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如月和如香也出來了,看著院子里的藍宇三個人大眼瞪小眼。</br> “哥,你怎么來了?”</br> 如月問。</br> 藍宇瞪了她一眼:“睡的跟死豬一樣,公主殿下若是出事了,你等著主子扒了你的皮。”</br> 如月道:“我們早醒了,只是…”</br> 只是公主沒叫她們,她們不能擅自闖進去,何況她們知道公主沒事,只是在替五皇子處理傷口。</br> 施落擺擺手:“不怪她們,我說過的,沒有我的吩咐她們不能擅自動手。”</br> 因為衛琮曦經常來,幾個丫頭都習慣了,難道讓她們半夜去聽主子的墻角?</br> 施落對藍宇道:“我這邊沒事,你去公子府上,把情況和他說一聲。”</br> 施落覺得蕭墨都成這樣了肯定是出事了。</br> 藍宇點頭,走之前吩咐如月她們小心照顧公主,然后就不見了。</br> 如畫因為凌云進去了,也出來了,主仆幾個大眼瞪小眼,施落道:“如月,你去府里查看一下,看看有什么可疑的。”</br> “是。”</br> 如月走后,凌云很快也出來了,施落見他也受傷了,說道:“傷口自己能處理嗎?”</br> 凌云點頭。</br> 施落又問:“出什么事了?”</br> 凌云搖頭。</br> 蕭墨不發話,他半個字都不能說。</br> 施落擺擺手,知道問不出什么來:“你下去吧。”</br> 凌云走了,施落進了房間,屋子里還有血腥味,加上屋子暖和,就讓人覺得悶悶的難受。</br> 她開了一點點窗戶,蕭墨趴在床上,他的傷口在背后,只能這么睡。</br> “出什么事了?”施落問。</br> 蕭墨側頭看著她:“我受傷了,你不是應該讓我先養傷的嗎?”</br> 施落道:“你還能還嘴說明傷不重。”</br> “給我倒杯水。”</br> 施落給他倒了杯水,蕭墨喝了,嘴唇毫無血色,臉色蒼白。</br> 蕭墨才說:“還記得在遠山鎮的時候抓我的人嗎?”</br> 施落當然記得。</br> “那是皇帝的龍影衛,他們知道我是望月門的人,我前兩天得到消息,那幾個人回瀾京了,所以我必須殺了他們,否則我的身份就暴露了。”</br> 施落心驚,若是被皇帝知道蕭墨是望月門的人,這件事就不好處理了。</br> 她皺眉:“那些人死了嗎?”</br> 蕭墨點頭:“都死了,前兩天我們在瀾京城外殺了他們幾個人,卻被趕來的人接應了,今天我找到機會殺了最后一條漏網之魚。在瀾京公然殺了皇帝的龍影衛,皇帝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徹查此事,你做好準備。”</br> 施落皺眉,這件事確實是太大了,皇帝那種多疑的性格,沒事都會整事,如今他的龍影衛死了,皇帝怕是要大動干戈了。</br> “那會查到我們嗎?”施落問:“看在南越的份上,他應該不敢動手的。”</br> 蕭墨道:“他們知道我受傷了,只要查有傷的人就知道了,所以我們千萬不能找大夫了,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受傷了。”</br> 施落點頭:“我明白。”</br> 她看蕭墨實在疲憊,說道:“你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叫我。”</br> “嗯!”</br> 蕭墨說完昏睡了過去。</br> 施落回房間睡了一會兒,因為心里有事,她大早上就醒了,交代了如畫幾句,如畫點頭:“公主放心,奴婢明白。”</br> 如畫去了廚房,說公主殿下不舒服,想吃紅豆粥。</br> 施落經常吃,廚房也不覺得有什么。</br> 很快,一鍋香甜軟糯的紅豆粥就做好了。</br> 施落進來的時候蕭墨已經醒了,他臉色不好看,應該是疼醒的,施落問他是不是發燒了?他搖搖頭說沒有。</br> 施落端了碗:“吃點粥。”</br> 蕭墨確實疼,他覺得后背火辣辣的,一晚上昏過去幾次。</br> 施落看他很吃力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如畫,喂五殿下。”</br> 如畫也沒出閣,尤其還是面對蕭墨,端碗的手抖在哆嗦,施落看著她幾乎是同手同腳走過去,無奈道:“還是我來吧。”</br> 蕭墨眼里有了笑意。</br> 粥里除了紅豆還放了紅棗什么的,香甜軟糯,很是可口,蕭墨吃了一碗便沒什么胃口了。</br> 施落放下碗,又給他倒了杯水,他喝了水又睡著了。</br> 藍宇已經回來了,施落問:“公子說什么?”</br> 藍宇道:“公子說公主這幾天都待在府里,不要出門。皇帝那明面上現在還沒有什么動靜,但是私下里一定在查。他這幾天也暫時不能過來了。”</br> 施落點頭:“我這邊沒事,讓他小心。”</br> “好。”</br> 藍宇走后,施落吩咐南越府的眾人不要出去亂說話,回到客房休息了一下,她一夜沒睡好,現在倒是困了。</br> 睡了一會兒,如畫就過來了,施落見她有些著急,問:“出什么事了?”</br> “公主,不好了,五殿下發燒了。”</br> 施落就怕這個,她匆忙起身,到了蕭墨的房間,才發現他臉很紅,她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實很燙。</br> “去五殿下府里找凌云讓他拿些藥來,不過注意,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什么來。”</br> 如畫點頭。</br> 蕭墨的院子就在隔壁,如畫拿了藥,都是些金瘡藥。</br> 凌云也一起回來了,見蕭墨不好,也很擔心。</br> 施落道:“光有這些藥不行。”</br> 她寫了一張方子,當初蕭老頭教的,施落到現在還不是很會把脈,不過她記性好,一些尋常的方子她都記得。</br> “凌云,你拿著這個去找白修遠。”</br> 凌云一怔,隨即也沒多問拿著方子跑了。</br> 衛琮曦那邊皇帝一定派人去了,她肯定不能去,藥鋪哪里應該也被控制了,只有白修遠,就算是家里沒有備著,也能弄到這些藥,而且他是個商人,沒人會盯著他。</br> 做完這一切,施落又查看了蕭墨的傷口,她縫的技術還行,但是蕭墨的傷口深,又失血太多,發燒也是正常的。</br> “拿干凈的水和帕子來。”</br> 施落吩咐:“讓如月和如香進來。”</br> 如畫點頭。</br> 施落知道他們暗衛尋常也會受傷,處理刀傷有經驗,便讓如月和如香給蕭墨清洗傷口順便照顧他。</br> 凌云過了許久才回來,藥倒是拿來了,施落不敢讓她去廚房煎藥,正好每個人屋子里都有爐子,便在如畫的屋子里煎了藥。</br> 可是怎么讓蕭墨喝下去是個問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