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好回去,卻被馮倩倩攔住了去路,兩個人對視一眼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br> 她們都感受到了危機,自然要聯手除掉林微,就像三年前一樣。</br> 可惜蕭洵這次對林微保護的太好,甚至下令沒有他的允許不準任何人去打擾德妃。</br> 可人總是難免的還有紕漏,蕭洵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守著林微,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出了事。</br> 蕭洵趕回來的時候,林微已經跪了半個時辰,新京的冬天非常冷,滴水成冰,又跪在冰冷的地面,蕭洵一來,林微就暈了。</br> “誰給你們的膽子讓她下跪?”他暴怒。</br> 一直以來,他一向是溫文爾雅的帝王,沒人見過他如此憤怒。</br> 皇后到底心虛,道:“陛下,德妃和惠嬪起了爭執,不下心將惠嬪從臺階上推了下去,惠嬪的頭撞到了石臺,太醫說怕是活不成了,臣妾才……才懲治她……”</br> 皇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洵的一聲冷笑打斷了,他看著皇后,眼睛里面淬著冰,說了一句讓皇后遍體生寒的話。</br>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從前不管是朕懶得管,惠嬪的事,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皇后一個交代。”</br> 他說完就抱著林微走了。</br> 皇后卻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瓢冷水,從頭涼到了腳。</br> “娘娘……”侍女叫了一聲。</br> 好半天皇后才緩過神道:“他……他從來沒那么看過本宮!!”</br> 她被蕭洵嚇到了,不過她很快鎮定了精神,這件事雖然她參與了,可是只要惠嬪一死,就真的死無對證,沒有人能把她怎么樣,惠嬪必須死!</br> 林微是疼醒的,她不僅腿疼,還染了風寒,不過好在林微體質好,下跪沒有對她造成什么傷害,只是風寒讓她非常難受。</br> 侍女見她醒了,忙跑出去叫人,很快蕭洵就來了,他衣服都沒來得及穿,裹著一身的風雪進了屋子。</br> “怎么樣?哪里不舒服?”蕭洵心疼極了,自責道:“是朕的錯,是朕沒保護好你。”</br> 林微一怔,她沒想到蕭洵會認錯,因為這件事其實和他關系不大。</br> “我沒事。”</br> 她頓了頓:“惠嬪不是我推下去的,她拉著我說話,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撞到了惠嬪……”</br> 蕭洵點頭:“我相信你。”</br> 他又說:“這件事我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br> 太后就說過他的后宮亂七八糟的,如今看來是該好好的整頓整頓了。</br> 他讓人去找了鐘意歡,正好這人跟著他們回了新京,反正不用白不用,而且后宮和前朝的關系錯綜復雜,蕭洵知道動一發而傷全身的道理,要找這么一個完全和朝堂沒有關系的人不太容易,鐘意歡正好符合。</br> 鐘意歡都給氣笑了:“管天管地,我怎么天天管你后宮女人這點事?”</br> 蕭洵以前和她接觸不多,但是最近發現這人有話直說的性子還不錯,而且想干什么擺的很明白。</br> “不讓你白干,你想要什么?”</br> 蕭洵說。</br> 鐘意歡瞇了瞇眼睛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宮里有個藏書閣是吧?”</br> 蕭洵挑眉:“你想查什么?”</br> 鐘意歡道:“我對軒轅氏的末代神官非常感興趣,可是外面的資料我都看了,沒什么有意思的,我想看看藏書閣有沒有什么我感興趣的。”</br> 蕭洵對神官不感興趣,不過藏書閣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進的,他看著鐘意歡,鐘意歡道:“你放心,我只看神官的,其他的我不看。”</br> 蕭洵答應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