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離這邊也在查端木夫人和端木涯的事情。</br> 他發現一個很有意思問題,和施落當初想的差不多,就是端木夫人將她的一雙兒女養廢了。</br> 端木離本身不是太有驚世之才,可是他讀書也算是用功,要不是端木夫人壓著,他會有一定的建樹。</br> 就是端木淳也是琴棋書畫都不錯,而且知書達理,是個合格的大家閨秀。</br> 可是皇后端木汐就不一樣,囂張跋扈,沒什么腦子,心腸還不好,至于端木涯,完全就是個紈绔公子哥。</br> 他們兄妹是因為端木夫人壓著才沒有出頭之日,可是她自己的一雙兒女呢?</br> 端木離有些不太明白,難道為人父母的不是都希望孩子成才的嗎?為什么端木夫人要把自己兒女養廢了。</br> 端木離可不覺得這位夫人是溺愛,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端木夫人對誰都是嚴肅的,她不喜歡任何人親近,面對人的時候,總是一副溫和模樣,臉上永遠戴著面具一般。</br> 他也想過是不是因為大將軍府勢力太大,故意而為之,可是轉念想想,若真是如此,又何必非要把端木汐送進宮當皇后?</br> 這是愛權,還是不愛?</br> 端木離開始覺得,調查這件事很有意思。</br> 于是他去找了端木涯,端木涯正和自己的一群狐朋狗友在馬場里玩。</br> 金國的戰馬是很有名的,端木涯在這里的就有一匹,經常和人來賭馬比賽。</br> 端木離來的時候。他剛剛贏了,他的馬是端木大將軍送的,軍中一等一的好馬,旁人很少有人能贏。</br> 看到端木離,端木涯有一瞬間的錯愕。m.</br> “大哥怎么來了?”</br> 小孩子都喜歡找大孩子玩,尤其是作為弟弟妹妹都很想和哥哥姐姐玩。</br> 端木涯也不例外,他比端木離小,小時候端木夫人不怎么管他,端木汐又是個驕縱的性子,所以大哥大姐這樣的,端木涯就很喜歡往他們身邊湊,想跟他們玩。</br> 可是無論是端木淳還是端木離,他們對端木涯都不怎么友好,他們不喜歡他,并不會刻意的打罵他,就是冷落他,無視他,后來端木涯自己也感覺出來了,也就不往大哥大姐身邊湊了。</br> 后來他長大了,才知道大哥大姐為什么針對他,可他有什么辦法?</br> 不過內心里,他對大哥大姐是沒有惡意的。</br> 所以,一向不怎么搭理自己的大哥來了,端木涯十分意外。</br> 端木離坐下后,才問:“贏了?”</br> 端木涯點頭:“閃電很厲害的。”</br> 端木離知道閃電是端木涯十五歲的時候端木大將軍送的禮物。</br> 端木離夸了幾句,端木涯很高興,這還是大哥第一次對他這么友好,他都有點受寵若驚。</br> 端木離看著活潑的看起來毫無心機弟弟,有種說不出感覺。</br> 他好像真的很單純,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紈绔子弟了。</br> “聽說你前段時間病了,大哥也沒能去看你。”</br> 端木離說。</br> 端木涯受寵若驚,大哥居然關心他。</br> “我已經好了,就是吃壞東西了。”端木涯說。</br> 端木離笑了一下道:“為什么非要找大越公主呢?”</br> 端木涯道:“大越公主的醫術好啊,之前我吃壞肚子就是她幫我看的。”</br> 端木離看著自己的這個便宜弟弟,不明白,他是真的傻,還是在裝傻。</br> 端木涯很疑惑的問:“大哥怎么了嗎?”</br> 端木離笑了下,說:“沒什么,我們兄弟好長時間沒有好好的聊聊了,今天大哥做東,我們喝一杯如何?”</br> 端木涯自然是高興的。</br> “我知道有一家店的酒水特別好。”</br> 兄弟兩人來的是應寒的酒館,正好應寒也在,他認識端木涯,也猜到了端木離的身份。</br> 端木離看到應寒卻是有些震驚,他還不知道這樣的小酒館還有這樣出眾的人物。</br> 自從上次和施落來過之后,端木涯倒是經常過來,和應寒也熟悉了,一進來就要了他所熟悉酒水。</br> 端木涯說:“大哥,這家的青梅酒很好喝。”</br> 端木離喝了一口,味道確實很不錯,比金國酒好多了。</br> 很快,端木涯的小廝把外面買的小菜也帶來了,兄弟兩個就這么一邊喝酒一邊聊天,端木涯很喜歡喝酒,但是他酒量不好,很快就醉了,話也開始多了起來。</br> “大哥,你知道小時候我多想和你在一起玩,可你總是不理我。”</br> 端木離有點感觸。</br> 端木涯又絮絮叨叨了說了一會兒,端木離才問:“你這樣喝,身體真的沒事嗎?”</br> 端木涯說:“沒事……沒事,就算是有事也沒關系,反正也沒有人關心我。”</br> “怎么會呢,你若是出事了,你母親會傷心難過的。”</br> 端木離搖頭:“她才不會,我又不是她親生的……”</br> 端木離還想問什么,端木涯已經倒在桌上,睡著了。</br> 端木離抬頭看了一眼,四下無人,店小二裴善去了后堂,應寒也不知去向。</br> 他瞇了瞇眼睛,讓人將端木涯送回去,這才起身,整理了衣服,在桌上放下一錠銀子,轉身出了門。</br> 他走后,應寒從屋子里出來,看著桌上銀子微微的瞇了瞇眼睛。</br> 施落就在八方酒樓,應寒是為數不多的知道她想要干什么的人。</br> 他對施落很佩服,這種主意,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應寒可以想象,到時候大都一定會很熱鬧。</br> 施落正在看看王重九的菜譜,應寒來了,施落道:“你的酒水準備好了嗎?”</br> 應寒搖頭,施落從她這買了很多的酒水。應寒算是她的一個供貨商。</br> 不過那么多的酒水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準備妥當的。</br> 施落放下菜譜,看著應寒狐疑道:“有事?”</br> 應寒點頭:“聽到一個消息。”</br> “坐下說。”</br> 應寒將端木兄弟的話說了,然后他說:“就是不知道端木涯說的是不是真的?”</br> 施落笑道:“無所謂,反正端木離會查清楚,他是端木府的大公子,慕容迪既然找他查,一定是有把握的,我們不用操心。”</br> 說完她看了應寒一眼道:“倒是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該成親了?我聽說夏二公子最近很活躍。”</br> 應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夏二公子是誰。</br> 施落又說:“夏小姐為了感謝欣兒便時常給她送些東西,前兩天還邀請欣兒去夏家玩了。”</br> 應寒總算是知道這個夏二公子是誰了,他微微皺眉道:“你跟我說這個做什么?這和我有什么關系?”</br> 施落道:“沒什么啊,我就是隨口說說,還是剛剛那個問題?你是不是該成親了?”</br> 應寒道:“我暫時沒有那個打算。”</br> 再說了,你又不是我娘,用的著你管我?</br> 施落笑了笑:“年輕人啊。”</br> 應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