直接騰空而起,自半空中突然再度變招,整個人如同鷹隼撲食一般將一柄奇長的鐵釬自上而下就向著呂杰的前胸刺去。
呂杰向后一番,才堪堪躲過這凌厲的一擊,卻不想封老身后的劍手這時齊齊出招,十柄長劍的劍光瞬間就將呂杰整個人都罩在了原地,等封老再度落在椅子上時,呂杰發出了一聲慘嚎,周身的衣袍已經被劍光絞成了碎片,身體也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呂杰先低頭看了一眼胸前深可見骨的傷口,有氣無力的說道:“武當十絕劍……”
說罷,整個人向后一仰,就這樣慘死在了當場。
隨著“武當十絕劍”不斷的使出,強烈的劍光再度罩在了跟隨呂杰出來的長恨幫幫眾身上,這三個本就武功平平的幫眾完全抵擋不住這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上搏殺,僅僅五次呼吸的時間,三個人就如同快刀斬豆腐一樣被撕碎到了當場、
殷紅的血漿流淌到了地上,在火把光亮的映襯下就像正在朝著四周生長的地獄之花,一切都顯得詭異而妖艷。
搖了搖頭,封老輕輕嘆到:“唉!跟你們十個小家伙說了多少次,這殺人就殺人,你們用得是劍,這刺進去總比這般亂砍來得干凈。不消說,這清理起來可有多麻煩!”
一揚手,一眾供奉身后的士卒齊齊舉起了手中的制式弩箭,封老陰沉著一張老臉說到:“長恨幫,嘿嘿,老夫沒空搭理你們怎么就取了這么個怪名字,不過這呂杰已死,爾等還有什么本事盡管亮出來罷!老夫年紀大了,熬不得夜,要不是方公公他老人家說不可擾民,還要慢慢玩兒死你們以震懾宵小,老夫直接調來大炮把爾等轟平豈不省心省力!”
又等了半晌,不見有人答復的封老很是有點不耐煩地發出一陣怪笑:“他娘的,你們幾個小王八蛋真想熬死老夫不成?還是說,你們還惦記著從那條被人堵死密道逃出去不成?嘿嘿!要是如此,老夫奉勸你們還不如光棍一些出來真刀真槍的做過一回,畢竟傳出去當了那縮頭的王八,那可是怎么都不好聽!”
最后一個字剛說完,自四周的弩手身后便響起了一陣陣機擴之聲,無數的火油罐攜著一陣悶響劃過夜空,全都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四座小樓的各個位置。
“嘿嘿嘿!你們要是再不出來,老夫可不在乎在這南京城里放上一把火!左右這旁邊就是秦淮河,等把爾等燒成了白灰,老夫命人救火便是。嗯……說不準被這秦淮河水里的脂粉香一蓋,爾等成了厲鬼也能添上幾分風流味道……”
隨著封老再度出言相譏,只聽這四棟小樓的正門齊齊自內被人嘭地一聲撞開,足有一百五十多條大漢全都手持利刃沖到了門前。
只見一個身穿儒生長衫,眼神陰鷙無比,手握一柄細長長劍的書生咳嗽著自人群中走出,一邊走一邊念叨著:“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離著封老還有二十幾步,這名儒生仗劍行了一禮道:“人生失意,無限悵恨;這便是我長恨幫的由來,封老前輩,小生吳英,這廂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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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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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