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間聊的都是吃吃喝喝穿穿買買的,哪里開了新鋪子,哪里新到了首飾什么的,兩個人聊了一會兒,蕭沂都覺得無聊想走了,施落忽然道:“想容,你知道秦國公吧?”</br> 白想容道:“是薛大將軍嗎?”</br> 施落道:“他現(xiàn)在不是大將軍了。”</br> 她頓了下道:“我見過薛大哥,他人品很不錯,而且又是一等國公,薛家又是世家,薛大哥為人也是干干凈凈,身邊沒有鶯鶯燕燕的。”</br> 白想容“……”</br> 施落道:“我聽說,薛家想讓他成親,正在物色人選,我覺得想容和薛大哥很般配,他那個人很溫和,年紀雖然比你大一點點,不過年紀大好啊,會疼人,你看衛(wèi)國公就比我大,我們兩個就相處的很好。”</br> 白想容“……”</br> 施落又說:“這女人成親啊,千萬不能嫁給那種小氣吧啦,心智不成熟的男人,今天要這樣,明天要那樣,</br> 身邊也是亂七八糟的,這種男人最是靠不住了。”</br> 白想容點點頭,這話她倒是很認同。</br> 施落見她點頭了,便說:“你若是愿意,明天來我家吧,衛(wèi)琮曦明天請他來的用膳,正好你們可以見見面。”</br> 白想容道:“可我和沂王殿下還有婚約,是不是不太好啊?”</br> 蕭沂冷笑:“我還以為你們當我死了呢。”</br> 施落根本沒理會他,而是對白想容道:“剛剛出去的那個是不是林語嫣姑娘?”</br> 白想容多精明的人,自然明白施落要干什么了,她心里一陣感動,從蕭沂醒來后,眾人都說要為她討公道,他們出發(fā)點是好的,可是從來沒有人真正的為白想容想過。</br> 他們指責蕭沂,只會讓蕭沂更加反感,也會讓他更加討厭白想容,直到今天,林語嫣親自登門,白想容很生氣,可她不能發(fā)作,她也是有尊嚴的,做不出那種一女搶二夫的尷尬事情。</br> 直到施落出現(xiàn)……</br> 說不感動是假的,白想容心里記得她這份情誼。</br> “是林姑娘,過來買胭脂水粉。”白想容順著施落的話說:“可惜林姑娘的錢帶的不夠……”</br> 她很有深意的看了蕭沂一眼:“公主說的對,這找夫君更不能找摳門的。”</br> 蕭沂“……”</br> 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我和林語嫣有關系了?哪只?</br> 再說,他怎么就摳門了,蕭近月有沒有良心,他昨天才給了衛(wèi)平安一千兩銀子。</br> 蕭沂起身就走。</br> 施落和白想容坐著沒動,就跟沒看見似的,小泉把蕭沂送出門,收起他的職業(yè)假笑轉身回去了。</br> 謝明咽了咽口水,心想,還是得公主殿下出馬,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br> 蕭沂一走,白想容暗暗的松了口氣。</br> “多謝公主。”</br> 施落放下手里的茶杯,抬頭看著白想容道:“我們兩個還客氣什么?這件事是我四哥做的不地道,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也沒有他這么欺負人的。”</br> 白想容差點就哭了:“他若是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強求,當初訂婚照顧他也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不會用這個綁著他。”</br> 施落點頭:“說的好,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一點,明天打扮漂亮點啊。”</br> 白想容:“……”</br> “不會是真的吧?”</br> 施落道:“誰跟你開玩笑了,薛大哥人真的不錯的。”</br> 白想容“……”</br> “其實我……”</br> 施落起身:“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啊。”</br> 白想容“……”</br> 蕭沂氣的要死,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生氣了,蕭近月是當他死了嗎?她到底是不是他的親妹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br> 還有白想容,之前不是還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的,怎么一轉眼,就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br> 謝明看他這樣子,心里笑死了,渣男該死,誰讓你自己作了?</br> 那個林語嫣哪里有白二小姐好了?</br> “四爺,要不您明天也去看看?”</br> 謝明是試探的問。</br> 蕭沂瞪了他一眼:“我去做什么?頭上的帽子還不夠綠?”</br> 謝明心想,這就是不講理了,你能和林姑娘不清不楚,人家就不能另找夫婿?</br> 施落說的是認真的,蕭沂第二天借口來找衛(wèi)平安的時候,果然看見門口有馬車,其中一輛正是白想容的。</br> 蕭沂長舒了一口氣,衛(wèi)平安看到他說不上高興不高興吧,總之看在一千兩銀子的面子上,他也算是給了舅舅一個好臉色。</br> “有客人?”</br> 蕭沂問。</br> 衛(wèi)平安點頭:“是白姐姐和小光哥哥師父。”</br> “小光哥哥的師父?”蕭沂詫異的看看衛(wèi)平安。</br> 衛(wèi)平安睜著萌萌的大眼睛,很羨慕道:“薛師父很厲害的,我也想要跟他學,我娘親說讓我跟著我爹學,可我親爹明顯就不想教我,我感覺他總是嫌我礙事,四舅舅,你說我是不是和小光哥哥一樣不是親生的啊?”</br> 蕭沂“……”</br> 他根本無心聽衛(wèi)平安的話,心想,找夫君又不是打仗,找個打架厲害的做什么?還是要找能賺錢的。</br> 衛(wèi)平安又絮絮叨叨的說:“四舅舅,要不是我長得像我爹娘,我真的覺得我親生的,你不知道他們兩個……”</br> 衛(wèi)平安搖搖頭,回頭發(fā)現(xiàn)蕭沂在走神,他皺眉,想不明白四舅舅這是什么表情,難道是嫌棄他說話多了?</br> 也沒錯,他也不想,可就是忍不住想說話。</br> “四舅舅,要不我們去后花園走走的吧,我娘種了好多菜,你說她是不是有毛病,人家花園都種花,她種什么菜呀,不過她種的那個什么西紅柿和辣椒很好吃,說起辣椒啊,我最愛吃酸菜魚了,可我娘說小孩子不能多吃,否則屁股流膿,對了四舅舅,你說辣椒的辣到底是味覺還是觸覺?”</br> “味覺。”</br> 蕭沂心不在焉的說。</br> 衛(wèi)平安皺眉,小臉皺成一團道:“怎么能是味覺呢,你看啊,把辣椒抹在屁股上,屁股也會有灼燒的疼痛感,難道能說屁股也有味覺?若是屁股有味覺,那豈不是能嘗到屎的味道了……”</br> 蕭沂“……”</br> 衛(wèi)平安還要說,就發(fā)現(xiàn)蕭沂走了,他急忙追上去:“四舅舅,你別走啊,我還有好多心里話要說呢,我爹都不想和我說話的,四舅舅……”</br> “舅舅……”</br> “舅……”</br> “……”</br> 直到聽不到平安的聲音,蕭沂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衛(wèi)琮曦和蕭近月生的這是什么兒子?</br> 謝明已經笑死在菜園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