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落看向蕭羽道:“二哥,找人把她們看起來吧。”</br> 蕭羽點頭,很快的安排下去。</br> 蕭羽此時也冷靜下來,看著施落道:“皇妹,你是怎么發現的?”</br> 施落道:“其實我什么都沒發現,只是想著問問她們,但是看到她們的長相,我也就明白了,她們四個都和我有些像,一個地方同時出現四個和我某個地方相像的,又都是半年前來的,這本身就不尋常。”</br> 蕭羽道:“看來有人半年前,或許更早就開始下這盤棋了。”</br> “蕭墨的狀態也不太正常,我去看看他。”施落說。</br> 蕭羽點頭:“一起吧。”</br> 他可不放心珠珠和混小子待在一起,萬一施落有什么閃失,母后能剝了他的皮。</br> 施落看了他一眼。</br> 蕭羽道:“你放心,我不會沖動,之前是氣他不爭氣,現在看來是又有人在設計他了。”</br> 蕭羽又道:“若是被我知道是誰,定要扒了那人的皮。”</br> 施落垂了眼睛,蕭墨這人及其聰明,被算計一般都是自愿的,也算是活該,不值得同情。</br> 蕭墨已經被人安置在床上,施落他們進來的時候,他正大睜著眼睛,看著床頂衛帷幔發呆。</br> 施落走到他身邊道:“把手伸出來。”</br> 蕭墨沒動。</br> 施落皺眉,從包里掏出一枚銀針出來,對著蕭墨身上的穴道扎了下去。</br> 蕭墨臉色一變,施落將銀針抽出來,看了一下,銀針發黑,有中毒的跡象。</br> “把手伸出來。”施落又說。</br> 蕭墨被剛剛那一針扎的臉都泛白了,他就直勾勾的盯著施落,毫不掩飾的侵略性很強的目光。</br> 施落抬了抬眼皮,四目相對,施落又道:“你自己伸出手,還是我再用銀針扎你一下?”</br> 蕭墨最后還是伸出了手,施落給他把脈,奈何自己功夫不到家,實在看不出他中了什么的毒。</br> 蕭墨道:“是曼陀羅,看來你學藝不精啊。”</br> 施落瞪了他一眼:“東西在哪里?”</br> 蕭墨指了指旁邊的香爐:“應該還剩了不少,這東西加了別的東西,藥勁很大。”</br> 蕭羽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就知道他是故意中招的,怒火就一點點的往上冒。</br> 施落走到香爐跟前,正要去拿,蕭墨又道:“里面還有春藥的成分,你小心點。”</br> 蕭羽氣的直接給了他一拳。</br> 蕭墨捂著臉道:“二哥,這是做什么?我也是受害者。”</br> 施落已經從香爐里拿了剩下的藥,轉身看著蕭墨:“這些東西誰放的?”</br> 蕭墨搖頭:“我可不知道,不過我有必要告訴你,望江樓是我們望月門的產業。”</br> 這下不僅是施落,就連蕭羽都吃了一驚。</br> 望月門一直是蕭墨管理,是南越的情報機構,如今有人在望江樓安排了人,又給蕭墨下了藥,這就說明,望月門里面有了奸細。</br> 蕭羽道:“你怎么不早說?”</br> 蕭墨道::“我也是受害者,再說,這么重的藥,加上那幾個女人,哪個男人頂得住?”</br> 施落心中反感,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她對蕭羽道:“二哥先去告訴大哥,讓大哥有個準備,讓人去找我師父來。”</br> 事關南越,蕭羽知道事情緊急,便很快走了,他一走,施落不會和蕭墨單獨待著,她看了蕭墨一眼:“你先去洗漱一番,我已經讓人進宮請我師父去了。”</br> 蕭墨沒說話。</br> 洗漱什么?她嫌棄他臟了?</br> 太子他們沒用多久就來了,太子最近忙著學院的事情根本沒見過蕭墨,進門看到這個樣子的蕭墨,太子也是一怔。</br> 當年若不是為了他們兄弟,蕭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br> 蕭墨見太子這么快就來,不咸不淡的叫了聲大哥。</br> 施落道:“既然大哥來了,我先走了。”</br> 施落走后,太子才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大哥知道你重情。”</br> 旁人覺得蕭墨不成器,可是太子知道,蕭墨重情義,要不是這個當年也不會替他挨一刀。</br> 蕭墨垂了垂眼眸:“讓大哥操心了。”</br> 太子難得有耐心道:“蕭國醫來了,讓他給你看看。”</br> 蕭墨道:“我沒病,不過是些曼陀羅的毒罷了,抓幾幅藥就好了。”</br> 太子卻道:“尋常的藥只能治病,這心病還需要心藥醫。”</br> 蕭墨道:“大哥,你們都知道我的心思,為什么不能成全我?”</br> 太子耐心道:“她是我們的妹妹。”</br> 蕭墨道:“不是證明她不是了么?”</br> “誰跟你說的?蕭國醫給珠珠接生的,他能證明珠珠就是我們的妹妹。”</br> 太子頓了下說:“蕭國醫也來了,讓他進來親自跟你說好了。”</br> 蕭墨沒吭聲,太子便出去了,很快蕭老頭就來了,蕭老頭是真的發愁這位五皇子。</br> 進來后先給蕭墨診脈,又細細查看了一番才說:“曼陀羅,中毒不深,幾服藥就好。”</br> 蕭墨道:“蕭老頭,這身體的病是看了,可是我有塊心病,你的給我治。”</br> “什么心病?你安心養病,別再整什么幺蛾子,南越這么多皇子,就數你最能折騰。”</br> 蕭老頭沒好氣的說。</br> “施落是南越公主嗎?”蕭墨問。</br> 蕭老頭點頭:“當然了,我親自接生的,絕對不會錯,至于為什么南越要把樂善認回來,這就得問陛下和太子了。”</br> 誰知道蕭家父子打的什么主意。</br> “你也知道我喜歡施落。”蕭墨忽然開口:“我這個人很固執,不能得償所愿可不行。”</br> 蕭老頭整理藥箱的手一頓:“她是你妹妹。”</br> “她是蕭家兄弟的妹妹,可她是我妹妹嗎?”</br> 蕭老頭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br> 蕭墨道:“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嗎?”</br> 蕭老頭拿著藥箱就要走。</br> 蕭墨道:“你不說我就去問皇后,問問她,我是不是她的親生兒子。”</br> 蕭老頭動作一停,轉身目光沉沉的看著蕭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要不要命了?”</br> “你看我是惜命的人?”蕭墨的聲音有些冷。</br> 蕭老頭折回來,看著半坐在床上的蕭墨:“你們家人都是瘋子。”</br> 蕭墨看著他,沉沉的笑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