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戶部工部,加上少府。 四個衙門,一大早就聚在少府的簽押房吵架。 是的,就是吵架! 房門被敲響,吵架被打斷。 兵部有人找過來。 兵部尚書齊大人起身,“老夫出去一趟,你們繼續(xù)!” 還怎么繼續(xù)啊! 眾人齊齊松了一口氣,總算可以歇口氣喝喝水。 吵架吵得腦袋痛。 兵部尚書齊大人走到外面,問下屬,“什么事?” 下屬拿出一份報紙,“啟稟大人,《大周生活秀》發(fā)了寰宇商行成立公告,還發(fā)了招股公告。大人請看,三十兩一股。” “三十兩?” 兵部尚書齊大人意外,拿起報紙,將兩份公告逐字逐句看完。 下屬悄聲說道:“現(xiàn)在京城都傳遍了,都知道寰宇生產(chǎn)四輪馬車,一群小民沖到文青書局圍堵,要求提前登記,十分瘋狂。 三十兩一股,對小民來說不便宜,卻引起全城熱議。屬下判斷,這一回寰宇公開招股的股份數(shù)量,估計不下十萬股。太少的話,沒必要公開招股。私下里就可以賣光所有股份。” “十萬股,一股三十兩,這里就是三百萬兩。”兵部尚書齊大人倒吸一口涼氣。 被怪老人家見識少。 想從戶部扣點錢,別說三百萬兩,就是三十萬兩都要打無數(shù)口水官司才能拿到。 開口三百萬兩,能讓戶部尚書跳起來殺人。 兵部尚書卷起報紙,“此事老夫知曉。你回去替老夫盯著大皇子府,盯著四海商行,盯著文青書局,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稟報老夫知曉。” “屬下遵命!” 兵部尚書冷哼一聲,寒著一張臉走進簽押房。 他將卷起的報紙丟在桌上,“家令大人,去病公子,不如先給大家解釋一下公開招股一事。三十兩一股,不便宜啊。這里一共多少股,還請二位給大家透個底。” 黃駙馬一臉懵逼,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朝黃去病看去。 黃去病不動如山。 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紛紛坐不住,攤開報紙,逐字逐句看完了公告。 “三十兩一股,還是公開招股。黃公子,請給大家一個說法吧。” “什么說法?”黃去病裝傻,“我?guī)痛蠹姨叩袅笋R政,爭取到了三成股份,還要如何?” “馬政那邊,不用你操心,我們一樣能把他踢掉。” 禮部吏部刑部都被干掉了,區(qū)區(qū)一個馬政還想分一杯羹,做夢吧。 砰! 兵部尚書齊大人一拳頭砸在桌上。 “黃去病,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你和詔夫人玩的把戲,大家心知肚明。現(xiàn)在我要求公開三成股份的股份數(shù)量,價值幾何!三十兩一股,總不能只有三千股,三萬股吧。少說也有十萬股。” 十萬股! 戶部和工部,兩位尚書大人偷偷交換了一個眼神,瞬間有了默契。 二人一起加入討伐黃去病的陣營,三對你,吊打。 今兒先不討論怎么分配股份,只有一個目的,問清楚三成股份的價值。有了清晰的價值,才能有更準確的分配方案。 黃去病一頭冷汗。 他牢記顧玖的提醒,少府手頭捏著那么多牌,隨便拿幾張出來,都能吊打三個部門。 堅決不能在這群老狐貍面前認慫。 一旦認慫,整個少府都將被人吊打。 黃去病全力反擊,用錢用人去砸。 就是不肯吐露一句實話。 黃駙馬很心虛,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水,口干舌燥。 實在是撐不住,偷偷命人搬救兵,請福雅公主。 戶部工部兵部聯(lián)手欺負去病,公主殿下你快來救你兒子啊! 有人欺負寶貝兒子黃去病,福雅公主哪里能忍。 坐上馬車,第一時間趕到少府。 砰! 一腳踢翻簽押房的大門。 “誰欺負我兒子?好啊,你們?nèi)齻€老不死的,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臭不要臉。” 福雅公主挽起袖子,就朝離得最近工部尚書沖去。 工部尚書唬了一跳,急忙推開。 “此乃少府簽押房,娘娘休要胡鬧。再不住手,老夫要進宮告御狀。” “你去告啊!本宮就怕你不告。為老不尊,欺負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同本宮單挑啊!” 簽押房雞飛狗跳。 少府員工躲在門外看熱鬧,沒人想到要去阻攔。 黃駙馬躲在角落,同屬下一起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 黃去病連連苦笑,出面拉住福雅公主。 “母親,大家是在討論公事,談不上誰欺負誰。” “傻小子,這幾個老東西是什么貨色,本宮比你清楚。他們就是欺負你人小,才敢蹬鼻子上臉。不就是股份分配嗎,這事你們少府主導(dǎo),當然是少府占大頭。其他三個衙門占小頭。” “非也,非也……” “非個屁!” 工部尚書剛開了口,就被福雅公主懟了回來。 好沒面子哦。 “殿下誤會了,我們是在詢問報紙上招股一事,并非為了股份分配爭吵。” 福雅公主瞇著眼睛,盯著說話的兵部尚書齊大人。 “老齊啊……” 福雅公主一句老齊出口,屋內(nèi)人人豎起了耳朵。 兵部尚書齊大人漲紅了臉,連忙擺手,“我們不熟,不熟。” “不熟嗎?”福雅公主似笑非笑。 兵部尚書齊大人這個尷尬啊,該怎么和大家解釋呢? 黃去病偷偷瞥了眼黃駙馬。 咦,自家親爹竟然和吃瓜群眾一起看熱鬧,完全沒想歪。 黃駙馬沖黃去病努努嘴,小子,年輕不懂了吧。你娘喜歡的是女人,女人。兵部尚書老菜幫子,入不了你娘的眼。本駙馬怎么可能會多想。 黃去病好尷尬哦! 每次提起親娘大人的喜好,都有一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兵部尚書齊大人連連擺手,認輸。 他當年不是福雅公主的對手,如今同樣不是對手。 他心頭已經(jīng)有了主意,不管福雅公主說什么,點頭就是。 先把這個女人應(yīng)付過去,再說別的。 戶部尚書同工部尚書,也跟著認輸。 惹不起,惹不起。 砰! 福雅公主拍著桌子,“都給本宮坐下來,股份要怎么分配,都說說吧。” 說完,給黃駙馬使了個眼色。 黃駙馬心領(lǐng)神會,趕緊將簽押房大門關(guān)上,擋住窺探的目光。 福雅公主圍著每個人走了一圈,“本宮一介婦人,朝廷大事當然不能插手。但是呢,本宮今兒吩咐廚房置辦了一桌酒席,等著我家去病回家,一起用餐。你們也不忍心讓本宮苦苦等候吧?” 三位尚書大人齊齊搖頭,不敢,不敢。 福雅公主咯咯咯笑起來。 “我就知道幾位老大人善解人意。好啦,本宮去隔壁等候,你們快一點哦。明兒我家去病還要去難民營視察,千萬別耽誤了他的正事。” 福雅公主拍拍兵部尚書齊大人的肩膀,留下一陣香風,飄然離開。 她離開了,簽押房卻久久沒有動靜。 媽呀! 皇室女人無論什么時候都這么可怕。 “咳咳……” 戶部尚書趙大人提醒眾人,“既然黃公子趕著回家吃飯,那我們就抓緊時間討論一下股份分配的事情。” “還是最初的方案最合理。少府一成五,戶部工部兵部各半成,大家誰都不吃虧。”兵部尚書齊大人此刻已經(jīng)沒有爭下去的心氣。 一想到福雅就坐在隔壁,心頭不平靜啊。 仿佛噩夢再次降臨。 工部尚書呵呵冷笑,捋了捋胡須,“四輪馬車,工部后續(xù)要一直出力。工部無論如何,也不該才半成吧。” 戶部尚書趙大人很不客氣,“能給工部半成,已經(jīng)可以了。往年這樣的好事,根本輪不到工部,別貪心不足,當心大家將你們工部踢出去。” 工部尚書很生氣,決定離席,堅決不接受這個分配方案。 兵部尚書齊大人陰測測地說道:“我贊成將工部踢出去。趙大人,我們不如現(xiàn)在就進宮面圣,稟明此事。原本工部的半成股份,兵部不多要,你六我四,如何?” 戶部尚書趙大人哈哈一笑,“甚好!” 工部尚書氣得胸膛炸裂,“老夫還沒離開,你們就想著怎么分工部的股份,欺人太甚。” 戶部和兵部,兩位尚書呵呵冷笑。 就是欺負你工部,又怎么樣。 給半成股份還敢嫌少。 嫌少,那就踢出去。 這是三個衙門的內(nèi)部矛盾,黃駙馬同黃去病作壁上觀,不參與。只要能保證少府拿到一成五的股份,別的都好談。 于是乎,工部同戶部兵部開始撕逼。 都是大佬人物。 撕逼都撕得與眾不同,清新脫俗。 出口成章,罵人不帶臟字,把對方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工部尚書一對二,完敗。 最后只能妥協(xié),接受辦成股份的分配方案。 股份分配終于有了結(jié)論,大家都怕夜長夢多,趕緊起草文書,簽字畫押。 “去病啊,你看字也簽了,章也蓋了。你該給大家透個底,寰宇運輸公開招股,到底拿出了多少數(shù)量的股份?” 黃去病斟酌了一下,“據(jù)我所知,詔夫人拿出三成股份,進行公開招股。” “三成股份,豈不是和朝廷得到的股份一樣。” “三成股份,分做多少股?有沒有十萬股?” “不知!” 小滑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