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御帶著內(nèi)侍,偷偷離開書院。 兩個侍衛(wèi)遠遠的跟在后面,確保劉御的安全。 劉御在書院門口租馬車。 他不讓內(nèi)侍出面,自個上前問道: “包車,到新民縣,多少錢?” “小公子只包一趟,還是來回?” “一趟。” “承惠一百文。” 挺便宜的。 劉御偷偷嘀咕了一句,讓內(nèi)侍給了錢,主仆二人上了馬車,前往新民縣。 全程就沒想過還能討價還價。 車夫樂呵呵的,就喜歡做讀書人的生意。 開價多少就是多少,這樣的顧客請再來一打。 馬車晃悠悠下了山。 山下很熱鬧。 還沒到新民縣縣城,就已經(jīng)能感受到人氣很旺。 官道兩邊,全是擺攤的小商小販。 還有附近鄉(xiāng)農(nóng)挑著自家的產(chǎn)出來賣。 馬車穿過官道,往右手邊一拐,進入新民縣縣城。 “停車!” 劉御和內(nèi)侍下了馬車。 “來一份生活秀。”劉御叫住報童,花費兩文錢買了一份《大周生活秀》。 他就站在路邊,一目十行的翻看著報紙。 很快,他咧嘴一笑,喜氣洋洋。 “刊登出來了。” 他將報紙丟給內(nèi)侍,“第四版,大郎棒打扒皮九。還將本公子的文章改了幾個地方。” 內(nèi)侍樂呵呵的,“恭喜公子,賀喜公子。第一次投稿,就被采納。” 劉御本來很高興的,結(jié)果聽到內(nèi)侍說第一次投稿,他臉上立馬垮了下來。 內(nèi)侍偷偷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叫你不會說話。 劉御小臉一板,“本公子可不是第一次投稿。《山河書院報》已經(jīng)拒了本公子三篇稿件。” “公子別生氣,是《山河書院報》有眼無珠。” “胡說八道,哪里學(xué)來的油嘴滑舌。明明是本公子的文章寫的不夠好,才會被《山河書院報》拒稿。《山河書院報》要求高,絕非《大周生活秀》能比。本公子的稿件能被《大周生活秀》采納,沒什么值得高興的。” 內(nèi)侍又偷偷扇了自己兩嘴巴,“小的不懂說話,公子見諒。不過在小的眼里,公子寫的文章那是頂頂好。” 劉御情緒低落,“別一個勁的追捧本公子。我和劉征哥哥約好了在茶樓見面,你在前面帶路。” 內(nèi)侍領(lǐng)命,帶著劉御前往茶樓,要了一個二樓靠街的包間。 “也不知公子征能不能順利出城。”內(nèi)侍擔(dān)心劉御出來的時間太長,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劉御翻著生活秀,將上面的文章都看了一遍。 “又拿湖陽郡主做文章,倒是比上一篇保養(yǎng)之道有趣。沒想到湖陽郡主小時候也會偷吃零嘴。” 劉御看得樂呵,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起來。 因為他也會偷吃零嘴,這篇《我們的糗事,偷零嘴!》看過后,很有認同感,不由得會心一笑。 “第二期的內(nèi)容,明顯比第一期要好。文章行云流水,更加詼諧有趣。這么短時間,就能總結(jié)出這么多經(jīng)驗,并加以改正,寫出來的文章更加貼近生活,不愧是文青書局。” 內(nèi)侍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認為生活秀很好?” 劉御說道:“以文章的深度和立意來說,《山河書院報》甩了《大周生活秀》十條街。甚至《國子監(jiān)報》都比生活秀高了一個層次。 但是作為兩文錢的消遣讀物,又是面向大眾,生活秀明顯做得很好。《山河書院報》曲高和寡,只迎合了一部分讀書人的喜好。生活秀足夠俗氣,也足夠有趣。兩份報紙的定位明顯不一樣。” 劉御分析得頭頭是道,卻極有道理。 內(nèi)侍一臉佩服,“小的也覺著生活秀好看。《山河書院報》太嚴肅,很多時候,上面的文章小的都看不懂。” 劉御點點頭,“《山河書院報》上面的文章,有時候的確太過晦澀難懂。一味賣弄學(xué)識文采,倒不如生活秀上面的小文章來得有趣。” 內(nèi)侍問道:“以后每期都買嗎?” “買!你說本公子要不要再寫一篇文章投稿?” “公子可有想好寫什么?” 劉御單手托腮,皺著小臉,“本公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寫什么。家里的事情,肯定不能寫。” 內(nèi)侍建議道:“要不要寫書院?” 劉御點了點頭,“書院的夫子,個個都很有趣。還有書院的諸位學(xué)長,也都是有趣之人。將他們寫出來,甚好!” 劉御雙眼發(fā)亮,找到了新的方向。 “老二,老二……” 隔著房門,就聽見劉征的大嗓門。 劉御皺著包子臉,有點心塞。 干什么叫他老二。 內(nèi)侍打開門,劉征沖了進來,一巴掌拍在劉御的肩膀上。 劉御齜牙,“下手真黑!” 劉征嘿嘿嘿的笑。 劉御將生活秀往桌上一拍,昂著頭說道:“文章已經(jīng)登出來了,用的就是我們之前定的名字,大郎棒打扒皮九。” “哪里,快翻出來給我看看。” 劉征一臉興奮。 這篇《大郎棒打扒皮九》,寫的就是兩人打九皇子的事情。用了各種修飾遮掩痕跡,甚至沒留下聯(lián)絡(luò)方式,就是防止有人看出真相,追查到二人頭上。 “好!這一段寫的尤其好。本公子三拳打暈扒皮九,扒皮九跪地求饒,哈哈……” 劉征興奮得手舞足蹈。 “御哥兒,我們要不要再寫一篇刊登在生活秀?” 劉御搖頭,“可一不可再二。此事暫且到此為止。” “好吧,聽你的。去哪里吃?聽說這邊幾家牛肉鋪味道不錯,要不要嘗一嘗?” 兩臭小子,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吃上面。 都是吃貨,胃口又好。 吃了牛肉還不過癮,又沿著小吃街,一路吃下去。 吃到肚子溜圓。 劉征摸著肚子,“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吃了。” 被下人扶上馬車,直接就趴下了。 劉御也沒好到哪里去,早就吃撐了。 還不忘給衡哥兒帶吃的回去。 衡哥兒可是答應(yīng)給他打掩護,條件就是帶吃的回去。 劉御特意買了一個食盒,提著一盒子吃的,租了個馬車,晃悠悠上山。 跟在后面的兩個侍衛(wèi),長出一口氣。 小祖宗總算玩累了,肯回家了。 累死他們了。 這差事和要命也差不了多少。 衡哥兒望眼欲穿,總算等到了御哥兒。 兩兄弟在校門口匯合。 御哥兒揭開食盒蓋子,露出一角。 衡哥兒頓時口水橫流,咽了幾口唾沫。 “看上去好好吃。” “還冒著熱氣。現(xiàn)在涼亭沒人,我們?nèi)鐾こ浴!薄 尚值芤宦放艿經(jīng)鐾ぁ! 〈蜷_食盒,衡哥兒拿起肉餅先啃了兩口。 “好吃!比御廚做得還好吃。” 御哥兒還買了一碗牛雜湯,用陶罐裝著。 熱騰騰的牛雜湯喝下去,衡哥兒發(fā)出滿足感慨。 “真好喝!下次我要和哥哥一起去新民縣。” “你不能去,你太小。當(dāng)心拐子拐賣你。”御哥兒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堅決不同意衡哥兒跟他一起上街。 衡哥兒哼哼兩聲,看在吃的份上,不和哥哥計較。 衡哥兒吃了肉餅,煎餃,包子,糖人,還吃了一碗牛雜湯,二兩鹵牛肉。 吃得肚子溜圓。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這話在兩兄弟身上得到了鮮明的體現(xiàn)。 年紀不大,食量驚人。 又不挑食,什么都想吃,什么都能吃。 吃那么多,也不鬧肚子。 衡哥兒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摸著肚子說道:“晚飯吃不下了,怎么辦?娘親一定會發(fā)現(xiàn)。” 御哥兒早就想好了辦法,“晚上我們單獨吃,不和娘親一起用餐。” “娘親會不會懷疑?” “不會。娘親要帶著妞妞和衠哥兒吃飯,不會注意到我們吃沒吃。” 衡哥兒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下門牙的牙床。 難怪說話漏風(fēng)。 兩兄弟吃飽喝足,磨磨蹭蹭,一直等到天將黑,才回到曉筑。 遠遠的就聽見妞妞和衠哥兒在哭。 衡哥兒興奮道:“你猜,是妞妞打了衠哥兒,還是衠哥兒打了妞妞?” “我猜他們兩個打架,然后都被娘親打屁股。” 嘿嘿…… 兩兄弟一副喜聞樂見的模樣。 妞妞和衠哥兒,好的時候能好成一個人。打起架的時候,又像是仇人。 反正就是一會好,一會壞。 兩兄弟找到事干,主動請纓帶妞妞和衠哥兒到花園玩耍,消耗過多的精力,順便消化肚子。 這樣一來,晚飯還能吃兩碗。 兩臭小子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殊不知一言一行,侍衛(wèi)早就匯報給顧玖知曉。 顧玖笑了起來,“吩咐廚房,今晚晚一個時辰開飯。先讓兩臭小子消化消化。整日里胡吃海塞,也不怕長成小胖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