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晚晴是原大周太子妃,若是沒有這一系列的事情,她的兒子很可能就登基了。</br> 王晚晴對此一直很不服氣。</br> 端木淳雖然是皇子妃,一來蘇墨不受寵,二來大家都知道她金國賢妃的身份,人家才不管你和慕容迪睡沒睡,眾人就是隔應她的身份,很少有和她來往的。</br> 當然王婉晴也很少有人搭理,開玩笑,雖然皇帝仁慈,可是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誰和舊朝皇室糾纏不清,那才是腦子進水了。</br> 端木淳就是那個腦子進水的。m.</br> 端木淳自己也有點渠道,端木家的事情她知道的比施落更詳細。</br> 逼宮的是太后和端木夫人,端木大將軍其實并不知情,事實上,她那個便宜老爹也沒想過造反,他若是想反,早就在前些年金國大亂的時候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br> 端木淳隱約覺得不對勁,她覺得端木夫人處處透著古怪,讓她很不安,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走了。</br> 至于端木府其他人,他們沒有參與,端木大將軍這次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不過到底罪不至死,慕容迪應該不會把他怎么樣。</br> 這么想著端木淳就覺得安心多了。</br> 她最擔心的就是她大哥了。</br> 可端木淳忽略了一件事,她是給端木夫人和太后牽線搭橋的,她走了,端木府其他人或許沒事,端木離或許也不至于死,可是日子也不好過了。</br> 端木淳沒想這些,或許根本不愿意去想,她現在只想在大越盡快的站穩腳跟,可惜,大越這邊她怎么也融入不進去,她也不想和王婉晴接觸,可別人都不搭理她,她需要王婉晴帶著她走進這個圈子,了解新京的形勢。</br> 至于王婉晴,端木淳認為她一個女人沒權沒勢的,自然也掀不起什么大浪。</br> 兩人各懷鬼胎,倒也是相處融洽。</br> 王婉晴笑著說:“皇子妃成親也有一段時間了,肚子怎么還沒有動靜?”</br> 端木淳不太高興,她和蘇墨成親是幾個月了,可是蘇墨不碰她,她能怎么辦?</br> 王婉晴看了她一眼,又說:“咱們女人命苦,在家靠父母,出嫁靠夫君,以后可就要靠兒子了,沒有兒子…”</br> 王婉晴嘆了口氣,道:“皇子妃還是要多替自己打算打算。”</br> 端木淳干笑了一聲:“這生孩子的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br> 王婉晴小聲道:“有時候啊,這情動也可以皇子妃說了算的。”</br> 端木淳一愣。</br> 王婉晴笑的一臉神秘:“我就是說說,皇子妃聽聽就成,別當回事。”</br> 王婉晴坐了一會兒就走了。</br> 端木淳卻記下了她的話,或許王婉晴沒有安什么好心,可是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br> 娘家出了事,蘇墨不管她,她現在急需要一個孩子站穩腳跟。</br> 只要有了孩子,她的地位才能穩固,或許有了孩子,她和蘇墨的關系也能改善。</br> 端木淳的心思活泛了起來,便叫人尋這種藥。</br> 這東西并不難找,外面黑市上好多賣的,很快端木淳就拿到了一包。</br> “這東西真能有效果?”</br> 端木淳手里的并不是藥,而是香,一種黑紫色的香料,據說一小塊,效果很好。</br> 心腹丫頭云若道:“這是從前宮里流出來的,聽說,以前大周后宮里那些娘娘們就用這些。”</br> 端木淳道:“這漢人的把戲真多。”</br> 在金國,她們是不點香料的,一來香料貴,二來,確實沒有那個傳統。</br> 端木淳拿著香料,心里盤算著怎么把蘇墨約過來。</br> 蘇墨最近也不出門,他一直在府里,看鐘歲言鼓搗東西。</br> 這時候端木淳都丫頭過來了,說請蘇墨過去。</br> 蘇墨擺擺手:“不去,別來煩我。”</br> 丫頭走后,鐘歲言抬了抬眼皮道:“既然娶了,不管喜歡不喜歡都是自己都的選擇。”</br> 蘇墨道:“我是被迫的。”</br> 鐘歲言笑了:“你要真這么高尚,守身如玉,當初就不該妥協,直接大義赴死,我敬你是條漢子。”</br> 蘇墨道:“你是我親爹嗎?我死了,你就絕后了。”</br> 鐘歲言表示無所謂了。</br> “你這種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行為,我最看不上。”</br> 蘇墨微微瞇眼,臉色有些冷:“你當初還不是一樣?”</br> 鐘歲言手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br> 蘇墨道:“你到底有沒有法子救她?”</br> 鐘歲言抬頭:“沒有,若是有,我早就救了,還能等到現在?”</br> 說到這,他冷笑一聲:“或許之前軒轅策有,可他死了。”</br> 蘇墨道:“當初你們就該同意。”</br> “你這個叛徒,沒追究你不錯了,以后少說這種話。”</br> 蘇墨叛變了嗎?他主觀上沒有,可是因為他,施落當初被抓走了,在眾人眼中,他也算是叛變了。</br> “軒轅策真的死了嗎?”他問。</br> 鐘歲言道:“那么高掉下去,你說呢。”</br> 蘇墨轉身走了,他想去看看施落怎么樣了。</br> 他一出門,端木淳的人就去報告了。</br> 端木淳氣的砸了個杯子。</br> 施落沒想到蘇墨會來,不過還是讓他進來了。</br> 蘇墨掃了她一眼,又看向她的肚子,然后他就恨不得現在就殺了衛琮曦。</br> “你跟我出來。”蘇墨對一旁的衛琮曦說。</br> 兩個人到了花園,蘇墨轉身看著他:“當初為什么不能等軒轅策救活她再動手?”</br> 衛琮曦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軒轅策會有那么好心?他說的那個芯片是姬凝的,你覺得到時候,活下來的是姬凈還是施落?”</br> 蘇墨啞口無言。</br> “可是…可是她要死了啊。”他忽然有點激動。</br> “我知道。”衛琮曦聲音有些啞。</br> 蘇墨忽然抓著他都衣服領子:“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br> 衛琮曦搖搖頭,能想都辦法他都想了,若是還有別的辦法,他又何必這么被動。</br> 蘇墨離開了。</br> 他喝了很多酒,回家的時候天都黑了。</br> 端木淳過來照顧他,屋子里點了熏香。</br> 蘇墨皺眉,不過很快眉頭就舒展了,這種味道讓他放松。</br> “施落,是你嗎?”蘇墨的眼前出現了施落的臉。</br> 端木淳摸摸自己的臉,她不知道“施落”是誰,她記得大越公主是叫蕭近月的,難道她之前猜錯了,蘇墨喜歡的另有其人?</br> 心口微微發緊…</br> 端木淳胡思亂想之際,蘇墨忽然抓住她的手:“我是在做夢嗎?你怎么會來陪我?你一向看不上我的。”</br> 端木淳回過神,看著床上的男人,她有點緊張:“殿下,我伺候你更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