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估計是打板子打上癮了。 父子二人見面,一言不合,文德帝下令,又將劉詔打了一頓板子。 劉詔:“……” 氣死了,氣死了。 本殿下不要面子嗎? 被人抬出皇宮,還有那么多人看見,父皇是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 李大人小雞肚腸,趁機落井下石,跑到宮門口指著劉詔哈哈大笑。 “殿下也有今天!” 笑個屁啊! 劉詔哼哼兩聲。 MMP,等下次本殿下抓住你把柄,非弄死你不可。 李大人捋著胡須,一副語重心長地模樣,“殿下啊殿下,叫老夫說你什么才好。整日里不干正事,竟然帶頭圍攻國子監,還打起白幡羞辱朝廷命官。陛下打你這頓板子,不怨。” 放屁! 分明就是嫉妒。 糟老頭子壞得很。 別想隱瞞,本殿下看得一清二楚,你眼中的羨慕嫉妒恨。 做夢都在羨慕本殿下可以肆意妄為,帶人圍攻國子監吧。 哈哈哈…… 羨慕死你。 李大人很心塞啊! “看來殿下挨打還是挨得太少。” 劉詔呵呵兩聲,“大人的文集快要出版了吧。要不要本殿下給你做序?” “免了!老夫當不起。” “誰說你當不起。這事就這么定了,本殿下給你文集做序。放心,肯定都是溢美之詞,絕無虛言。” 你當老夫傻嗎? 老夫會信你,才怪。 “此事再說!” 李大人沒討到好處,干脆拂袖離去。 …… 群臣炸了! 文德帝一頓板子,將群臣的怒火給點燃了。 大皇子殿下帶人圍攻國子監,以極端手段污蔑朝廷官員,文壇前輩。并引起兩邊學子對罵,京城轟動,國子監形象蕩然無存。此乃本朝建國以來,最駭人聽聞的,針對國子監的惡劣事件。 這么嚴重的事情,陛下只是將大皇子殿下叫進宮里,打了一頓不輕不重的板子。 氣煞人也。 一頓板子,豈能平息眾怒?豈能挽回國子監的名聲?豈能……讓大皇子殿下如此輕易過關。 同僚們,沖啊! 以光大御史為首,朝臣們紛紛上本彈劾。 這回他們不彈劾顧玖。 顧玖和山河書院,早就被丟在了一邊,不重要。 御史將炮火對準了文德帝以及大皇子殿下,對父子二人,進行了慘無人道地炮轟。 劉詔以棒瘡發作,在城外曉筑養傷。 御史炮轟就炮轟吧,反正他一根汗毛都沒損失。 但是文德帝沒這么好運氣。 他不可能也去城外修養。 每日早朝,都要面對朝臣們的唾沫星子。 文德帝很惱火。 “養的什么混賬兒子,分明就是討債鬼。” 堂堂天子,面對朝臣們火力全開的炮轟,也有些招架不住啊! 文德帝問常恩,“老大有沒有說什么時候進宮?” 常恩戰戰兢兢地說道:“啟稟陛下,大皇子殿下說他棒瘡發作,下不得床榻,短時間內無法進宮,請陛下諒解。” “混賬玩意!借口,全都是借口。帶人堵國子監的時候不是挺能的嗎,這會怎么慫了。你親自帶人去城外,將他給朕押進宮里。別管棒瘡不棒瘡,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是爬也要爬進宮里。” 文德帝氣死了。 坑爹兒子,就是欠揍。 常恩領命,就準備帶人去城外抓人。 結果文德帝又叫住他,“這些天,老大兩口子可有上本請罪?” 常恩愣了下,才說道:“詔夫人替大皇子殿下上了一本請罪奏章。” “拿來!” 常恩趕緊從成筐的奏章中,迅速地翻出顧玖的那一本,然后交給文德帝。 文德帝翻開一看,眉頭微微舒展。 劉詔這個混賬玩意,說話做事,就是討人嫌。 反觀顧玖,說話就好聽多了,態度又恭敬。 雖說綿里藏針,笑里藏刀,卻也比劉詔那個混賬東西強了不少。 這會,文德帝的心是偏的。 看劉詔是怎么都不順眼。看顧玖,還挺順眼的。 文德帝怕被討債兒子劉詔氣死,于是改變主意,“老大既然棒瘡發作,你叫他好好養傷,養個半年一載都沒所謂。只需將詔夫人帶進宮里,朕有事和她談。” 常恩愣住。 文德帝眼一瞪,“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去。” 常恩趕緊帶著人,前往城外。 …… 裴皇后憂心忡忡。 她和四皇子劉議抱怨,“朝臣都是吃飽了沒事干。國子監串聯彈劾你大嫂,還不許人反擊嗎?那個蔡鐘山扒灰兒媳婦的事情,本宮也曾聽說過,還不許人說,荒唐!這些文官,個個沽名釣譽,沒個好東西。” “母后別著急,朝臣彈劾就是一陣風的事情。過了這個風頭,一切又都風平浪靜。” 裴皇后蹙眉,“這個道理本宮當然知道。本宮是在擔心,這回的事情,你父皇也被朝臣們指著鼻子臭罵,你說你父皇會不會遷怒老大?萬一……” 萬一后面的內容,裴皇后沒說。 母子二人卻都心知肚明。 四皇子劉議擲地有聲地說道:“沒有萬一。即便父皇真的遷怒大哥,也不會有萬一。最多就是將大哥關進宗正寺。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母后不必擔心。” 裴皇后唉聲嘆氣,又怒火中燒,“老大這個混賬玩意,干什么不好,竟然帶人圍攻國子監。還打白幡,揭穿蔡鐘山,許成業的腌臜事。難怪朝臣們恨他恨得不行。 這些當官的,誰沒有幾件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是次次都來這么一招,大家哪里招架得住。本宮聽說蔡鐘山上本請辭,此事當真?” 四皇子劉議點頭,“兒子也聽說蔡大人上本乞骸骨。父皇沒準。” 裴皇后嗤笑道:“又玩三辭三挽回的戲碼。等著瞧吧,明兒蔡鐘山就該第二次上本乞骸骨。” 四皇子劉議卻笑了起來,“兒子聽人說,蔡大人是個官迷。恐怕不會有第二回。” 裴皇后呵呵冷笑,“他要是不自覺點,上本乞骸骨。恐怕到最后,連最起碼的體面都保不住。一個扒灰的人,哪能繼續讓他留在國子監。” “母后說的對。” 有宮人急匆匆進來,“啟稟皇后娘娘,四皇子殿下,陛下震怒,派常公公前往城外。” 裴皇后聞言,頓時急了。 “皇帝一定是派常恩去城外抓人。老四,你跟上去看看,到底什么情況。” 劉議想到能借此機會見到顧玖,心頭一陣激動。于是爽快的答應下來,急匆匆出宮。就怕去晚了,錯過了見面的機會。 …… 城外曉筑,劉詔躺在躺椅上,曬著春天的太陽,渾身暖烘烘的。 對外宣稱棒瘡發作的劉詔,用了顧玖親自調制的外傷藥,那點外傷早就好了。 所謂的棒瘡發作,正如文德帝所說,全都是借口。 顧玖捻起一顆櫻桃,放進嘴里。 嗯!很甜。 她朝劉詔看去,“這回鬧出這么大的亂子,想好怎么收拾殘局嗎?” “沒想好!”劉詔果斷回答。 “到底是沒想好,還是沒想過?” 劉詔揚眉一笑,“你猜。” 顧玖有點手癢,想動手打人怎么辦。 她連吃數顆櫻桃,然后說道:“那么多人指著陛下的鼻子臭罵,說陛下姑息養奸,說你不干人事,估摸著陛下這回是真的惱了你。說不定又要將你關進宗正寺反省。要不我現在就吩咐人替你收拾行李。” “你就盼著我被關進宗正寺,小沒良心的。”劉詔哼哼兩聲。 顧玖笑了起來,“誰讓你光點火,卻不肯滅火。你鬧一場,國子監的名聲臭不可聞。全體師生視你為仇寇,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惹來這么多的怨憤,你就躲在這里整日曬太陽。把你關進宗正寺,好歹能平息一部分人的怒火。” “那你猜一猜,父皇這回會不會將我關進宗正寺。”劉詔得意一笑。 顧玖也跟著笑起來,“你有什么內幕消息,快快告訴我。” “哪有什么內幕消息。這回我和父皇遭彈劾,歸根結底,是蔡鐘山,許成業二人挑頭,御史臺被利用。鬧到現在這個局面,父皇正好借此機會,將國子監已經御史臺上下,清掃一番。不堪用的人,統統掃出朝堂。” 顧玖調侃道:“你們父子,面似仇寇,卻又默契天成。你說,陛下對你是恨多一點,還是愛多一點。” 噗! 劉詔噴了一嘴的茶水。 “愛?哈哈……哪有什么愛不愛,不過是掛著兒臣名義的馬前卒罷了。” 好大的怨氣。 顧玖暗暗搖頭。 劉詔心頭怒火難歇,怨氣難平,以后肯定還要搞事。 門房來報,說是常恩常公公到了。 顧玖輕飄飄地說道:“請進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