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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干快遞,居然把快遞送到了墳頭。
快遞地址:最后一排倒數(shù)第二個墓碑。
收件人是墓主人——柳庚弘。
四下無人,我看了眼墓主人的照片,還是個帥哥。
一雙美眸彎起,沖我微笑,唇邊露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我頓時覺得頭皮發(fā)麻。
怎么回事?
人都走了還不忘網(wǎng)購?淘寶大促銷的業(yè)務(wù)已經(jīng)擴展到了陰間嗎?
真的會謝,還是到付。
我看了看四周排成排的墳頭兒,誰付?
墓碑上貼著一個方方正正的二維碼,我盯著那個二維碼,一時間有些凌亂。
無奈之下,我一咬牙一跺腳,掏出了手機,顫顫巍巍地將它對準。
一邊掃,一邊顫著嗓子說:
「這位帥哥,冤有頭債有主,缺啥少啥您吭聲,我一并給你燒去,千萬別為難小妹啊。」
手機加載了半天,屏幕上才有了顯示。
是加好友信息......
頭像純黑色,微信名是空白的,黑燈瞎火的,再加上周圍氣氛的烘托,屬實有些瘆人。
所以......這是誰要加我好友......
我再一次看了看墓碑上的小帥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居然覺得那雙眼睛看人溫柔似水,別有一番曖昧在里面。
是他加我好友?
這位柳庚弘?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這么陰間的經(jīng)歷吧......
手抖得很,我點了半天那個添加到通訊錄的按鍵,終于勉強戳中了。
瞬間,一個驗證問題彈了出來:請問您介意異世界戀愛嗎?
短短一句話,對方用到了請和您這樣的字眼。
非常謙遜有禮的態(tài)度,卻是非常無禮的請求。
我此刻內(nèi)心:介意。我此刻內(nèi)心:介意。
打字:我可以介意一下嗎?
字打完,發(fā)出去。
忽然一陣陰風(fēng)吹過,霎時間我渾身發(fā)冷,后腦勺針扎一般,像是有人一直在身后看著我。
不知是風(fēng)力太強,還是膝蓋太軟,瞬間我就跪倒在地。
照片里帥哥的眼睛像是漆黑深潭,凝望著我。
陰風(fēng)陣陣,周圍墓碑將我圍繞,這樣陰森的氛圍,我不由感慨......
這帥哥真是帥啊......
「帥哥,冤有頭債有主,小妹一個快遞員,你千萬別為難我啊。」
我慌忙將手中的快遞拆開:「小妹服務(wù)到家,快遞給你燒過去。」
快遞袋拆開,露出的顏色是鮮紅的。
我翻了翻,里面是一件紅色的紙嫁衣,紙做新郎服,甚至還有大喜字,蠟燭,紙做的鴛鴦被。
這分明是成親的裝備......
欲哭無淚了。
無大語,離大譜了。
我抬頭一望,帥哥似乎沖我眨了眨眼睛,那雙桃花眼此刻看起來波光瀲滟。
他在沖我放電嗎?
怎么要跟我直接步入婚姻殿堂了?
我突然覺得異世界戀愛的事宜還可以再商量一下。
我咽了口吐沫,以掩飾自己此刻內(nèi)心的慌亂。
顫著雙腿,站起了身:「那個,帥哥......」
「我還是覺得進展有些太快了,我很保守的。」
我邊說邊收拾東西朝我的電動車走去,不斷小聲念叨:
「帥哥,雖然你帥,但你也得矜持一下啊。」
「我不喜歡太主動的男人。」
「回頭我把我老板的微信推給你。」
正要跨上電動車,突然手機鈴聲響了,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陌生的號碼。
我一接,電話告知我因為工作原因,成了密接者,現(xiàn)在要原地不動,等待來人將我隔離管制。
晴天霹靂。晴天霹靂。
不足以形容。
什么意思?
我回頭望了一眼高高矮矮的墓碑,心中最后的一點防線已然崩塌。
破大防了家人們。
我要被隔離在墳頭了。
我好像被什么奇怪的玩意兒盯上了。
逃婚未遂了屬于是。
與此同時,手機突然一聲震動。
我的好友請求被通過了。
手機界面上出現(xiàn)了一行字。
「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了。」
這小日子過得,正經(jīng)挺刑的。
這兒四周只有高矮不平的墳頭還有叢生的雜草。
我還要在這兒隔離。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那行字:「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了。」
為什么他可以發(fā)語音?
兩個人的時間得有多長?
手機的電量還有50%,我靈機一動,惡向膽邊生。
「墳頭隔離?????」
「開了眼了。」
「主播快跟墓碑親一個!」
「想看主播跟墓碑貼貼,蹲一個有生之年。」
這些人都什么惡趣味......
我開了直播,雖然整個直播間總共也才十幾個人,但總算不光光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了。
這要是我第二天命喪亂葬崗,也好歹有十幾個人見證了我經(jīng)歷了什么......
我看著手機屏上飄過的彈幕,心中還是有了些許的安慰。
「主播怎么不動了?」
「主播網(wǎng)不好么?」「主播網(wǎng)不好么?」
「呼叫主播!」
我不動了?
我晃了晃手機,剛才網(wǎng)速還流暢得很,怎么這會兒就卡了?
我站起身來,四處走動,想找到一個網(wǎng)速好的地方,但屏幕上的我就是一動不動,擺著一張憂郁的大臉。
咱們就是說,卡也卡在一個好看點的角度啊......
我正難受著,卻看見手機屏幕上彈出來一個人的評論。
怎么回事?
網(wǎng)速又好了嗎?
我把手機拿近瞧了瞧,是有人回復(fù)那條請求主播跟墓碑親親的評論。
他說:「這個喜歡。」
我定睛一看,網(wǎng)友的昵稱叫「柳庚弘」。
我的心肝兒撲通撲通亂跳。
真是好樣兒的。
不會真的這么巧吧?我又瞄了一眼眼前的墓碑。
很奇怪,剛才墓碑上還貼著照片,這會兒照片已經(jīng)沒有了。
確切的說不是照片沒有了,是照片上的人沒了。
墓碑上只剩下一張白花花的相紙,而紙里面,沒有人。
此時,我身后一涼。
好像有人用冰涼的身軀貼緊了我的脊背。
一個聲音從身后響起:「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呢?」
耳邊似乎有陰風(fēng)吹過,周身被一種冰冷的氣息包繞起來,一種巨大的恐懼感涌上心頭。
我覺得身后有一雙眼睛在一直盯著我。
一直一直盯著我。
我頭皮發(fā)麻,想動,想跑,想從這冰冷的懷抱中鉆出來,但是我動彈不得。
也不敢動。
因為怕自己稍微側(cè)過身子,便會與身后的東西對視上。
「主播怎么不動了?」
「被下了降頭么?」「被下了降頭么?」
「是我卡了還是對面卡了?」
手機屏幕上突然刷出來幾條彈幕。
網(wǎng)絡(luò)恢復(fù)了。
而我身后的禁錮竟然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我突然能動了。
我看了看手機里的自己,面如土色,眼眶紅紅,是差點兒就被嚇哭的表情。
而我身后,空無一人。
只有一叢一叢的雜草和高矮錯落的墓碑。
咋回事兒?
難道網(wǎng)絡(luò)變好,柳庚弘就不見了?
還是說因為柳庚弘不見了,網(wǎng)絡(luò)才變好的呢?
我的大腦正玩命思索著,屏幕那邊突然發(fā)來彈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主播這個表情,怎么跟活見鬼了似的呢?」
聽我說謝謝你。
還真是活見鬼了。
現(xiàn)在怎么辦?
是不是只要保持手機網(wǎng)絡(luò)的暢通,就可以不用再活見鬼啊?
如果真的是這樣......
我開始四處走動,想找到一個網(wǎng)絡(luò)順暢的地方。
卻忘了,這樣走存在一定的風(fēng)險。
我路過的地方,網(wǎng)絡(luò)可能順暢,也有可能恰恰相反......
一陣陰風(fēng)吹過,我手機屏幕上的畫面突然變糊。
彈幕沒有再更新。
完了,又卡了。
那種感覺又來了。
被人死死盯住,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我微微抬起頭來。
墓碑前斜斜靠著一個男生,他身量修長,穿著一件白色T恤,側(cè)面看起來鼻梁直挺,睫毛細密且纖長,看起來干凈且清爽。
說實話,這個畫面如果換一個地點,可太容易讓一個女孩子淪陷了。說實話,這個畫面如果換一個地點,可太容易讓一個女孩子淪陷了。
但這兒是墳頭。
他向我轉(zhuǎn)頭過來,微微一笑,皮膚是一種不正常的蒼白,眼眸黝黑,兩種顏色碰撞出一種極致的美
和墓碑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
柳庚弘。
他的眼神帶著一種不合時宜的溫柔:「季吉?」
叫我?
他怎么知道我叫季吉?
他站直了身體,用手撓了撓頭,有一種大男孩般的羞赧:
「剛才那個驗證問題,你考慮好了嗎?」
哪個驗證問題?
介意異世界戀愛嗎?
如果對方換一個身份,這張臉真的會讓我瘋狂心動。
我生怕自己會瘋狂點頭。
但是此情此景,我如何心動地起來?
我擺了擺手:「不......不了吧。」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柳庚弘的下一句話又拋過來了。
「不戀愛,那結(jié)婚?」
真的有夠直接的。
我其實真的蠻喜歡直接的帥哥,比如資產(chǎn)過億,彩禮千萬,溫柔有禮,然后直接提出結(jié)婚請求的帥哥。
但是我接受不了,扛著墓碑跟你結(jié)婚的帥哥。
「我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么戀愛結(jié)婚?」
帥哥仿佛陷入了苦惱。
突然他似乎靈機一動:「一個世界還不簡單,你死了不就可以了?」
我真是服了你這個老六了。
他的眼神很是清澈,還透著某種期待。
難道他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要求有多么無禮嗎?
「這不太好吧......」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灰暗:「你果然不愿意。」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灰暗:「你果然不愿意。」
氣溫驟降,現(xiàn)在本是夏天,我卻生生從口中吐出一口哈氣。
陰風(fēng)四起,卷著落葉,差點兒讓我整個人掀倒在地。
我努力地保持身體平衡,抬眼間看見柳庚弘的眼睛由方才的黑色變成了一種暗沉的灰。
他周身散發(fā)著一種很陰冷的氣息,仿佛要將我整個都吞噬。
我突然意識到,他不是在詢問我的意見,而是在通知我。
在他眼里,我的意見其實不重要,要是拒絕他,就是在他的地盤上撒野。
我方才的拒絕,多少有些唐突了。
我立馬直起身來,指了一下剛剛拆開的快遞。
「這喜服是我倆的嗎,還不趕緊穿上。」
「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柳庚弘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暖如陽春三月的笑容。
周圍的氣溫終于沒那么寒冷了。
「好,聽媳婦兒的。」
這聲媳婦兒真是叫得我遍體生寒。
他還沒說完:「那我們要開始了嗎?」
開始?
我一時有些蒙:「開......開始什么?」
柳庚弘給我指了指手機上的彈幕:跟墓碑親親。
他滿眼期待地望著我:「可以開始了嗎?」
我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他看我半天沒反應(yīng),笑容已然僵硬在了臉上,眼睛又漸漸變成方才的灰色。
他在生氣。
因為我的遲疑。
「季吉,你不愿意。」
是挺不愿意的。
正常人誰愿意?
他的臉色由方才的蒼白,漸漸變得灰暗,周圍又有陰風(fēng)吹過。他的臉色由方才的蒼白,漸漸變得灰暗,周圍又有陰風(fēng)吹過。
這鬼怎么比人還難伺候。
真的是栓Q,不就是親嗎!
我踮起腳,抱住他的脖子,飛快地在上面蜻蜓點水沾了一下。
誰知我剛碰上他冰冷的嘴唇,他的眼睛就瞬間瞪大,睫毛像是蝴蝶翅膀,忽閃忽閃地眨個不停。
好了。
親完了,我功成身退。
我正要撤離,誰知他卻一把將我撈了回來。
我又驚又懼,一張嘴,柳庚弘的舌頭就順勢滑了進來。
吸吮,勾引,糾纏。
我退他進。
直到我似乎嘗到了一絲絲的血腥味。
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血腥味兒不是一絲絲,而是愈發(fā)的濃郁。
他的眼睛近在咫尺,與方才的羞赧與緊張不同,我看出了一種貪婪和勢在必得的欲望。
這不是親吻。
他的眸色越發(fā)的亮,周身又散發(fā)出那種陰暗的氣息。
我覺得自己渾身酸軟,甚至意識在逐漸的模糊,這不是親吻。
像是一種吞噬。
從前經(jīng)常聽說有鬼魂會借助人類還陽。
難道這就是正在進行時?
他想娶我是假。
想殺了我,借我還陽倒有可能是真。
我想推開他,奈何我越是用力,我們兩個人便越是緊密。
我越是退后,他便越是纏上來。
怎么辦?
這時,我遠遠瞥見,入口處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進來。
我周身的束縛感突然不見了。
柳庚弘消失了。
剛才精神的緊張感便也跟著消失了。剛才精神的緊張感便也跟著消失了。
我人生中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瞬間,這么渴望被抓去隔離。
回身一望,果然,墓碑的照片又恢復(fù)原樣。
照片里一個眉清目秀的帥哥,正對著我放電。
我看著照片里的帥哥,還有遠處逐漸向我走近的人。
終于心里有塊石頭落地了。
我抓起地上的沙子,一把揚在柳庚弘的照片上。
「還想做我老公?做我的狗還差不多!」
我被安排在了公墓附近的一個酒店。
酒店的設(shè)施不是很好,屋子里有很大的一股霉味兒,水龍頭也在不停滴答滴答漏水。
但總好過一直待在墳頭。
想想這種經(jīng)歷也是晦氣。
第一次見面就要異世界戀愛。
兄弟您那不是異世界戀愛,直接就是冥婚好嗎?
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剛才那冰涼柔軟的觸感還在。
他到底想怎么樣?
是不是真的像我想的那樣,想要通過什么手段回到陽間呢?
不然也不可能真的就對我一見鐘情,然后窮追猛打,見了一面就想在一起過一輩子的那種。
難道鬼也是戀愛腦?
我躺在床上想了半天。
越想便越覺得困。
最后直接將鞋子一甩,掀起被子鉆進去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一個少年穿著白T緩緩向我走過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睫毛漆黑濕亮,鼻尖與眼角通紅,像是剛剛哭過。
他定定地將我看著,眼中好像有黝黑深潭,要將我吸進去。
我想動,但是動不了。
好像身體不受控制。
他的聲音充滿幽怨:「狗狗可不喜歡被拋棄啊。」他的聲音充滿幽怨:「狗狗可不喜歡被拋棄啊。」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近黃昏。
耳邊仍然有水龍頭在滴水的聲音。
身邊床鋪的位置有一處塌陷,像是有人剛剛坐過。
我腦子里突然轟的一聲炸裂開來。
難道他真的來過?
真的在我的床邊坐過?
我立馬向四周環(huán)視,窗簾,桌椅,茶杯,這些好像都沒人動過,仍舊擺放在原處。
四面也沒有別人的痕跡。
好像來了,又好像沒來。
難道是我想多了?
我正要松一口氣,突然背后傳來一個聲音:「找我嗎?主人?」
我猛一回頭,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的正是柳庚弘。
追到這兒來了。
真是好樣兒的。
原來不是夢。
也就是說他不但來了,還一直看著我睡覺看到現(xiàn)在。
他向我靠近,我突然覺得舌尖上傳來尖銳的疼痛,疼得我臉頰都跟著一酸,我連忙用手捂住嘴。
柳庚弘?yún)s笑了笑,向我指了指酒店的鏡子。
他讓我把嘴巴張開。
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舌頭上突然多了一個圓形的記號。
細思極恐。
我突然想起來,昨天在墳頭的時候,他的舌頭跟我的糾纏在一起。
難道就是干這個?
純純是拿我當畫布了。
還挺變態(tài)......
「媳婦兒。」
他居然又說這個詞兒!他居然又說這個詞兒!
這死鬼什么毛病?
我們根本不熟好嘛!
「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呢?」柳庚弘瞪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我。
我也瞪著無辜的眼睛望著他。
還要開始?
還開始什么呢?
也許是我眼中的疑惑讓柳庚弘明白了什么。
他突然指了指我手機上的彈幕。
「這個。」
上面寫著的:和墓碑貼貼。
你怎么還記著?
這一趴就過不去了是吧?
我突然想起來方才在墓地時的那個吻,那感覺,像是吞噬,像是要將我身體里的生命,一點一點都抽走。
還得寸進尺要貼貼?
直接給我個痛快得了。
我迅速想了一下自己此時的處境,在酒店,被隔離,沒個十天半個月出不去。
若是硬是要出去恐怕也可以。
但是后果是喜提有期徒刑若干年。
所以我沒辦法出去。
看這個家伙現(xiàn)在這一臉的期待,也不像是能主動離開的樣子。
事已至此,我已經(jīng)淡然了。
所以我心平氣和地問他:「你到底想怎么樣?」
「想娶你。」
又來了。
很好。
我們二人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一個不想嫁,一個非要娶。
好好的一個帥哥怎么就瞧上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