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禁足這件事施落十分平靜。</br> 各種緣由施落想不明白,不過她也懶得想,反正她想了也沒用,還是交給蕭鋮他們去調查好了。</br> 這段日子,施落反而能靜下心來好好的學習醫術,并且學會了把脈,就連蕭老頭都說她進步神速。</br> 武皇后怕她悶,想不開,常來陪著她坐坐。</br> 施落笑了:“母后對我真好,就算我不是您的女兒,我也…”</br> 施落還沒說完,武皇后便皺眉:“不許胡說,誰說你不是我的女兒?我難道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了?”</br> 也不知道太子他們搞什么鬼,這么久了還沒有查出來。</br> “那個樂善,母后從小就不大喜歡,雖然說眼緣有些玄乎,但是第一眼看上去給你不舒服的人,絕對好不到哪里去!“</br> 這個施落很贊成。</br> “母后不用天天來陪我,我這里很好,沒有什么想不開的,這段日子我反而能靜下心來學些東西。我師父都說我有進步。”</br> 施落寬慰道。</br> 武皇后點點頭,拍拍她的手:“你是我的女兒,當母親的看看女兒,哪里就累著了。”</br> 母女兩個說了會兒話,武皇后便走了。</br> 施落看完了一本書,又去藏書閣借了一些。</br> 如畫道:“公主這勁頭,日后怕是能考個女狀元回來呢。”</br> 施落洋洋得意:“那是,不是我吹,我學能力很強的。”</br> 如畫沒忍住笑了。</br> 如月他們也習慣了,便湊過來幫著整理藥材。</br> 施落一抬頭,發現如月欲言又止,似乎有心事。</br> “怎么了?”施落問。</br> 如月猶豫了下,道:“公主,奴婢能不能換個名字?”</br> 施落一怔:“如月,多好聽啊,為什么要換?”</br> “奴婢賤名應該避開公主的!”</br> 如月剛得名字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因為她本名叫藍月,直到后來知道公主叫蕭近月,如月便覺得不安了,當奴才的哪里能和主子重名。</br> 如月忐忑了很久,終于決定說出來。</br> 施落聽她這么說,就明白了。</br> 她笑了笑:“月,多好聽的字,總不能因為我用了,就不讓別人用了?何況漢字就這么多,皇室中人一用還不許別人用了?這未免太霸道了。”</br> 說完她又補充道:“我剛來的南越的時候,我三哥的一匹馬還叫追月呢。”</br> 追月…</br> 如月愣了下,沒忍住笑了,就連旁邊的人都笑了。</br> “鋮王殿下還真是有意思。”</br> “對啊,你本名叫藍月,你父母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寄托了感情,有意義,就這么叫很好。”</br> “謝謝公主!”如月豁然開朗,心情也明快了不少,同時心中也感動。</br> 施落放下書:“說起來,我們的兩匹小狼不知道怎么樣了?”</br> 幾個人忍不住笑了。</br> 兩只小狼,一個叫衛琮昕,一個叫衛琮明,人家侯爺也沒在意。</br> 幾個人說說笑笑,外面有人稟報說蕭沂來了,施落以為衛琮曦也一起來了,結果只看到蕭沂,施落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回去。</br> 蕭沂“…”</br> “你能不能不要表現的這么明顯?”</br> “你來干什么?”施落問。</br> 蕭沂“…”</br> 幾天不見,他怎么被嫌棄成這個樣子?</br> 蕭沂道:“妹妹,可不能這樣,你了解你四哥,我不是那種見風使舵的人。”</br> 施落無奈:“我是認真的,你來做什么?”</br>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的就是蕭沂。</br> “之前齊少勤給的那幾種藥膏都試過,效果不錯,我準備選店址了。”</br> 施落點頭:“你有合適的地方嗎?”</br> 蕭沂道:“就在長街,我準備把那一座樓全用來建這個,到時候再請母后寫個匾額,開業的時候你去露個面,不過里面的裝修還要你來。”</br> 施落道:“伙計全部要女人,要皮膚好的,但是不用太漂亮,長相端正就行,年齡不限,若是有家庭困難的,想貼補家用的,或者寡居的都可以來。”</br> 蕭沂道:“我也是這么個意思,這些人要培訓一下,我讓母后從宮里找幾個嬤嬤。”</br> 施落想了下:“四哥,有一點我要強調,我們東西的品質必須要保證。”</br> 蕭沂道:“這還用說,我們是皇商。”</br> 蕭沂對這個把關十分嚴格,他辦事,施落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施落想了想又說:“開業的時候,我們可以做一些小工藝品,比如梳子鏡子什么的,一次購買滿一百兩送小工藝品,滿一千兩減一百兩,或者可以送代金券下次買東西的時候直接用,還可以弄一個會員制,凡是成為我們店會員的,比別的客人便宜一些等等。”</br> 蕭沂全部記了下來。</br> 然后他雙眼發亮的看著施落:“珠珠,你怎么這么聰明?”</br> 施落“…”</br> 她不聰明,她前世買化妝品的這些店鋪的套路,她都記住了。</br> 施落笑了下。</br> 蕭沂深情道:“珠珠,如果你不是我妹妹了,你就嫁給四哥好不好?你真是四哥理想的王妃,又美又體貼,關鍵還能賺錢,四哥覺得這世上沒有一個女子能比的上你!”</br> 沒人比你會賺錢了,娶了珠珠這幾乎是娶了個聚寶盆。</br> 施落一陣惡寒,她發現蕭沂盯著她的眼神完全就是看著銀子的眼神。</br> 施落還沒說話,蕭沂頭上就被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br> “誰?誰打我?”蕭沂被拍懵了,捂著頭大叫。</br> “混賬小子,胡說八道什么?”武皇后怒氣沖沖的站在他身后。</br> 蕭沂的氣息一下子就弱了。</br> “母后,是你啊,你打我做什么?”蕭沂很無辜。</br> 武皇后皺眉:“讓你再胡說八道。”</br> 蕭沂想起剛剛的話,干笑了一聲:“我這不是在安慰珠珠呢?再說,我說的也沒錯,珠珠嫁給我…”</br> “就能替你賺錢了?”</br> 武皇后眼神冰冷,嚇的蕭沂一個哆嗦:“那個珠珠,四哥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四哥先走了哈…”</br> 蕭沂說完麻溜的跑了。</br> 武皇后氣的頭疼。</br> “這么大個人了,沒個正形,讓他成親他又不肯,非說娶回來的王妃還要他拿錢養。你說說,他賺那么多錢要干什么?摟著銀子睡嗎?再說了,皇宮從小是缺他吃了缺他喝了?幾個兄弟里,就他最特別,別人學彈琴,他學嗩吶,他是想把誰送走?人家學書法,他學算賬…”</br> 武皇后一口氣數落完蕭沂的不是,心里痛快多了,看著施落道:“你四哥胡說八道,你別往心里去。”</br> 施落對蕭沂除了一個大寫的服,沒別的了,這是個狠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