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覺得你這快要到了，就又開始給老爺子當說客了？”姜淼輕哼。
    原堰啟笑，笑出聲音，“老爺子的地盤上不就得向著他？起碼的隨機應變你該跟我學學。”
    姜淼將原堰啟的手拉下，目光望向原堰啟被拉下的手，突然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然后才甩回去，“老爺子不也派人盯著你呢嘛，我不信你真的完全沒有壓力。”
    原堰啟低笑，目光掠過自己的手，剛才姜淼拍著他手背的觸感似乎還殘留。
    “有壓力，可是能怎么辦？我跟你又不一樣”，原堰啟說這話的時候情緒不明朗，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挺認真的。
    他和姜淼確實不一樣，姜淼再抵觸老爺子，再不聽話，再叛逆，她都是原建軍的親外孫女，可他原堰啟不同，他并沒有任何無法取代性，他唯一的優勢就是他足夠優秀。
    原建軍年紀大了，沒多少時間再培養另一個比他更優秀的人。
    但是原堰啟心里也明白，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可控制，如果他不聽話，那么哪怕再難以另外培養一個，原建軍也會放棄他的。
    原建軍骨子里就喜歡聽話的孩子，他享受自己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感覺，所以自然希望原堰啟和姜淼都能牢牢的被抓在手里。
    但，姜淼有不聽話的資本，原堰啟沒有。
    快到的時候，原堰啟把車子停了下來。
    姜淼轉身看他。
    “一會老爺子說什么你就乖乖聽著，不要頂嘴，不管他說什么，反正你不會少塊肉，是不是？”
    姜淼咬唇，顯得委屈，在聽話和不聽話之間糾結。
    其實她只有聽話一種選擇，可是此刻面對著原堰啟，她特別希望能有人安慰一下自己。
    “陪老爺子好好吃頓飯，明天我不叫你，讓你好好睡個懶覺，怎么樣？”
    原堰啟說話的時候笑瞇瞇的看著姜淼，姜淼的心情瞬間又好了。
    其實她知道，她沒有其他的選擇，難不成她真的要跟老爺子吵架？把老爺子氣出個好歹她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她只不過是覺得要聽話的話，太委屈了，得有人哄哄她才行。
    也許是因為，原堰啟太聽老爺子的話了，讓原堰啟站到她那邊，能讓她無聲的感覺到自己或許在某一方面還是戰勝了老爺子的。
    這種成就感無以言表，就好像，你看，你最滿意的聽話孩子其實是向著我的。
    陪著老爺子吃飯的時候，姜淼終于明白，飯桌上的規矩并不是食不言。
    而是，他希望你說話的時候你得說話，他希望你閉嘴的時候，你得識趣禁聲。
    “在公司還習慣嗎？”聲音在耳邊響起，原建軍就坐她旁邊呢。
    “還行吧”，姜淼咬著肉，回答得含糊，不能不回答。
    突然姜淼又睜大眼睛，笑瞇瞇看向原建軍，規矩的放下筷子，溫順到了極點，“我在公司還算習慣，我會好好努力工作的，老原也挺照顧我的。”xしēωēй.coΜ
    姜淼說完話垂眸，目光剛好能看到原堰啟的皮鞋尖，在桌下正一下一下的輕點著她的小腿處。
    姜淼抬眸去看原堰啟，她蹙了蹙眉，略有失落，怎么原堰啟的表情看起來很一般，似乎對她剛才的回答無感。
    滑動的觸感從小腿處再往上的時候，姜淼就真不懂了，那一臉淡定從容吃飯的原堰啟到底還想讓她說什么？
    “外公，您最近身體怎么樣？”
    “這個菜不錯，我給您夾點？”
    姜淼覺得自己也就只能殷勤到這地步了，原堰啟再用腳尖點她的時候，姜淼微挑眉，一腳給踢回去了。
    看著原堰啟面無表情的優雅，姜淼突然有股作祟的心上了頭。
    她偷偷將腳伸過去，然后學著原堰啟剛才的樣子，一下一下輕點他的小腿處。
    “外公，我吃飽了”，姜淼干脆放下筷子，手撐著下巴，觀察著原堰啟的表情變化。
    腳尖往上，從小腿蹭到膝蓋，她稍微再往前伸了伸，直接觸到了原堰啟的大腿處。
    看原堰啟蹙了眉，原本想笑，原堰啟卻突然抬眸看她，目光微縮，深邃不明的危險瞬間涌出，那是完全不需要依附于語言的濃重警告。
    姜淼心下驚了驚，短暫的被震懾兩秒之后，心里突然就升出了另一種異樣感覺。
    原堰啟的眼底不只是警告，似乎還有些許她看不懂的隱忍情緒，但，絕不是憤怒。
    原堰啟說她電視劇看多了沒好處，這是真的，不然她怎么會突然在這樣的時候，腦子里閃過電視里看到的類似現在這場景的情節，但，沒記錯的話，這該是偷情的情節下才會發生的畫面。
    姜淼冒出這個念頭后再看原堰啟，意味就完全變了，連原堰啟的眼神她都覺得變了，好像真的就是一個正在偷情的人，似笑非笑的有恃無恐的勾引。
    姜淼輕咳一聲，咽了咽口水，不動聲色將腳收回，莫名的尷尬緊張。
    “我對你啊，沒什么要求，在公司別給阿啟添亂”，原建軍突然開了口，意味深長看了姜淼一眼又繼續道，“也少跟不三不四不合適的人來往。”
    原建軍這話沒指名道姓，姜淼知道他說的是宋辰。
    “她挺努力聰明的，不至于添亂”，原堰啟低聲笑了笑，倒是給足了姜淼面子。
    “那就好，既然她愿意在你那住著，你就多看著她點，交友的尺度也給她把把關。”
    “放心，我心里有數的”，原堰啟笑著看了姜淼一眼，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眼。
    “行了，吃飽了你就自己玩會，我也飽了，我去院子里溜達一會消消食”，原建軍這話是對著姜淼說的，起身的時候，好像略有猶豫，還是抬手捏了捏姜淼的肩膀。
    對原建軍來說，已經算是難得的寵溺表現了。
    強勢好勝了大半輩子的男人。
    “阿啟，晚點去書房找我。”
    “好”，原堰啟點頭，在原建軍轉身離開的時候，也站了起來，目送他。
    姜淼撐著座椅癟嘴，直到原建軍身影消失了，才看向原堰啟。
    “走遠了，怎么？你還得跪安啊？”
    “我回房間了，整理一點資料”，原堰啟沒接她這茬。
    姜淼怔楞了好幾秒，突然失笑。
    這更像偷情了，這回演到，偷完了人，拍拍屁股走人的劇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